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申效三的遭遇

    “什麽意思？遇見大風暴了嗎？”關楊驚詫的問道，但在心裏其實並沒當回事，大海上天氣詭異莫測，時不時的就要來一場大漩渦或者海嘯，龍卷風和台風更是稀鬆平常，申效三倒黴遇見了大風暴全軍覆沒也沒什麽奇怪的，關楊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隻要人沒事就好。

    但秦青的回答卻讓關楊吃了一驚。

    “不是大風暴，是大艦隊……”

    “啪嗒！”關楊持杯的手頓時一抖，茶杯與杯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這個清寂的茶鋪裏，顯得格外清亮，注意到四周傳來的目光，關楊報以歉意的眼神，同時趕緊喝了口茶，以作掩飾。卻沒有注意到，在茶鋪的角落裏，有兩個人卻是目光一閃，望著關楊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意味深長……

    “仔細給我說說。”關楊冷靜下來後，凝聲問道：“在什麽地方碰上的？什麽樣的艦隊？對方有多少人？有多少船隻？使用的都是什麽規格的戰艦？主武器是什麽？戰艦上的人是什麽人種？說的又都是哪裏的話？”

    “公子你不用著急，讓我慢慢給你說。”秦青見關楊這麽急切，竟然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秦青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要遠遠超出自己等人的預測。

    “事情是這樣的……”秦青緩緩講出了當時發生的一切。

    話說在得到關楊的躬身一禮之後，申效三徹底被感動了，當時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憑著這一禮，自己就算是把腦漿子耗光，也得為公子找到澳大利亞。

    因此在與花三娘交接完成超級市場的生意之後，申效三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準備出海的一切事宜，甚至連關楊陷入了大逃亡都不怎麽關注，一心想要找到關楊嘴裏的澳大利亞。

    而等他準備好了一應出海物資之後，關楊已經失蹤了，申效三正焦急的時候，卻有人帶給了他一份世界地圖以及一個小型船隊。雖說是小型船隊，但也有十幾艘大海船，一來一往賺取的銀錢不在少數。不過為了避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關楊並沒有給船隊配給護航戰艦，但也裝備了大量的床弩以及投石機，論破壞力絲毫不下於火炮，一般的海盜來多少死多少。

    得到艦隊之後的第二天，申效三就敦促船隊起航了，這一路來也算是順風順水，別說是海盜了，連個人都沒有看到。

    為了躲過有心人的耳目，在獅城（新加坡）將船隊的貨物販賣之後，申效三便帶著滿滿十幾艘貨船的土特產回轉中原，不過在路上卻故意‘迷航’了一次。

    按說他的這番運作之下，一般人應該就再會關注這支倒黴的小船隊了，可惜，申效三遇見的不是一般人……

    “掌櫃的，咱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到中原啊？這都快一個月了，連個小島都沒有看到？咱們是不是遇見鬼打牆了？”申效三站在甲板上看海景，身邊一個中年人湊過來問道。

    這人瘦高個，賊眉鼠眼的，下巴上留著一撮羊騷胡更添猥瑣風範，一身黑色的航海服，脖子後麵插著一柄白紙上，手裏還拿著一個紫檀木的小算盤，怎麽看怎麽像奸商。

    事實上說他是奸商也不算錯，他是申效三的心腹賬房，叫方步奇，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幾乎所有與他談生意的人都要被他扒一層批，申效三的合作夥伴對他是恨之入骨，甚至稱呼他為‘方扒皮’，但申效三卻對他十分倚重，這次帶他出來一方麵是離不開他，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他立功，以後也好在關楊那裏引薦提拔。

    同時方步奇是整支船隊唯一的一個外人，其餘的上至船長下至水手要麽就是關楊培養的，要麽就是從係統那裏兌換出來的。隻是對於這些申效三卻是一點都不清楚，隻以為海船上的船員們也都是關楊雇傭而來的呢。

    “你淨瞎說，這是海上，哪來的鬼？”申效三橫了方步奇一眼，又道：“再說，咱們這麽多人，一個個都是氣血旺盛，哪隻鬼敢來找咱們的麻煩？”

