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酒與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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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高人,方才冒犯了,失敬失敬!”少家主舉起白皙玉手抱著拳頭,對著蛋兒一拱,不停的讚歎道:“想不到紅塵俗世還有這般飲法,婆婆我真是白活了幾十載,今日被你這孫子上了一課!”說罷又是噗嗤一笑,微微彎腰,一隻手輕掩在麵紗上,那神情姿態異常優雅,想必定是一個大家閨秀。

    隻是蛋兒感覺她那話有些刺耳,原本想調侃她,卻是次次被她占了便宜還說不出口,誰讓他叫人家婆婆呢?既然你叫人家做婆婆,人家叫你做孫子也是正常!

    錢伯聽了少家主的話,暗自偷笑,又到內室拎了五個大壇子和兩個青瓷海碗出來,對著少家主問道:“少家主,這酒該放置何處?”

    “就放書桌上便是。”少家主指了指書桌。

    “這……”錢伯顯然有些為難:“書桌是老家主最看重的地方,向來隻放茶不放酒的!”

    少家主眼眸一瞪,竟自射出一道寒光,嚴厲道:“父親遠在廣陵,我要你放便放,父親問起來,我一力承擔!”

    錢伯已是哆哆嗦嗦,忙將那五壇子酒放到了書桌上,又將書桌那玉如意移開,才倒了兩碗酒出來,將一碗端給少家主,指著另外一碗對謝蛋兒道:“現在比酒量,一口一碗,不準灑落一滴,不準吐出一滴,不準上茅房一次,否則算輸,五碗過後,方算過關。”

    娘的,剛才還說不和酒徒喝酒,這麽個喝法,老子看你才是酒徒!再細看那海碗,心裏不禁一震,那碗足可以倒半酒下去斤,如是喝五碗,必有兩斤半的酒量,可是他充其量也隻能喝個一斤左右,便有些膽怯了。

    也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何人,竟然要如此豪飲,蛋兒再膽怯,也不願意輸在女人手下,頂多就想與藥酒先生喝酒一樣,醉個一天一夜而已,於是端起第一碗,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

    少家主叫他喝了,也轉過身子緩緩地喝了一碗,雖然是海碗,動作卻是及其的優雅好看,不像蛋兒那般粗俗。

    錢伯圍著蛋兒看了一圈,發現沒有滴漏,便又倒了第二碗。

    蛋兒迅即端了起來,說道:“酒是好酒,隻是這酸甜苦辣的滋味著實讓我難受,仿佛至我在那的邊緣苦苦徘徊。”

    少家主聽了這話,噗嗤的輕輕笑了一聲:“乖孫兒,你好好感覺這酒的滋味,等下我可要考考你,第二杯是完全不同的滋味了!”

    這第二杯果然有些不同的味道,香醇中仿似帶著些許淡雅,沒有第一杯那樣燒喉嚨,不過後勁綿長,兩碗過後,竟讓他覺得頭輕腳重,已有了五分醉意。

    錢伯見了,笑道:“小夥子,實在不行就放棄了吧,這酒後勁十足,怕你也扛不過去,別倒在我這書房裏。”

    既然已經喝了兩碗,蛋兒豈會輕易認輸,心中想著那另外一塊玉玨,即便是醉死也要滾出去了,他搖了搖頭,坐在凳子上又喝下了第三碗,感到酒勁已到了極致,腹中已翻江倒海著實難受,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酒量了,而且是三口一斤半,沒有任何緩衝餘地,再喝下去恐怕真要吐了出來。

    “乖孫兒,喝不了就算了吧,何必勉強自己。”少家主一口飲完第三碗,麵不改色心不跳,優雅的彈著二郎腿笑道。

    蛋兒仰躺在凳子上,深深吸了幾口氣,想把腹中那股酒勁壓下去,感覺實在喝不下了,對著少家主道:“哈哈……老婆婆,這三碗酒尚有些味道,待我小憩兩分鍾再來喝!”

    “也罷,錢伯,你去給我孫兒倒杯苦茶來。”少家主柔聲道。

    錢伯顯得有些為難,皺眉道:“少家主,這個……”

    少家主嗬斥道:“休要囉嗦,他是我孫兒,又不是別人,喝杯苦茶又何妨?!”

    “是,老奴這就去沏茶!”

    錢伯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小夥子,在闖關過程中,能喝到少家主苦茶的,你是第一人!”

