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寫經是個什麽感受

    生不如死

    抄了兩頁開始吃晚飯，方醒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而往常他最多一刻鍾。小說

    按理抄書對於讀書人來說不算是事，所以張淑慧還體貼的讓方醒飯後休息休息再抄。

    方醒強笑著到了書房，等再次出現時，神色疲憊，像是三天三夜沒睡覺的那種疲倦。

    第二天一大早，方醒去了聚寶山衛。

    軍營早已是人聲鼎沸，方醒到時看到的是一個離別景象。

    有人熱淚盈眶，有人嚎啕大哭

    王賀迎來，看到方醒不停的打哈欠，問道：興和伯熬夜抄書了

    方醒擦去眼淚，眨巴著眼睛道：嗯，熬夜了。

    可他昨晚卻在書房裏睡得很早，睡的很死。

    王賀同情的道：陛下又沒說時間，你可以慢些嘛

    方醒又打了個哈欠，看著那些讓人眼睛發熱的場麵道：陛下的交代哪裏敢懈怠，不過是抄書罷了，難道還得過征戰的辛苦和危險

    太孫來了。

    王賀看到營門外來了一隊人馬，打頭的正是朱瞻基。

    朱瞻基近前下馬，看到方醒那疲憊的神態，感動的道：此事不急，實在是不行，我找個能模仿筆跡的人來抄也行。

    方醒搖搖頭道：陛下此舉有讓我抄佛經消除煞氣的意思，若是不誠心，辜負了陛下的一番厚愛。

    朱瞻基嘴角抽搐著，方醒這話要是被朱高燧聽到了，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那邊的告別在林群安的吆喝下止住了，旋即開始整隊。

    一百多號人站在操場，陣列顯得格外的單薄，朱瞻基走到前方，看著這些背著大包的軍士，說道：

    你們是第一批退出軍伍的人，有人說你們的運氣不錯，可有人又說你們的運氣不好。可不管怎樣，此事已成定局。

    你們大多數人將回到家鄉，種地經商或是小吏，而有的人將要去奴兒幹都司交趾朝鮮瀛洲

    不管去到哪裏，希望你們牢記自己曾經是一個軍士，不要玷汙了聚寶山衛的常勝之名，不要玷汙了你們曾經為大明奮勇殺敵的光榮

    朱瞻基簡單的說了幾句結束了。

    方醒走過去，看著這些熟悉和不熟悉的臉，心感慨萬千。

    你們不知道自己今日在幹什麽。

    你們今日終結了大明的一個製度，軍戶

    方醒不想多說這事，不然有冒犯朱元璋的嫌疑。

    回去之後，別忘記了把自己的本事交給下一代，要把自己學到的那些東西交給自己身邊的人，去影響他們。不要保守，不要吝嗇，要讓大明的百姓見識到更多的東西，這是你們的義務

    方醒最看重的是這些退伍兵回去之後的帶動效應。

    在軍營，他們學會了識字，學會了算術和物理，加四處征戰，在見識和知識結構，真心的能甩那些秀才舉人們幾條街。

    記住了，走到哪，腰杆都要挺直了，別軟

    方醒說完衝著這些退伍兵拱拱手，林群安等人也跟著照做，一時間，場麵有些肅穆。

    發路引和戶貼吧。

    由軍戶轉為百姓，戶籍要更換，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得等許久。

    為此戶部專門派人辦理此事，總算是在出發前完成了。

    一個軍士前，從林群安的手領取了一家子的戶貼和路引，然後衝著這邊鞠躬。

    殿下，伯爺，各位大人，小的這去了，往後不敢忘了曾在聚寶山衛的日子，不給聚寶山衛丟人

    朱瞻基微笑點頭，方醒說道：好，回家好好的幹，爭取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

    這人揉揉眼睛，走到了家眷堆裏，帶著媳婦和孩子，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大門處。

    這些人可以憑著路引乘坐官船，可在免費在各地驛站歇息吃飯，直至到家。

    一個個的發放路引和戶貼，像是一個儀式。

    等發完後，方醒等人走到營門口，目送著這些人離去。

    伯爺，新兵下午到。

    林群安說道。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不過也好，新人進來，多少會帶來些朝氣，不過你要注意了，別讓那些家夥欺負人太狠了。

    老兵給新兵殺殺威風，這事兒哪裏都有，連方醒都沒辦法，隻能是讓林群安看著點，別過火。

    這邊離別傷感，而羽林左衛和右衛那邊卻是冷漠和狂喜，冰與火並存。

    羽林衛的那些人都高興壞了，拿到路引和戶貼，頭也不回的跑。

    柳溥今日靠著他老爹的名頭混進去看了一場好戲，然後溜來方醒家混飯。

    那些抽簽不的都在叫罵，那眼神，嘖嘖德華兄，真能殺人

    大部分軍士對軍隊的感覺是牢籠，而他們是牢籠的奴隸。

    他們在害怕朝的方略朝夕改變。

    這好一群人被困在山穀幹苦力，突然有了出去的機會，沒自相殘殺算是不錯了。

    柳溥突然欲言又止的道：德華兄，小弟能進聚寶山衛嗎

    不能。

    方醒說道：聚寶山衛是殿下的親軍，若裏麵都是我的熟人，那是誰的這個是大忌，再說你在神機營難道不好嗎好歹有你爹照看著，少將軍呐

    柳溥說道：德華兄，神機營不是我家的，我也是在裏麵打混罷了。

    那準備考武學吧。

    方醒覺得柳溥的位置有些尷尬，他老爹柳升算是朱棣的心腹，而且率領火器營戰功標榜。及至他時，卻有些不不下的。

    武學

    柳溥說道：武學要重開了嗎

    對，陛下既然對軍戶製度動手，這是在為武學的生源開路。

    軍隊裏的關係盤根錯節，朱棣需要一些新鮮血液進去打破這個格局，像是鯰魚。

    柳升最近處於半休假狀態，這是朱棣給他的獎賞營造北平皇城的獎賞。

    現在的武勳閑時手捧著一本儒學書籍是一種時尚，你要是天天在家打熬筋骨，傳出去別人會笑話你是莽夫。

    父親。

    柳溥放下書，皺眉看著柳溥道：去哪了

    柳溥說道：父親，孩兒早去了羽林左衛，然後在德華兄家吃了午飯。

    可是有事

    柳升有些困意，伸手揉了揉眉心。

    父親，孩兒想進武學。

    武學

    柳升掩嘴打個哈欠道：方醒一直在鼓動陛下，讓百姓入武學，這將會觸動到那些人的飯碗，這事有的爭鬥了，你此時進去不恰當，等武學的章程出來後，為父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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