    “可總這麽漂著也不是事兒啊。”方步奇苦著臉道：“掌櫃的你也說了，船上都是氣血旺盛的小夥子，被憋了這麽長時間，再不放鬆一下，隻怕會出事的。”

    “這倒是個問題，你有什麽主意沒有？”申效三嘴上應付著，袖子裏的手上卻緊緊抓著一幅地圖，正是關楊給他畫的那張地圖。

    這張地圖十分精美，雖然不怎麽完整，但隻要關楊能想起來的島嶼，都已經被他畫在了地圖上。

    而以東南亞的島嶼數量來看，就算運氣差到無與倫比的地步，按著地圖也應該能找到幾座島嶼了。可現實情況卻是申效三的船隊在大海上漂了一個多月，連塊礁石都沒看到。

    這當然不是申效三的運氣太差，而是他故意為之。要知道申效三將船隊開向這邊的名義是什麽？迷航，如果在路上找到了島嶼，特別是能夠補充給養的島嶼，申效三怕船員們會產生惰性心理，寧願待在島上等待救援，也不願意再次乘船出海，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所以申效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專撿偏僻航道行走，就是為了避免遇見海島著陸。

    隻是申效三不知道，這些船員大是關楊從係統中兌換出來的，對他的命令是無條件服從，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都不會猶豫，更不用說隻是登船出海了。也就是說，他這一番安排等於是全做無用功了，如果讓申效三知道了真相，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

    “對不起了諸位兄弟，大家再忍幾天吧，等這一次找到澳大利亞後，回去我定會好好向大家賠罪。”申效三麵朝大海，望著遠處天海相接之處，心中十分激動，快了，快了，隻要地圖沒有畫錯，按照這個速度，再有三天時間，就可以找到澳大利亞了。

    “掌櫃的，您說什麽？”方步奇以為申效三對自己的安排不滿意，但又沒有聽清楚申效三說的什麽，於是連忙追問道。

    “哦！沒事，你的安排不錯。”申效三心裏著事，但方步奇的話也聽在了耳中：“舉辦宴會的確能有效的消除大家的孤獨之感，隻是有一個問題，咱們的糧食還夠嗎？”

    “這點還請掌櫃的放心。”說起糧食，方步奇一臉的欽佩之色：“不得不佩服掌櫃的你的高瞻遠矚，提前買了大量的糧食，難怪你能當掌櫃的，我卻隻能當一個賬房。

    也幸虧有這些糧食，咱們船隊短時間內是不會有斷糧危機了，據屬下計算，隻要省著點用，這些糧食還能足夠咱們吃上半個月，有了這半個月的時間，怎麽也能找到島嶼了。特乃乃的，真是倒黴到家了，老子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倒黴過。”

    說到這裏，方步奇也不由的爆了句粗口，都說南洋海域島嶼眾多，不論橫行還是縱走，不出三天肯定能碰到島嶼，根本不存在迷航的道理，可偏偏自己這船隊都已經找了一個月了，別說是島了，連塊石頭都沒有看到，太欺負人了。

    “……”申效三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遠處，方步奇注意到申效三的表情，也連忙抬頭望去，這一望登時驚得他目瞪口呆，以至於手中算盤掉落了都不知道。

    “咕……咚！”過了良久，方步奇才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指著遠處淒厲的叫了起來：“敵襲！！！！”

    隻見遠處海天相交之處，正有一大片黑影緩緩浮現，雖然距離尚遠看不甚真切，但有經驗的水手已經看出來那黑影絕不是什麽島嶼或者大型動物，而是一隻龐大的艦隊，影影瞳瞳幾乎不下數百艘之多。因為地球曲度的原因，逐漸出現的艦隊就仿佛從海底中升起來的一樣，更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讓一眾船員心生恐慌。

