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艾瑞克與遠在東京的克裏斯通了一番電話，了解了下東南亞方麵的境況，上午便趕去世紀城與哈維·韋恩斯坦會麵。將FFM電視台交給韋恩斯坦運營後，FFM的總部便順勢設立在福克斯世紀城片場附近。

    上周末，也就是6月15日，《黒道家族》經曆了十三周的播映，第一季正式完結。

    憑借哈維·韋恩斯坦嫻熟的運作手段，《黒道家族》的口碑如同病毒般不斷擴散。在首播176萬收視人數的良好開端下，劇集的收視率也一路飆升，第一季最終集播出時，最高收視人數已經衝到了325萬，幾乎是首播時的兩倍。

    受到《黒道家族》所帶來的影響力，FFM的知名度進一步擴大，訂閱用戶也大幅攀升，截止《黒道家族》第一季完結，FFM電視台的用戶訂閱數量已經接近600萬。

    FFM的用戶基數在《黒道家族》開播之前也隻有450萬左右，由於起點比較低，又有著三大傳媒巨頭的傾力支持，所有人都預感到，FFM電視台將如同剛剛在肥沃土壤中發芽的幼苗般快速成長。不過，短短一個季度，新增訂閱用戶數量就接近150萬，這種用戶增長速度依舊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同期的HBO電視台，一個季度的新增用戶數量還不到50萬。

    從成立FFM電視台的念頭產生開始，艾瑞克就打著與HBO競爭的念頭。因此，在給予FFM電視台充分支持的同時，艾瑞克也絲毫沒有放鬆對電視台運營的關注。去年九月開播到現在，艾瑞克每月會至少參與兩到三次FFM電視台的運營會議。

    經過初期的短暫不適應後，哈維·韋恩斯坦很快表現出了他在電視業務運營方麵的出色能力。最近一個季度FFM電視台的用戶數量暴漲，實事求是地說，《黒道家族》的功勞最多隻能算三成，剩餘七成都是韋恩斯坦出色商業運作能力的結果。

    猶如對衝奧片的公關運作流程一樣，自從《黒道家族》播映後口碑確立，韋恩斯坦就通過報紙、電視以及網絡等所有可利用渠道對《黒道家族》進行更深層次的運作。三個月的播映周期內，《黒道家族》幾乎每一集的劇情都會成為媒體熱議的焦點，待第一季完結，《黒道家族》的‘神劇’觀點已經在很多人腦海中變得根深蒂固，相應的，FFM電視台的品牌也更加深入人心，並因此帶來大量新增用戶。

    說起來，韋恩斯坦這段時間對FFM電視台的運作與前世的Netflix非常相似。

    原時空中2013年之後，提到Netflix，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幾乎都是《紙牌屋》。《紙牌屋》自然也是一部堪稱神劇的作品，但就如同此時的《黒道家族》一樣，兩部劇集嚴格來說都隻是起到一個催化劑的作用，真正讓Netflix崛起的，還是這家公司出色的商業運作能力。當然，就如同一些化學反應缺少催化劑就無法進行一般，如果沒有《紙牌屋》，Netflix也不可能在劇集開播兩年時間訂閱用戶數量就從開播前的2600萬暴增到4000萬。同樣，《黒道家族》對FFM的發展雖然不能算是起到決定性作用，但也絕對無法忽略。

    不過，在用戶數量暴漲的背後，同樣是FFM電視台運營成本的快速增加。

    雖然有著三大傳媒巨頭的支持，但FFM電視台畢竟是一家需要自負盈虧的獨力公司，無論是螢火蟲還是福克斯，都不可能免費將影視版權提供給FFM播放。

    為了與HBO競爭，FFM不但在前期打包買進一批用於填充播放時段的影視版權，而且在自製劇《黒道家族》之外，電視台平均每周也都會引入一部新片，綜合下來，FFM今年在影視內容方麵的支出將超過3億美元，電視台的廣告營銷預算同樣接近2億美元，再加上電視台本身的運營支出，FFM電視台全年的運營成本將達到7億美元。

