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要文沒有,要命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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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倫越教授斬釘截鐵的話語,並沒有震懾住辦公室裏任何一個人。

    人行走在這世上,哪個不跟戲台上的老將軍一樣,背後插滿了flag。

    陳尋也就這麽提一嘴,大家心裏有個數就好。

    回頭各自看看材料,有意識的多渠道了解一下這位同學,完了之後再好好的做決定就成。

    人家沈瑜不著急,他們這邊就更加不著急。

    言歸正傳。

    陳尋把白倫越筆記本上的材料都看完了,道:“你這意見我倒是服氣,當然我不是說你這些意見能夠帶入全部的版本。我隻是說對於這一版本你所提出來的技巧運用代入太過於生澀,轉折過於生硬的缺點,我也是表示讚同的。當然,你說的不能否認的是行文更加流暢,有技巧性,我也讚同。”

    滿辦公室都是學中文的,抓重點的能力就跟鋼鉗抓娃娃一樣。

    陳尋話裏頭的這重點瞬間就被大家捕捉到了。

    白倫越皺了眉頭:“你的意思是他每一個版本改動都非常大,而且會針對自己的缺點進行改動嗎?”

    陳尋點點頭。

    辦公室裏的人陷入了思索,有老師十分沉靜地開口。

    “我剛開始是不怎麽讚成他直接入學的,我們作為最高學府需要有一套自己的標準,他的文章爭議太大了,可以說爭議的主要點在於才不配位。”

    “許多人都認為他的文章質量,配不上他文章所得到的獎賞,我們再貿然招他入學的話,嘩然的輿論會不會讓他如今這種治療等級不穩定的文章變成一種大勢,從而造成惡劣的影響,我們誰都不能去賭。”

    “但是以他這種清醒的能夠看到自己文章缺陷的眼光,讓我有種感覺他隻是目前學到的知識量不夠而已,如果能夠多讓他學點東西,就可以讓他更好地運用他所學到文章當中,填補他文章的不足,充實他文章的質量……所以從這一點看,我又不忍心浪費人才。”

    駱老教授一向是屬於中立派,而且平時話還挺多。

    但這會兒他沉溺於文章當中,似乎是嫌棄周圍人發出聲音吵到他了,竟然破天荒的比了個靜音的手勢。

    陳尋院長點點頭:“駱老,您有什麽意見?”

    “才過就這麽一點時間,我不信你們把文章全都看完了。說看完了的也就看了那三個版本吧?那二十四篇修改稿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正在看第二篇的白倫越手頓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以後,也不再執著於摳字眼了,而是順暢地快速看了下去。

    他不能再這麽斤斤計較地看了,不然的話等到時候大家都看完加入討論的時候,他因為主要材料沒有看全,而不能夠加入討論,那得多尷尬。

    他可是反對派的主力隊員。

    陳尋院長神色變得正經起來:“駱老,這些修改稿我也是看完了才叫大家過來的。”

    駱老教授點點頭,兩人眼神交流得周圍人一頭霧水。

    有教授直接提議:“要不這麽著,反正你發過來的文件是按順序發的,估計我們看的進度也不至於差太遠。既然你已經全部看了,你就調整一下我們等會兒該看的順序,完了以後我們按照順序一篇一篇地來分析,一點一點地了解。這樣的好處是不比到時候全部看完了,觀點攢在一堆很亂。”

    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團體對一篇文章進行頭腦風暴,整理出很多觀點,完了以後總結匯總出一篇團體論文,署上他們逍遙院集體的名字。

    這種論文往往都是剛剛放出去就立馬被大批人訂閱,質量那是真的高。

    “第一篇……剛剛白教授那些觀點,我覺得已經把單篇文章分析得很全麵了,我們更應該分析的是這些文章遞進的關係。”

    陳尋院長站了起來,自覺地開始主持。

    辦公室裏的討論逐漸開始熱火朝天。

    其實沈瑜在構思他自個兒的稿子的時候,每一篇都有新的想法,沒有一篇是他隨便亂寫的。

    可能有時候他是無意識的在進行創作,但是他的思想與追求仍舊會逐漸體現在他的筆下。

    第一版,是用他常用的思路將文章構思好了以後,再結合這個世界的技巧性代入出來的一篇結合體。

    這和上一篇《微塵》一模一樣,但是比《微塵》要強的是,他畢竟又讀了這麽多書,對於技巧性的理解更上一個台階。

    這麽做文章是能夠成文了,但是連貫性總歸是不強,沒有那種一氣嗬成的感覺。

    斷斷續續的,不僅沈瑜自個兒看著難受。

    他估計這個世界擅長於跟著流暢的劇情扒線索的讀者們也會難受。

    於是第二遍的時候沈瑜又按照這個世界的行文習慣,調整了一下故事發生的前後順序。

    將一些技巧進行了刪除或者增減,自個兒在男廁所裏頭誦讀了幾遍,感覺讀起來沒什麽磕巴了以後,這才定稿。

    第三個版本,沈瑜更有一肚子的想法,然而最終他什麽都沒做。

    最終的定稿,是他完全按照以前的方法寫了一篇自己最滿意的文稿。

    那叫一個酣暢淋漓,那才叫寫稿子的享受。

    之前寫的那些可沒憋屈死他,他快寫到隻覺得——要文沒有,要命一條!

    頭痛,實在是太費腦細胞了。

    更讓沈瑜心痛的是,他清楚地明白自個兒絞盡腦汁寫出來的那兩個版本交上去了以後,還是會被各種大師嫌棄。

    人家土生土長,又鑽研了那麽多年,發過的論文字數指不定比沈瑜寫半小白文的字數還要多,粗眼一看就能夠看出沈瑜是個什麽底細。

    說不好意思,那肯定是有的。

    但是沈瑜還是很勇敢的把自個兒的文章呈了上去。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舍得不要臉,這才能夠寫好自個兒的稿哇。

    誰說嘲笑的話裏頭沒有真正的經驗?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譏諷的話語往往一針見血。

    更何況他也知道這群逍遙院的教授們一個個都儒風仙骨、溫文爾雅,說話肯定是會讓人如沐春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