    申效三心裏也十分緊張，隻是他身為整個船隊的總負責人，卻是不能將慌亂表現出來，否則隻會引起更大的慌亂。申效三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複下心中的緊張，大聲吼道：“大家不要慌，對方距離我們還很遙遠，現在傳我命令，大家立刻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所有船隊立刻掉頭，把帆升滿，拋棄除了食物水源之外所有的負重，全速前進。”

    “是！！！”有了申效三的以身作則，船隊裏的恐慌迅速平抑，所有船員各自歸位，有條不紊的執行申效三的命令。

    “掌櫃的不好了，我們後麵也出現了一支艦隊，足足有八九十艘之多，清一色的全都是戰艦，但卻沒有見過這種船型。前後夾擊之下，咱們已經被包圍了，跑不了了。”船隊剛剛將船身打橫，瞭望台上的瞭望手就嘶吼起來，聲音中充滿了絕望。

    “什麽？”申效三立刻奔上瞭望台，一把把瞭望手推開，自己則將眼睛湊到大型千裏鏡上觀察。和瞭望手說的一樣，船隊後麵也有數十近百艘船艦此刻正悄無聲息的向著船隊快速飛來。

    “左邊也被封鎖了。”又有聲音從下麵傳來。

    “右邊也是。”這下恐慌更甚，所有人都沒了幹活兒的心情，紛紛聚到一起或大聲或小聲議論紛紛。

    申效三慌忙轉動千裏鏡，果不其然，左右兩邊也盡皆被封鎖，也就是說船隊的所有逃生方向都已經被動人堵死，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

    待申效三下得瞭望台，所有人頓時圍了上來，以賬房為代表，替大家詢問：“掌櫃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對方究竟是什麽人？”

    “打旗語，問問對方到底是想幹什麽？”申效三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後吩咐道。

    “是。”傳令兵立刻打旗語，隻是任憑傳令兵如何揮舞旗子，對方都是毫無反應。

    “這......”大家立刻恐慌起來，在場的沒有一個傻子，雖然對方沒有回話，但沒有回話就是最好的回話。

    申效三見對麵沒有回答，也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立刻排開眾人站到一處高台上，看著下麵一張紙熟悉的麵孔，心中略帶懊悔，如果自己沒有來這一趟，這些人或許就不會在這未知海域葬身於一群未知的敵人手中了。不……不不不，我怎麽能這麽想呢？這可是公子吩咐下來的事情，就算是死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我自己死了就死了，這些人卻與此事無關啊……

    申效三深吸一口氣，帶著巨大的歉意以及後悔道：“諸位兄弟，這次是老申我連累大家夥兒了，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但我知道，咱們這次怕是逃不掉了，敵人已經從四麵八方將我們合圍，而且艦船數量是我們的幾十倍，我們完全不是對手。”

    “啊？”

    “這可怎麽辦？”

    “這些船光是看樣子就知道沒有帶著好意啊。”

    “莫非咱們今天就要葬身在這裏了？”

    “怕是活不成了。”

    “……”

    台下議論紛紛，其中有人問道：“那掌櫃的你是什麽意思，咱們到底是打還是和啊？”

    申效三一看，正是這艘船的船長，聽到他的問話，申效三歎了一口氣，良久才回答道：“隻怕對方根本就沒有留活口的打算啊……”

    “嗚……轟！！！”

    “嗚……轟！！！”

    “嗚……轟！！！”

    “……”

    申效三話還未說完，就聽見頭頂傳來聲聲厲嘯，定睛一看，正是一顆顆燃燒著火焰的石彈，不用想都知道是對方戰船上發射的。這些石彈每一顆都足有合抱方圓，怕不是有數百斤之重，落入水中，掀起了滔天大浪，引得腳下大船一陣晃蕩……這還隻是近失彈而已，若是直接命中，怕不是要被砸出一個大窟窿來，隻要被命中五顆以上，腳下這艘大船隻怕就徹底報廢了。

    還好，能隔著數千米投放數百斤石彈的投石機對方可能也不是太多，這第一輪倒是很幸運的全部躲了過去。但申效三心中並沒有多少慶幸，他心裏很清楚，隨著距離的越發接近，對方投入戰場的投石機會越來越多，被直接命中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