    另一方麵，為了吸引新用戶訂閱，FFM同樣在收費方麵實施了大量打折優惠活動，這也在很大程度上拉低了用戶的平均訂閱費用，雖然用戶數量快速上漲，但FFM電視台預計全年的總收入不會超過5億美元，大概隻有HBO年度營收的三分之一。這也意味著，FFM在1997年度，將至少給各家股東帶來2億美元的虧損。

    其實，如果野心小一點，在有線電視行業整體大爆發的大背景下，依靠三大傳媒巨頭豐富的內容資源，FFM隻要大幅削減在內容和營銷方麵的預算開支，哪怕隻是憑借目前擁有的訂閱用戶，就可以很快實現盈利，將小日子滋滋潤潤地過下去。但這樣的話，FFM電視台也就永遠失去了成為收費有線台巨頭的可能性，甚至，在未來的流媒體時代，FFM注定會成為第一批被淘汰的傳統有線平台。

    艾瑞克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要麽不做，要麽就盡可能做到最好，哪怕最終結果不盡如人意，艾瑞克也不會允許FFM在一開始就安於現狀。

    更何況，平均每年兩億美元的虧損，按照各家的持股比例，分攤下來都隻有幾千萬美元。最近幾年大家的光景都非常不錯，每年支付幾千萬美元在一家增長潛力巨大的收費有線台上，並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不過，艾瑞克也知道，互聯網泡沫破裂後，同屬於新科技浪潮獲益者的有線電視運營商們的日子將會在很長一段時期內變得非常難過，到時候，每年幾千萬美元的虧損支出，對於他們來說就比較難以接受了，艾瑞克也期待那時恰好能夠將當初分攤到各大有線電視運營商手中拿20%的股份拿回來。

    以FFM電視台目前的增長率，到1997年年底，用戶總數量就將超過800萬，明年突破1000萬訂閱用戶也十拿九穩。不過，在訂閱用戶數量突破1000萬之後，就如同快速生長的幼苗進入成熟期，增長速度也會放緩下來，並且會與HBO展開更加直接的貼身肉搏。

    FFM電視台總部的會議室裏，艾瑞克聽完哈維·韋恩斯坦的報告，說道：“哈維，你的合約期不是五年嘛。這樣，如果你能夠在你的合約期內將FFM的訂閱用戶數量發展到2000萬，我現在就可以許諾，將你的期權份額提高50%。”

    哈維·韋恩斯坦離開演示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艾瑞克，你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無論是螢火蟲、新聞集團還是米高梅，都沒有時代華納那樣的全國性有線電視運營網絡，幾大運營商在FFM當中又隻是小股東，對電視台的支持不可能太盡心。時代華納的有線電視網絡肯定會排擠FFM，遠程通訊公司也在躍躍欲試地打造自己的收費有線台Starz，還有基礎有線公司，他們與維亞康姆的關係非常密切，這些因素都會限製FFM電視台的進一步擴張。在我看來，FFM用戶規模發展到1500萬左右，就會進入一個瓶頸，想要突破，你們三家就必須出手購買一家足夠支撐FFM電視台進一步發展的全國性有線電視運營係統。否則，我隻能保證，在我的任期內將FFM的訂閱用戶數量發展到1500萬。”

    哈維·韋恩斯坦的合約從去年7月份開始，截止於2001年7月，一個五年時間，這期間恰好是新科技浪潮最為洶湧的時期，雖然哈維合約到期時，互聯網泡沫肯定已經破裂，艾瑞克卻也不可能太倉促地出手。當然，艾瑞克更不可能在互聯網泡沫破裂之前出手購買有線電視公司，那簡直就是在做冤大頭。既然如此，艾瑞克肯定無法滿足哈維的要求了。

    在韋恩斯坦期待的目光中，艾瑞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我最近幾年暫時沒有這種打算，不過，你可以和魯伯特討論一下。”

