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節 講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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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揚帆於大明朝野

    怎麽辦?

    這個問題同時盤旋在四人腦海中?

    說實話,他們還真很少甚至沒有考慮過,尤其是徐鴻軒、李想、海子三人。

    作為秦浩明的親兵,早已習慣聽從命令,很少有自己的想法。

    可現在不同,他們開始獨自領兵,手底下有將士們跟隨。

    戰場波譎詭異,在通訊不暢的年代,單靠傳令兵肯定不行。今後避免不了要獨立判斷,方能更好的完成任務。

    “來,大家喝一口。”

    秦浩明舉起大碗,跟正思索著的四人碰了一下,一口氣喝了小半碗。

    “舒坦!”

    竹葉青酒獨有的清香沁人在舌齒間彌漫,讓秦浩明忍不住咋舌誇讚。

    說起來這幾天他都在喝酒,喝好酒。奈何喝酒這東西,講的是一個心情和跟隨喝的問題,其實和酒的好壞並無多大關係。

    跟那些官場老油子喝酒講話,純屬交際敷衍。他們所講的每一句話,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虛情假意,怎麽有喝酒的氣氛?

    而同兄弟們喝酒閑聊,每一句都是掏心窩子的話,自然暢快無比。

    “你們今後要學會思考,應付戰場複雜多變的情況。

    你們也知道,戰場通訊聯絡不便,有許多事情必須要臨場應變,要為手下將士的性命負責。

    尤其是伯玉,今後縱橫四海,獨自領兵遊弋海外,勢必要獨當一麵,麵對各種複雜局麵。

    而本督要的隻是最終結果,不問過程,哪管你是坑蒙拐騙還是鐵血屠殺,隻要死的不是大明子民,本督概不理會。

    因此,許多事情你們要跳出舊有的思維,適應新的身份角色,這樣才能如魚得水海闊天空……”

    “伯玉統帥全局,要善於用將,挖掘提拔人才到關鍵崗位,事事親力親為是不行的,一個人不能包打天下。

    李想你膽大心細,由你掌控夜不收本督放心。但為將者太重感情不好,不能隻對老兵好,新加入夜不收的將士要多關心。

    你也知道,打過幾仗之後,那都是生死與共的袍澤。還有你那暴烈的脾氣要改改,一言不合就開架,容易和同僚起齷齪,今後不容易往上走。

    海子初次帶千人的隊伍,要拉住將士們的心,同甘共苦隻是最基本的為將之道。尚需多花點心思,和將士們交交心。

    鴻軒心思細膩,善於分析,正好……算了,這事以後咱們單獨聊聊。

    這店家菜做得不錯,今天兄弟們好好喝酒,以後不在本督身邊,可就沒這麽方便嘍。”

    窗外風和日麗,陽光絮軟。

    包廂內的四人在秦浩明的教導下,心裏漸漸敞亮起來,對於今後的發展方向和前途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盧欣榮更是趁著酒意,說他原來想岔了,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急不可耐的辭別離去,率領人馬再次趕赴蘇州,誓要解救佳人於苦海。

    秦浩明隻是笑笑的恭祝他心想事成,至於他采取何種方法並沒有過問。誠如他所言,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後果。

    其實若按他的想法,悄悄的潛進去全部殺了,然後金屋藏嬌,萬事大吉。

    反正這些老鴇戲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趁著亂世,靠買賣有姿色的幼女,從小加以訓練,當成他們的搖錢樹,死有餘辜不值同情。

    盧欣榮離去,他們並未散場,而是接著繼續絮叨。

    用親兵做領軍將領,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就是忠誠無需考慮,雙方休戚與共利害一致無分彼此。

    弊病的一方則在於他們原先都是大頭兵出身,雖然個人軍事技能很出色,但沒有帶兵的經驗,需要秦浩明多下功夫教導。

    好在經過一年多的接觸了解,下麵親兵什麽水平心裏有數。能夠為將者,那也是經過他權衡考量後,覺得有那能力,方才提拔上崗。

    不過,類似軍校的基層軍官訓練班必須開設了,自己沒有這麽多時間一個一個教,效率低下不說,自己也累。

    當然,叫軍校肯定不妥當,傳揚到崇禎皇帝耳裏,免不了疑神疑鬼。

    就叫講武堂好了,對外可以說是將士們相互交流的一個場所,不要大張旗鼓人盡皆知。

    眼前這三個,妥妥的第一期,今天就當給他們開小灶。

    整個下午就這樣過去,離開西湖邊上的這家小店時,已是日落歸山,華燈初上。

    四個醉漢勾肩搭背踉踉蹌蹌離開,看這情形,分明是他們把午飯和晚飯一起解決。

    次日餉午,杭州城外古木青蔥,楊柳低垂。城外的官道上,一支幾千人的隊伍正在行軍。旗手舉著一杆“秦”字大旗,正隨風獵獵招展。

    經過二十多天的時間,戚綱和餘佑漢二人,終於在義烏招滿五千精壯,在秦浩明派去的傳令兵指引下,抵達杭州城。

    聽到他們到來,歸心似箭的秦浩明沒有做片刻停留,隻是和未來嶽父戚綱寒暄幾句,便指揮眾人登上鄭家留下的五十艘海船,當天下午直奔舟山群島。

    “秦郎,合腳嗎?”

    船艙裏,戚婉如身著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蹲下來朝秦浩明的腳尖按了按。

    “合腳,甚是合腳,婉兒有心了,真舒服,比官靴好穿多了!不要那麽辛苦,上次的還沒有穿完呢。”

    秦浩明踩著艙板,來回走動兩步,感受著腳底的舒適度。同時,還有佳人心意。

    戚婉如嫣然一笑,隻是低垂臻首,並未作答。

    兩人在船艙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個一本正經的插科打諢,一個似笑非笑、忍俊不禁。

    這是兩人第一次在室內單獨相處,各自心中如鹿撞,跳得厲害。偏偏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最濃春情卻是在那種最純最曖昧的時分,哪怕隻是四目相接,一觸即閃,也是旖旎萬千,道不盡的開心快活。

    不知何時,戚婉如發現婢女已離開,剩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覺臉色羞得通紅,卻又不忍離開,說起話來明顯變得不太自然。

    終於,後知後覺的秦浩明,也發現了尷尬之處,當下騰身而起,望向窗外笑道:

    “江上月白風清,江景獨好,值此良辰,不若出去憑欄享那美景?”

    戚婉如第一次與情郎單獨共處,終是不舍,當即含羞點頭,隨秦浩明出了船艙,來到船舷之前,憑欄而望。

    江麵上一片靜謐,夜風習習,銀波蕩漾,夜景愈發醉人,那一對人兒也自醉了。

    兩人並排而立,靜靜的望著江麵,肩膀時而輕靠在一起,時而又蕩開,那種若有若無的軟玉溫香的感覺,實難以用言辭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