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節 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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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揚帆於大明朝野

    “你們範家已經被朝廷滿門操斬,貨物又都在船上,範公子用何支付本當家一百三十多位兄弟性命?”

    在這個人命賤如狗的年代,一條命五百兩,六萬多兩紋銀,已經足以令靠打家劫舍為生的刀疤六放棄義氣。

    範公子正是晉商範永鬥的嫡子範毓濱,他因為在江浙巡視家族生意而逃過一劫。

    聽到家族出事的風聲,他躲起來悄悄變賣江南家產,全部換成戰略物資,準備從海路投奔建奴,為家族報仇。

    而刀疤六是江浙一帶的海盜,是他雇請的保鏢。

    聽到刀疤六如此說,他一臉悲憤怒喝,“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大當家豈不聞狡兔三窟?介休範家傳承百年,享譽江北之地,難道就沒有一些應急之道?

    生死之前,大當家擔心什麽?若是被擒,範某自然難逃一死?可是,朝廷難道還能放過你不成?”

    不得不說,曆史上能留下臭名之人還真不是泛泛之輩?

    這位替建奴供應軍糧,敢於賭上全部身家的人,膽色、手腕、決斷一樣不缺!

    值此危難關頭,猶敢對刀疤六疾言厲色,並且恐嚇他。

    “六子,打旗語,讓兄弟們纏住官家,操家夥,護船、加速!”

    刀疤六臉上陰晴片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逃跑。

    船在加速航行的同時,船上的海盜也已經開始做抵禦大明水師的準備。

    將船上藏的武器搬出了船艙,放在甲板上,一些海盜將武器分發下去,另外開始給幾杆火銃和火槍裝填彈藥,隨時做好開火的準備。

    每個人神色緊張的在船上來回奔走,將各種武器放在船舷側觸手可及的地方。

    並且將弓從布套裏麵取出來,用腿別住弓臂掛上了弓弦,忙的不亦樂乎。

    與此同時,這時雙方船隊的距離逐漸接近,沈壽崇船隊如扇麵一樣,企圖將海盜船隊全包進來。

    而海盜的船隊走的是一個弧形,希望從曹勝鑫船隊展開麵的邊緣突破出去。

    雙方都在不斷的調整變化著自己船隊的走向,同時也在計算著對方船隊的移動結果。

    福船上,曹勝鑫一手拿著一支單筒望遠鏡,另一手拿著一個六分儀,輪流的比劃著。

    毎比劃一會兒,就會指手劃腳,不斷的下達著命令,而他身邊的四名旗手也不停的揮舞看手裏的旗幟,將曹勝鑫的命令傳達下去。

    旁邊,秦浩明一言不發,饒有興趣默默注視著。

    他知道,自己最弱的一項就是海戰。因為自己穿越之前隻是特種兵,但畢竟不是海軍陸戰隊,從來沒有參與過海上的戰鬥。

    陸戰還有一些可以借鑒後世的地方,而海戰幾乎一點都沒有。

    盡管以經進入了火器時代,但後世的海戰和這個時代的海戰,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了。

    而在這一場海戰中,登州衛水軍使用的,仍然還是靠近敵船,攀登跳幫,進行肉搏戰的老套戰術。

    當然這也和明軍的戰船太小,而且火炮數量有限有關,但最主要的,還是戰術思路。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有慢慢改進。

    自己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場海戰,盡管隻是一場小規模的海戰,自然要好好觀察一下。

    而就在此時,雙方的航線已經大體呈一百二十度的夾角,曹勝鑫的船隊雖然還不能完全將海盜船隊包圍,但己直插海盜船隊的肋部。

    雙方的距離已經拉到可以炮擊的範圍,登州衛水師己經開了兩炮,但都落到了海裏,衝起了兩根水柱。

    甲板上的曹勝鑫見海盜五艘船有四艘漸漸有被追上的趨勢,可最大的一艘卻速度越來越快,不禁急的跺腳大喊:

    “調整風帆,鼓足風力,快追前麵為首的海盜船!”

