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節 活捉多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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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動

    多鐸舉目望去,發現第三批勇士一路潰退,已經逃離百米之外,可城牆上的明軍還在射擊,猶如神兵天將!

    子彈像雨點一樣飛去,又擊中了四百多大清勇士。

    二百名身穿重甲的馬甲中彈了,但此時他們已經逃到了安全距離,子彈穿透兩層盔甲後基本沒有什麽穿透力了,所以他們受傷較輕。

    但其餘兩百名沒有盔甲的跟役就倒黴了,一下子被子彈射中了身體攪碎器官,大多口吐鮮血而死。

    這個距離,明軍的槍械居然還能殺人?這他媽的不是逆天嗎?大明何時有這樣的武器?

    多鐸臉色慘白腦海翻滾,整個人處於呆滯狀態,完全無視城門大開中跑出來的大明將士。

    怎麽辦?

    這是盤旋在短命鬼多鐸腦海中的問題。

    看得出來,明軍的這種槍支有限,否則他們早就主動四麵出擊,不至於如此縮手縮腳。

    可是,等明軍大量裝備這種槍支,大清還有救嗎?

    想到這裏,多鐸心急如焚,漸漸拿定注意。

    “大清的勇士們,有誰跟本王一道,殺死眼前的明軍,奪取他們手裏的槍支,為大清謀求一線生機。”

    多鐸的個性跟多爾袞善於隱忍完全不同,更加囂張而富有激情,考慮到大清之後的困局,他當場做出令人吃驚的決斷。

    “豫親王萬萬不可輕易冒險,奴才願意效勞。還請豫親王帶大清勇士速速撤退!”

    梅勒章京額爾德克聽到多鐸如此說法,急忙無奈跪下說道。

    不是他有多忠心,願意以死代之。

    而是現在內勒賀、達山等將領都死了,連個背鍋的人都沒有。

    要是再連旗主多鐸也有不測,作為副將,他即使活著也沒好果子吃,反而連累家人。

    “殺敵!”

    多鐸沒有理會額爾德克的意見,而是手舉長刀,騎在駿馬上殺氣騰騰叫道。

    隻是望著四處潰逃的大清將士,心裏湧起一股悲哀。

    這還是曾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清軍隊嗎?

    正白旗的勇士們已經沒有了一點勇氣,他們丟掉了旗幟,撒腿往後跑隻求能揀下一條性命。

    還活著的幾百勇士像是退向海水中的螃蟹,毫無章法。

    他們挾裹著無力阻止潰逃的白擺牙喇,往幾裏外的中軍裏跑去。

    但多鐸根本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勇士們已經盡力了。或許,這就是漢人所說的,非戰之罪!

    更何況,他們也不算違抗軍令,畢竟後方已經鳴鑼收兵,隻是自己不甘心罷了。

    “殺敵!”

    “殺敵!”

    “殺敵!”

    ……

    多鐸身邊的五六百親衛,都是白甲兵和分得撥什庫,是正白旗最精銳的勇士,也是他的家奴包衣,對於多鐸的命令隻能無條件服從。

    他們頂著城牆上的攻擊,卻還保持著士氣,沒有在打死的人馬屍體前停留,而是繞過了這些屍體朝幾十步外的明軍衝來。

    中間雖然被打死了一百五十人,但這支最精銳的建奴騎兵依舊是殺氣騰騰,沉重的馬蹄聲踏在地上,仿佛是一片滾雷壓過來。

    “射擊!活捉多鐸!”

    打開城門出麵迎敵的正是秦浩明本人,他率領吳茂天的百人神射手,在城牆上火力範圍和李想精銳夜不收隊伍護衛下,目標正是多鐸。

    號角鳴響,傳令兵將秦浩明的命令傳給了眾將。

    之前秦浩明就已經向各級軍官交待了迎戰目標,此時各級軍官聽到號角後大聲下令,善於搏鬥的夜不收跟在射手後麵,時刻護衛著他們。

    多鐸的白擺牙喇和分得撥什庫的隊伍四散開來,朝秦浩明正麵撞去,仿佛要一次把他們衝垮。

    七十米,六十米,距離五十米,射手們開槍了。

    五十米的距離上,子彈像是長了眼睛,直直朝前麵的白甲兵和分得撥什庫胸前射去。

    這麽短的距離,米尼彈殺傷力驚人,無論對麵是白甲兵的雙層甲還是分得撥什庫的三層盔甲,米尼彈都能射穿盔甲殺敵。

    額爾德克被子彈打在左腰上,子彈破開了他的三層盔甲,把他的皮膚射穿,射進了他的腎髒裏。

    雖然三層盔甲緩衝了子彈的殺傷力,但旋轉的子彈還是破壞了他的腎髒。

    無法忍受的劇痛從腰上傳來,額爾德克已經無法繼續戰鬥了,慘叫一聲摔下了馬背。

    一個白甲兵被擊中了左胸,最外麵一層厚厚的白色鱗甲沒有救下他,裏麵一層精工鎖子甲也沒能擋住旋轉的子彈。

    子彈旋轉著鑽進他的心髒,把這個至關重要的器官攪成了一團血水。

    這個建奴的勇士,精於戰陣廝殺的白甲兵,如果能活著衝進秦浩明軍陣裏,恐怕不善於搏鬥的五、六個將士都攔不住他。

    可如今他還沒摸到敵人就中了米尼彈,在馬上顫了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撲通一聲摔在了馬下。