    說罷,行進內室,端來一杯溫熱的差,杯中水呈墨綠色,飄蕩著一股濃鬱的異味,卻是未見茶葉,蛋兒三碗酒落肚,又沒有菜壓酒,此刻得一熱茶,用嘴唇貼了一下,感覺溫度適中,便仰起脖子想一口喝完,那茶卻果如其名的苦,剛進了一口,蛋兒便感覺難以下咽,這哪裏是什麽茶,簡直比黃蓮還要苦!便皺眉望了一眼少家主。

    少家主又是咯咯一笑,眨著大眼睛道:“乖孫兒,這茶雖苦,莫非比酒還要難喝?錢伯剛才已經說了,你是第一個能喝到我這苦茶之人,你莫要不識抬舉!”

    娘的,這女子雖然輕言細語,卻是有一股難以抵抗的霸道,不就是一杯茶麽?還抬舉不抬舉的,蛋兒感覺腹中酒勁又在上湧,急需東西將酒壓製下去,便再也顧不得茶苦,咕嚕咕嚕便喝了一個底朝天。

    說來也怪,這苦茶進了肚,卻是有些甘甜回味了出來,尤為奇怪的是,蛋兒感覺肚子沒有剛才那般難受了,完全恢複了平日的寧靜,頭也不暈了,看來這苦茶是一種解酒的良藥,難怪錢伯剛才有些不高興呢,原來他是責怪少家主讓自己作了蔽,便拱手對著少家主道:“多謝婆婆賜茶!”

    “怪孫兒先莫說謝,待你闖完了關再說吧,那裏還有兩碗酒,你可敢再喝?”少家主又微笑道,眼角半眯,異常嫵媚。

    錢伯又給他倒了第四碗,蛋兒端起碗道:“老婆婆,多謝這酒這茶,我謝蛋兒借花獻佛敬前輩一杯。”

    那少家主嘴角淡淡一笑,與他隔空舉了舉碗,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四碗足足兩斤酒下肚,蛋兒卻感覺沒有剛才那般難受了,又嚷嚷著要了最後一碗,喝罷,嘴角一抹,大笑道:“婆婆,這五碗酒這也喝了,不知道這一關是否算是闖過了?”

    “你還好意思說,沒有我那苦茶,你能喝得下麽?”少家主莞爾一笑:“這樣唄,你告訴婆婆,你都喝了些什麽類型的酒,又有何感受,隻要能說對,便算你過關。”

    蛋兒雖然腹中輕鬆了許多,但還是有了九分醉意,聽得少家主如此一問,皺了皺眉,回想起剛才喝過的五碗酒,雖然都是高粱釀造,卻是香型各異,看著神秘少家主臉上的麵紗,蛋兒醉眼朦朧,嘿嘿說道:“其實這酒與女人一樣,雖然風月無邊多姿多彩,終其根本都是一樣,就是能醉人,好的酒可以醉人,豔麗的女子更能醉人。剛才第一碗酒是醬香型的酒,她幽雅細膩,入口柔綿醇厚,空杯留香回味悠長,度低而不淡,酒香而不豔,便如紅顏知己,適合撫琴弄弦輕歌漫舞,用一生去細品;第二碗是濃香型的酒,她清澈透明,窖香濃鬱,入口綿甜爽淨,餘味悠長,猶如小家碧玉,適合暢飲;而第三碗卻是兼香型的酒,她醬濃而諧調,味香而舒適,細膩豐滿,既有醬香之大雅,亦有濃香之大俗,猶如青樓花魁,適合開懷痛飲,讓人無憂無慮酣暢淋漓的大醉一場;第四碗則是清香型的酒,她沒有絲毫的沉澱雜質,清香純正,入口綿甜,落落大方,醇厚爽冽,香氣繞梁三日而不絕,便如清純的鄰家小妹初長成,適合泥爐慢火溫壺小酌,莫要一口吞得不知味了。”

    “哼,奇談怪論!”少家主細細聽得他講解了一番,翹著嘴瞪著眼,卻又感覺無可辯駁,幽幽道:“看來我這孫兒對女人頗有研究啊!”

    “婆婆過獎了,咯咯……”蛋兒有些得意。

    “那這第五碗酒呢?又是什麽?”少家主又問。

    蛋兒哈哈笑道:“而這第五碗酒,原本隻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米酒,隻是添加了一些果汁而已,因此變得清淡爽口,卻又神秘莫測,既有酒的火辣滋味,又有果汁的甘甜氣息,便如婆婆一樣的紅粉佳人,神秘叵測,雖然討厭,卻也令人忘餐,想探一個究竟!”

    “哼,你這沒有良心的孫兒,婆婆好心好意給你苦茶喝,你竟然說我討厭?”少家主玉手一揮,一粒黃豆大的東西飛進了蛋兒的嘴裏,咕嚕一聲被他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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