    韋恩斯坦無奈地聳聳肩，他其實也和默多克談過這個話題，新聞集團本身其實已經有著衛星電視和有線電視運營網絡，隻是規模比較小。而且，新聞集團最近幾年更多的精力都放在電視台的發展上，對於基礎的有線電視運營業務並不是太熱衷。

    不再提這個話題，會議室內眾人又聊起了其他，一直到臨近中午十二點鍾，會議才終於結束。

    哈維·韋恩斯坦收拾著麵前的文件，看了眼今天一直坐在艾瑞克身旁的彼得·裏奇，依舊一臉人畜無害地胖子笑：“艾瑞克，等下一起吃午餐吧？”

    艾瑞克跟著笑道：“當然，就算你不提起，我也會讓你請我吃飯的。”

    艾瑞克今天趕過來，除了參與FFM最近一段時間的運營會議，還有另外一重目的，就是將自己的助理彼得·裏奇正式介紹給哈維·韋恩斯坦，其實，今年年初，艾瑞克就已經和韋恩斯坦談過這件事，他也已經有所準備。當初組建FFM的時候，艾瑞克並沒有太多插手人事問題，此時隻是安插一個管理進來，也並不算什麽。

    世紀城附近的餐廳裏，FFM電視台的大部分管理都已經散去，包廂裏隻坐了四個人，艾瑞克和彼得·裏奇，韋恩斯坦和FFM的副總裁兼製作部負責人布拉德·格雷，至於哈維的兄弟鮑勃·韋恩斯坦，目前依舊將所有精力放在米拉麥克斯上，並沒有在FFM任職。

    艾瑞克當初並不是太讚成FFM電視台收購韋恩斯坦前助理布拉德·格雷的製作公司.不過，韋恩斯坦最終還是將他拉近了公司負責節目製作部門，並且用500萬美元將布拉德·格雷的製作公司買了下來。這筆交易涉及金額不大，甚至還不如FFM購買一部熱賣電影播映權的費用，艾瑞克也就沒有太過阻攔。

    點了午餐，幾人又聊了一番《黒道家族》衝擊九月份艾美獎的安排，哈維·韋恩斯坦便主動提起了對彼得·裏奇的安排：“彼得，我希望你能夠先到營銷部門擔任馬克的副手，馬克·萊文森，上午我介紹過的，他現在的職位是營銷部門經理。先熟悉一段時間，如果你有更感興趣的職位，我可以適當進行調整。”

    FFM目前的規模其實並不算太大，員工數量隻有不到200人。作為一家收費有線電視台，最核心的職能部門便是電影采購、節目製作和廣告營銷幾大部門，未來FFM自製內容更加豐富之後，還會再增加版權運營部門，其他諸如財務、人事等部門雖然同樣重要，但對FFM的發展並不會產生太多影響。最近幾年，由於正處於FFM的快速擴張期，公司的廣告營銷部門就顯得更加重要，能夠加入這個部門，未來的發展空間也更加廣闊。

    雖然艾瑞克此前已經和他大致討論過，此時聽韋恩斯坦正式提出來，彼得·裏奇還是有些激動，營銷部門的副經理，再上一級，就是FFM副總裁了。在艾瑞克身邊雖然風光，但此時，彼得·裏奇才算是進入一個施展空間更加廣闊的事業起點。

    短暫的興奮後，彼得·裏奇很快點頭：“謝謝你，哈維，我會努力勝任這份工作的。”

    韋恩斯坦笑容不變，看了眼艾瑞克，才道：“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入職，我提前安排一下？”

    彼得·裏奇也看向艾瑞克。

    艾瑞克放下手中的餐具，笑了笑，道：“下個月吧，我馬上要去一次英國，臨時可來不及換人了。當然，彼得，從英國回來，你也可以申請一個月的休假，我記得從跟在我身邊開始，你好像都沒有休息過？”

    彼得·裏奇帶著幾分急切，搖頭道：“這倒不用，我可以立刻投入工作。”

    艾瑞克微笑著點頭，道：“當然，這是你的選擇。”

