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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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素媛的眼底帶著一絲笑意,看來她要布置一場好戲了。一旁的百合用眼神安靜的打量著自家主子,調皮吐舌,心底暗道又有誰要倒黴了。

    蘇姨娘回府後第五日,薛府。

    “百合,今天倒是有場好戲看了”

    薛素媛端坐在銅鏡前,微微彎起唇角柔和的一笑。任發絲經由百合之手,再緩緩搭在肩膀上,目光清澈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

    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不像她了?她也說不清楚。

    “嗬嗬,看來我們家聰慧的小姐已經看穿了一切。”百合倩笑著,用褐色的木梳輕輕在薛素媛的頭上落定,她站在半邊陰影裏,擋住了從窗柩裏灑落下來的陽光。

    “小姐,小姐,夫人說大家都來齊了,等著小姐吃早夕呢。”從外院跌跌撞撞跑來一個小廝,長的眉清目秀,似乎是新來的。

    百合看了一眼薛素媛,衝著小廝大喝一聲:“大膽!從哪來的,竟敢這麽放肆!”

    小廝頓時慌張得失了神色,臉色鐵青地匍匐在地上。

    “……小的……不知……”

    百合惡狠狠地盯著他,雖然她看著這細皮肉嫩的小夥子,心裏竟然有些心悸。

    “你是新來的吧?管家沒教你麽?誰允許你私自闖進小姐的閨房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奴才不知,望小姐恕罪!奴才真的不知…..”那小廝看上去年紀甚小,年方二八,卻甚是膽怯,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挺無辜,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乞憐地望著薛素媛。

    薛素媛冷眼看過去,隻見那小廝衣衫單薄,隻著了一件青黃色小馬褂,上麵還有補丁,袒露出來黑黝黝的健康皮膚。她心下裏覺得奇怪,她母親日前沒有招過這樣的小廝進家門啊?薛家主也沒這樣的前例。

    “你是經誰之手進的我薛家門?”薛素媛的聲音淡淡,希望憑他一句話就斷定了解清楚他的來路。

    “我……回小姐……是蘇姨娘……”

    他很實誠,老老實實就交待了。但似乎覺察自己說漏了什麽,開始一個勁地扇自己耳光。

    “小姐,這不關蘇姨娘的事,都是小的不好,小的不該硬闖小姐的閨房……小的有錯……”

    無需太多言語,單憑蘇姨娘和硬闖幾個字眼,薛素媛就已經了解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輕輕在心底笑了聲,雖然這蘇姨娘被父親罰去了府外安胎,可還不忘安插眼線在府內。

    這麽說來,其實她有必要關注一下大夫人了。雖說大夫人被老爺罰去了後院,不讓她管府內一切事務,但也不能保證她沒有在她身邊安排眼線。更何況,她是有皇太後撐腰的人。

    “百合,走吧。”薛素媛從檀紅色木椅上起身,招呼著百合,頭也不回地往廳房走去。剩下風中小廝的聲音:

    “小姐……我錯了…….小姐……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他仍舊頭也不抬地自顧自地扇嘴巴子,似乎這樣自己也能解恨,扇著扇著,竟兀自落下淚來。他的腿還在跪著,已經有些麻木,但他卻連動都未曾動一下,顯然是早已習慣了。

    今日的早夕很豐盛,有薛素媛最愛吃的清蒸豆糕和冰玉茶。趙氏也在侍婢的攙扶下坐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時不時傳來咳嗽的聲音。一旁的薛老爺看起來心情不錯,張著嘴,直往口裏送一塊米糖。這米糖是靜心師太特意吩咐的,每日清晨,必送入口。

    除此之外,蘇姨娘及其他幾位姨娘也早已落座多時。卻是始終不敢動口,在等著前麵的人用餐完畢。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現在算來,也有8個月了。顯然,時至今日,她們的地位已經明著不如趙氏以及那個令人咬牙切齒卻也後怕的薛素媛了。誰心裏不是恨得發癢,可還是無奈何,自己手段不過硬,鬥她不過。隻能暫且忍氣吞聲。

    “爹爹,這米糖味道吃起來不錯。”薛素媛淡淡的說了一句。繼而觀察著姨娘的表情,見她們都還是平日裏的模樣,隻是沒了平常的那股囂張跋扈勁。今天大多是閉口不言。嘴角微微彎著。眼底的笑意也加深了幾分,宛若是一束百合一般,悄然盛開。

    事關父親以及薛家子嗣,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薛家的未來消失於無形,她必須小心拿捏著才行。