    同時心中有些懊惱,秦督就在船上看著,要是不能一網打盡,那可就丟臉了。

    但是,他心裏知道沒有那麽容易。

    雙方都是帆船,可海盜船追求的是速度,風帆大,船速占有一定優勢。

    但大明水師追求火力,要求穩重,故而速度有劣勢,是比不了海盜船的。

    而且,這些海盜顯然很有一些經驗,為了提高速度,不斷的在海上變換著航行角度,調整著船上的風帆。

    以使得船帆吃滿風盡可能的提高速度,故此雖然不斷拉近距離,但是卻始終沒有能追上他們。

    此時,秦浩明也看出問題,領頭的海盜船已經一騎絕塵,與其他四艘拉開不小的距離,

    而其他四艘已經有意放慢速度,並且橫亙在海麵上,明顯是在作掩護。

    “曹千戶,算了,不用追,把這四艘先吃下來。”

    秦浩明淡淡的吩咐。

    在他看來,其實結果並不重要,雖然放跑了一艘海盜船。

    能見識海盜船精湛的航海技術和大明的海上作戰方式,他認為已經足矣。

    看來要想建立一支這個時代的無敵海軍,先要做的還是造船,並且改變作戰方式才是關鍵。

    曹勝鑫不甘心的跺跺腳,但還是立馬去執行命令。

    要一直追下去,他自信這些海盜跑不了,但總不能帶著秦督吧!出了萬一,那可真是百死莫贖!

    “秦督,船上全是糧食、火藥、鐵塊。”

    很快,曹勝鑫押著五六個頭目模樣的海盜上船,一臉古怪的說道。

    有誰見過海盜運送軍用物資的?這裏麵肯定有問題,看來,放跑了重要人物?

    “你,說說什麽情況?”

    秦浩明隨意指著一個小頭目說道。

    “狗官,要殺就殺,腦袋掉了也就碗大個疤,有什麽好問的?

    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到時候再來報……”

    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曹勝鑫早己飛起了一腳,正好踢在他的下巴,立刻將他整個人都踢飛,重重的摔倒在甲板上。

    牙齒都掉了幾顆,而且口裏、鼻孔裏都流出了鮮血,趴在地上不斷的慘叫。

    其他被抓的海盜都一陣騷動,有兩個桀驁不馴破口大罵。

    但馬上就被將士們用槍托猛砸,立刻就將陣騷動平息下去。

    秦浩明知道這幫海盜都是凶殘狠毒之輩,海上討生活不易,沒把生死放在心上,比叛賊、老兵油子更難製服。

    對他們好說是沒有用的,唯有以暴製暴,比他們更狠,更凶,方能震懾他們。

    秦浩明走到那小頭目近前,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脊背上,“說還是不說?”

    這小頭目還頗有幾分硬氣,含含糊糊道:“有種你就殺了我,爺爺皺皺眉頭,都不算好漢。”

    秦浩明點點頭,一把拉住他的頭發,把他從地上提起來,拔出軍刀,一刀捅在他的胳膞上,接著又是一刀,捅在他的大腿上。

    同時說道:“你可一定要堅持住,既然充了好漢,那就一定要充到底,連死都不怕,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麽?

    他雖然一邊說著,手可一點也沒有停。

    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連捅了十七八刀,而且下手極有分寸,捅的全都不是要害部位。

    雖然血流如注,但一時卻還死不了,隻疼得那海盜殺豬般的慘叫。

    全身鮮血淋漓,說不出的可怕恐怖。

    海盜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他們倒不怕死,隻是這種拆磨,委實比死還難受。

    此時,那名小頭目終於忍不住了,嘶著嗓子道:“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僥了我吧。”

    秦浩明一鬆手,冷笑道:“賤骨頭!分開審理,再對一下他們所說的,有胡言亂語的,一律全部殺掉。”

    其他海盜膽戰心驚,俱被他的霹靂手段嚇得臉色慘白,心跳加劇。

    便是登州水軍將士,心裏也一直打鼓,別看秦督平常笑眯眯,看來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很快,秦浩明就拿到口供,得知是範毓濱所為,忍不住搖頭,大歎讓這大漢奸逃脫。

    而刀疤六則是長期盤踞在舟山群島的海盜,因不願意投靠鄭芝龍,就和其他小海盜聯合一起,以打劫商船為生。

    因為隊伍小,據點多,鄭芝龍圍剿了他們幾次,都沒抓到,一時拿他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