    多鐸騎在馬上,臉色慘白,眼睛卻是血紅。

    這一戰他輸得太慘了,馬甲步甲都被打潰,現在就連最精銳的白擺牙喇也被重創。

    白擺牙喇衝到前麵明軍三十多步外,又被明軍火銃點名一樣槍斃。

    到現在,多鐸身邊隻剩下六十多名騎兵還活著。

    因為騎在後麵,被前麵忠心的包衣攔著,這六十名精銳才在明軍火銃齊射下保全了性命。

    多鐸本是押陣的。可是他的前麵,白擺牙喇全部中彈倒下了,他前麵再沒有了遮障。

    突然一顆子彈呼嘯著射了過來,猛地鑽進了他左手手臂。

    多鐸隻覺得手臂上一熱,劇痛立馬就排山倒海般傳來。他知道,自己的左手骨頭被打斷了。

    多鐸咬牙忍著劇痛,繼續策馬向前。

    他要做最後一搏,右手高舉著馬刀,率領最後活著的四十多白擺牙喇和二十多個分得撥什庫,以一往無前的氣概衝向明軍隊列裏麵。

    多鐸就像是一個輸光了全部家產的賭徒,把命運全押在了最後一枚硬幣上。

    在他的率領下,最後六十多名建奴精銳也忘記了生死,一個個舉刀朝秦浩明的隊列衝去。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五六百把森嚴的刀陣。

    夜不收的將士大多是老兵,此時舉著腰刀列在陣前,把白擺牙喇和分得撥什庫的衝鋒路線全部擋住。

    一個分得分得撥什庫橫下一條心,仗著戰馬有鎖子甲,大吼一聲衝進刀陣,撞飛了一名夜不收。

    他衝入陣中後揮動手上的大斧,又把另一名夜不收將士左手砍折,但很快他為自己的勇猛後悔了。

    四麵八方有七、八把腰刀朝他砍劈過來,他躲閃開了兩、三把,但還是被其他五把劈中。

    福鋼鍛造的優良腰刀,猛地破開了他的盔甲,把他就此了結在他的馬背上,連同戰馬悲慘的嘶鳴跌落地上。

    二十多個白擺牙喇和分得撥什庫直接衝陣,撞進刀陣,撞飛砍傷了十幾名夜不收將士,但立馬被刀陣剁成肉沫。

    剩下的四十多名建奴騎兵在陣前巡弋,想找個安全些的入口切入陣中,但嚴陣以待的刀陣沒有給他們機會。

    多鐸紅著眼睛掠陣而過,左手鮮血不斷流出。他失血過多,有些精神恍惚了。

    難道,今天就這樣完了麽?

    六十多名最後的精騎好不容易衝到明軍陣前,卻沒有什麽斬獲。自己帶來的一萬正百旗勇士,應該已經折損大半了吧?

    多鐸紅著眼睛大吼一聲,滿滿的不甘。

    他突然看到刀陣後的明軍又舉起了火銃,其中幾杆在一個穿著普通紅色鴛鴦戰襖的明軍指揮下,特意對準自己。

    多鐸知道自己或許要死了,他好像看見前麵的明軍將領對自己笑了笑,朝他身上指指點點。

    不!

    他是勇猛無敵的豫親王,不能這樣無聲無息死去,臨死前也要殺幾個明軍,這樣在黃泉路上也不至於被大清的勇士恥笑。

    多鐸突然策馬斜斜衝進刀陣裏,撞飛了一個舉著腰刀的夜不收將士。

    他大吼一聲,右手一刀朝一個明軍將士砍去,把那個有些慌張的士兵橫胸劈死。

    周圍的將士聚了過來,朝多鐸的馬匹砍劈過去。

    多鐸大吼一聲滾下了戰馬,又利索的站起來。論起近身廝殺,這些明軍差自己太多了。

    他正要揮刀再戰,卻見周圍的明軍突然齊齊退後,把自己圍困在中間。

    多鐸抬頭一看,發現前麵有十幾把火銃已經對準了他,一個年輕的將領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他嘶吼一聲,揚起手裏的刀就待往這個將領砍劈,砰砰……

    突然一股大力傳來,幾顆子彈呼嘯著奔向他的雙腿,把他掀翻在地。

    如此近的距離,也不知道中了幾槍,多鐸的餘光看見自己的右腿好像扭曲成麻花一樣。

    在暈厥之前,他耳裏聽見前麵笑眯眯的將領說話。

    “你們這些小子,也知道輕重,這可是建奴的睿親王,還有大用啊!

    趕緊解決眼前這些蒼蠅,傳醫官,務必讓他活著,回城……”

    這個看上去普通的將領就是秦浩明,這是在暈過去之前,多鐸腦海裏殘留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