    韋恩斯坦也跟著哈哈笑了笑，道：“其實，年輕人嘛，就應該這樣。看看我們每個人，現在可是星期日啊，還不是都在工作。其實，我倒是佩服艾瑞克竟然也能夠做到這一點。如果我有你這麽多錢，現在肯定躲在某個私人小島上享受生活了。”

    艾瑞克聳聳肩，也笑了起來，道：“好吧，看來我現在的畫風在你們眼裏很不協調。”

    幾人說笑著，吃過午餐，韋恩斯坦又問道：“艾瑞克，《監獄風雲》的前三集已經製作完成了，下午要一起來看看成片嗎？”

    “我下午還有事情，已經拖了兩周了，”艾瑞克搖頭，道：“這樣，你讓人送一份樣片到尖角莊園吧，我抽空看一下。”

    “沒問題，”韋恩斯坦點頭，又給艾瑞克打起了預防針，道：“不過，艾瑞克，我覺得這部劇集並不算太出色，至少，肯定是遠遠無法與《黒道家族》相比的。”

    “這是自然，任何一家製作公司的作品都是有所起伏的，我可從來沒有奢望過FFM製作的所有影片都能像《黒道家族》那樣。”

    一家電視台的整體實力從來依靠的都是其整體劇集質量，並且不間斷地伴隨一兩部熱門當家劇集，這才是最佳狀態。如果出品的劇集全部都是頂尖水準，不但不現實，哪怕真的實現，也會在抬高觀眾審美要求之後化為整體‘平庸’。

    艾瑞克對《監獄風雲》的期待就是隻要能夠超出平均水準就可以。

    與韋恩斯坦和布拉德·格雷分別，艾瑞克坐車趕到特勞斯代爾莊園，打發走助理和保鏢，一個人走進德魯的豪宅。

    別墅客廳裏，德魯正趴在客廳中央的玻璃茶幾上翻看一對飛機資料和圖紙，旁邊的地毯和沙發上也散落了一堆紙張，雙胞胎跪坐在茶幾兩旁，輕聲幫丫頭參謀著。

    看到艾瑞克進來，丫頭立刻揚了揚手中的一張圖紙，帶著明顯興奮多過煩惱的語氣，道：“艾瑞克，好亂啊，沒想到買飛機這麽麻煩呢。”

    艾瑞克走過來，也隨意在丫頭旁邊的地毯上坐下，接過她手中的圖紙翻看著，對旁邊的娜塔莎道：“等下有客人過來，把周圍收拾一下吧。”

    “好的，主人，”兩女應了聲，安靜地起身整理起來。

    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圖紙上，丫頭小腦袋已經湊了過來：“艾瑞克，我突然不想買777了。”

    “哦？”

    “波音777是雙引擎啊，聽說747的四引擎更加安全一些呢，所以總統專機才是747。”

    艾瑞克笑笑，道：“如果你擔心這些，那就沒辦法坐飛機了。”

    “嘻嘻，人家怕死嘛。”

    “那就買747好了。”

    艾瑞克微笑道，順著丫頭的意思說道。其實，他最近也看了不少飛機的資料，747之所以采用四引擎設計，主要還是因為當時航空發動機的動力不夠。

    自從波音757開始，由於航空材料和發動機設計的進步，波音公司開始普遍采用雙引擎設計。至於四引擎比雙引擎更安全，這種說法確實有些道理。但實際上，在飛行過程中，哪怕飛機所有引擎都突然失靈，也不會直接從天上掉下來，而是會繼續滑翔，隻要操作得當，依舊能夠安全著陸。更何況，雙引擎同時失靈的狀況，比飛機遭雷劈的幾率還要低上百倍千倍，飛機在飛行過程中遭雷劈的幾率還是蠻大的。至於單引擎失靈，並不會對飛行造成太大影響。

    “可是，777更大哦，我還是想打造一架派對飛機。”

    “那就777。”

    “哇嗚，你語氣太敷衍了哦，小心我兩架都買。”

    艾瑞克繼續點頭：“那也行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