    “媛媛,今日 你召大家來,就是為了討論飲食好壞?這是廚子的事吧。”薛老爺眼瞅著桌上的菜,除了薛素媛麵前的她最愛吃的豆糕,其餘的菜,基本未動。可見氣氛是極其壓抑的。

    薛素媛本就是隨便一提,對於父親的回話也沒有太過在意,隻是淡淡一笑。

    趙氏倒是很悠閑,在旁嗔怪著婢女扇子未拿好,讓那暑氣直往她身上衝。她並不在意今日薛素媛的舉動,可能是早已了解。

    “爹,娘親,蘇姨娘……白姨若姨……不知各位是否認得這味藥?”

    薛素媛微微一笑,扶著衣角,緩緩起身,從百合提的手袋裏,拿出一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藥品。盡管它包的很嚴實,但是濃厚的藥味已經蔓延了整個廳房。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捂住了鼻子。那並不是難聞的藥,隻是氣味實在過衝。

    薛素媛招呼了百合一下,讓她拆開,百合嘟囔著,有些不情願,剛把包裝拆開外一層,露出藥品的一角,她立馬就刷地一下紅了臉,像極了醉酒之人。

    “小姐…….這……”那百合未曾嫁人,閨房之事隻知一二,不知三四,平日裏與人閑談,有些嫁了人的丫鬟,便喜愛說些葷段子來打趣她,她亦是惱羞成怒追著那些個丫鬟跑,追不上的時候,也隻好任她們跑遠,而自己則落寞地坐在假山上,歎著自己的身世和命運。

    趙氏原本是不經意的,看百合神色不對,便叫了個丫鬟,將那褚色包裝盡數打開,卻是大驚失色,捂住了嘴巴,從臉角到脖根,從耳背到耳垂,也紅了個通透。

    “媛兒,這是做什麽?!”

    那蘇姨娘亦是驚呼了一聲:“薛素媛你想嫁人想瘋了!竟弄出這麽個……老爺!”說著,她小心翼翼朝薛老爺那邊看去。

    薛老爺臉色更難看了,縱然是之前很寵薛素媛的,此時也是拿著顫抖的手,指著薛素媛,狠戾地說道:“媛媛!出去!早夕別想吃了!管家,倒掉……這時候還有什麽胃口。”

    趙氏忙打圓場:“老爺,這絕不是素媛的本意啊!素媛……你明知道你爹……”

    薛素媛素素吃笑,巧言道:“姨娘這句話好折煞人。我看是為了生不出孩子吧。”

    蘇姨娘之前臉色就慘白,現在更像打了霜。雖然她沒聽明白薛素媛的話,但想到之前自己懷有身孕,卻被薛素媛趕到了淒涼的釀酒莊園,自己的孩子從此便落人一等,心裏就恨她恨得直發癢。如今聽到孩子這兩個字,有些心驚,怕薛素媛又對自己的孩子做什麽,便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此時她竟有些透露出隻屬於母親的些許溫柔出來。

    而不愧是薛素媛的母親,趙氏立馬聽出了薛素媛是話中有話。

    “生不出孩子?這不是催發……莫非?”趙氏像是明白了什麽。睜大了眼,張大了嘴。直拿手捂著嘴。

    薛素媛淡淡道來,似是說一個綿長的故事,卻是幾個字,說的很緩慢,這樣的緩慢,無疑對下毒者來說是一種淩遲。其實這個時候,她早已褪去了初提情事的羞澀。靜心師太怕她今後受人欺負,便與她多說了些閨房之事。那是一種看透俗世的達觀,故而在薛素媛看來,如今這情字,她自知是能夠拿捏的好了。

    隻是她也不會料到,在此之後,會有個人,令她如此牽掛,枉笑自己,看不透紅塵

    “這的確是有過房事之人都知曉的東西。但它與普通的不同,因著最近替爹爹抓藥,就順帶問過抓藥的師傅,他說這抹藥內原來作為幫助房事的成分被剔除,看起來還是原本的模樣,但實際上,大量的藥材卻是……麝香和紅花。”

    眾人無一不震驚,隻聽見“砰——”地一聲脆響,薛老爺手上的茶盞不知何時滾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一地的渣滓,在門外灑進的陽光裏,格外耀眼。

    這必定是有人主謀了此事,而薛老爺的病,也定當是有人下了藥。麝香和紅花,便是絕育之藥。

    會是誰呢?薛素媛抬頭凝視了一下所有人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