“神，神明，神明？”

    穩重的霜島清美說話時都禁不住有些磕磕絆絆起來，她又填了一句問道：“您具體的名諱是？”

    神道教中可是宣傳有八百萬神明的，單純的神明二字太籠統了，誰知道這指的到底是典籍中的哪個大人物。

    “沒有名諱，沒有神名。”

    水野空搖了搖頭，懸浮的立在破損的落地窗外：“我即是這天地間唯一的神明。”

    靜默。

    神明——卡密。

    房間中，耳麥裏，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靜默無語。

    他們一時間沒有參悟透水野話語中的意思，自稱為神明，而且沒有名諱，這是什麽意思？

    自己是天地間唯一的神靈？

    再加上他那過分年輕的臉龐，要是一個普通青年這樣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神明，隻會被人認為是中二病發作。

    這樣的人在島國不在少數，而且在某個知名漫畫作品中，不就正有一個男主角認為自己是新世界的卡密嗎。

    “他的狀態是不是不太穩定？”

    “霜島警視長請注意，不要刺激到對方。”

    超自然廳所在的大田區也在受災範圍內，除卻正在因為積水焦頭爛額的普通職員外，如四島這樣的大人物心髒緊攥的聽著霜島清美和水野空的對話。

    對水野有可能變化的原因，他們已經緊急想出了多個解釋，但無論是哪個解釋，都無法自圓其說的將全球異變與水野聯係到一起。

    “說的這麽清楚，還是不太明白嗎？”

    水野微微皺了皺眉頭，自己都已經不打算隱瞞了，怎麽島國方麵的反應還是如此弱。

    “我既不是水野，也不是百合若大臣，是世間第一同時也是唯一的神明。”

    紫色的輪回眼雖然沒有發動任何效果，但隻是被盯著就已經給霜島清美帶來了無窮盡的壓力。

    她向來從不後悔的、堅定的心現在也有了些許後悔。

    後悔自己當時或許不該對水野的身份查個水落石出，揣著明白裝糊塗並沒有什麽不好，至少不用麵對這似乎會很恐怖的真相。

    區區警視長的職位，並不足夠承擔這份壓力啊。

    “一切偉力歸於我，也源於我。”

    水野懸浮在空中，腳尖向下，身後還有著黑色的求道玉。

    “您能……說的再明確點嗎？”

    水野搖了搖頭，並不準備再在言語上做出什麽過多的解釋，言語上的解釋終歸是不如實際的動作。

    他隻是抬起了手掌，一顆黑色求道玉在他的掌心出現，接著迅速變大，隻幾秒鍾就從點點麥芒變成了手掌般的大小，而且還在不停擴大中。

    霜島清美不清楚這求道玉到底有著怎樣具體恐怖的力量，但稍微想一想便能猜出來其中蘊含有什麽。

    “嗤。”

    求道玉膨脹到比人體還要高大，這時候求道玉已經像是氣球一樣飄浮起來。

    而且這膨脹的過程依然沒有停止，隻要水野想，求道玉可以膨脹到比東京更大，甚至吞噬掉整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向上飛去吧。”

    求道玉的邊緣擦過樓宇牆麵，像是一塊存在於三次元的橡皮擦，直接將接觸到的牆麵歸於虛無。

    半徑一公裏！

    一顆直徑兩公裏的黑色圓球在琦玉縣上空出現，它便是連太陽射下的光芒都吞噬了進去。

    求道玉依舊可以源源不斷的膨脹下去，隻是考慮到這東西的恐怖，水野稍稍抑製了下它膨脹的速度，不然整個川口市幾十萬人都會被求道玉所吞噬。

    而兩公裏聽起來不甚多，但從皇居正門到秋葉原也不過是兩公裏而已。

    這一顆黑色的圓球所覆蓋的麵積內，居住著超過了至少十萬的人口。

    “你要做什麽？”霜島清美眼神顫抖的望著膨脹求道玉。

    看了霜島清美一眼，水野將膨脹求道玉推到天空中。

    “呼。”

    輕飄飄的巨大氣球，裏麵塞滿了黑色的破壞欲望的夢。

    膨脹求道玉是天邊忽然出現的浮遊巨獸，又像是在人類軍事史上曇花一現的巨型空艇，它從琦玉縣起飛，慢慢向著東京市區而去。

    所有人不管抬不抬頭都能感知到它的存在，畢竟隻要是求道玉飛過的地方地上便不會有光亮。

    連光線都被它吞噬掉。

    世界陷入了真正的黑暗中，連月亮都不會露出頭為黑夜灑下半點的光。

    “呼。”

    風從求道玉身上掠過，推動著龐然大物向前而去。

    一整座黑色堡壘在空中構築前進。

    琦玉縣、北區、荒川區……

    它處變不驚洋洋灑灑的散步，在東京任何角落抬頭都能瞥見它的身影。

    “我就說要早點擊殺他！”首相官邸內的參謀官重新來了精神，他漲紅的麵色紅上加紅。

    這個時候大家關注的是求道玉本身到底有什麽可怕的地方，他的關注點卻放到了之前的事情。

    “這下完了，這恐怕是比最終兵器還要恐怖的東西，要是它在都心區引爆！我們這個國家都不會存在。”

    千代田區。

    普通人、官員、皇居中的皇室成員，昂首看著求道玉的所有人在此刻身份一致，都隻是沒有自保能力的螻蟻，什麽官職身份功名利祿皆是一樣的可笑，野宿者和天皇並沒有什麽區別。

    “太上皇大人……”

    港區芝公園，東京鐵塔。

    建成了半個多世紀的東京鐵塔是東京第一坐標，就算是後來者的晴空塔也未能做到後來者居上。

    周圍的一票建築中沒有誰比東京鐵塔更能觸碰到天空。

    也沒有誰，更能觸碰到空中的黑色圓球。

    “它，要撞上東京鐵塔了！”

    “快跑啊！”

    “東京塔要倒下來了！”

    “是黑球要爆炸了。”

    緩緩飛行的求道玉終於還是撞上了東京鐵塔的尖部，所有看到的人除了逃跑外就是驚聲尖叫，隻要極少數不怕死的或者想著死前也要見證一番大事的人堅持用手機記錄著。

    但預想中火星撞地球般的驚爆場麵沒有出現，求道玉隻是與東京鐵塔親吻在一起。

    紅白配色的東京塔如白雪遇到豔陽，無聲無息的被求道玉湮滅。

    沒有爆炸沒有倒塌沒有聲響，消滅了東京鐵塔上部的膨脹求道玉穩穩的向著東京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