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節 大戰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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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動

    在多爾袞的威逼下,尚可喜的漢軍旗冒著巨大傷亡,組織兵力從城牆缺口不斷湧入,意圖快速攻入。

    在他們的經驗中,一旦撕開防線,殺入城內,那麽勝利唾手可及,等待的就是屠殺。

    第二個,第三個波次的漢軍旗高喊著不斷湧入缺口,然後被定南軍火力打得傷亡過半。

    華夏一式的射擊距離有限,不比拋石機、火箭、大炮等遠距離攻擊手段,必須等敵人放近了再打。

    拋石機、大炮看上去聲勢威猛,可殺敵有限,更多的還是震懾。

    而華夏一式的殺傷力強過遠距離武器太多。

    如此密集的衝鋒方式,對手持華夏一式的將士們來說,隻是排隊槍斃而已。

    趁著定南軍炮火、槍械更換安裝彈藥,第四波次的五千漢軍旗蜂擁而入。

    同時,尚可喜漢軍旗的二十餘們火炮也開始發威。

    韃虜沒文化,別說測算角度什麽,估計連算數都不會,更不用說操弄大炮。所以,火炮都是掌握在三順王的漢軍旗手中。

    不過,長弓和重弓都是他們的強項。

    皇太極的心腹濟爾哈朗,指揮著三五千人的射手,分成四五個方陣,在後方配合漢軍旗進攻。

    而一臉殺氣騰騰的多爾袞,披著明晃晃的重甲,騎在馬上親自組織代善的正紅旗和豪格的正藍旗,列成縱隊圓陣。

    他的正白旗和多鐸的鑲白旗,已經在和秦浩明的曆次戰鬥中損失慘重,再也不肯遭受創傷。

    建奴的八旗體係有竟爭性,算是好處,但壞處肯定大過好處。

    各旗的旗主視本旗的將士和旗丁為私產,不願多有損傷,哪怕是多爾袞意誌再堅定,在他的心裏也不願損失太多部下。

    就算皇太極是大漢,是皇上,也隻能進行協調和分配。

    建奴的八旗體係,不僅有旗主,牛錄也是分為公中牛錄和自有牛錄等多種形式,各有歸屬。

    戰時聽命行事,平時各行其是。

    打仗後分配俘虜人丁和財富歸於各旗和各牛錄,大汗也不能隨意剝奪各旗主和貴族們的財產人丁。

    這種體係,順境下奮戰能獲得利益,稍遇逆境,就會如眼前這樣,多爾袞不肯投入自己的部下去衝鋒陷陣,而是把漢軍旗軍放在主力攻擊的位置上去。

    當然,由於多鐸的死以及正白旗、鑲白旗的巨大損失,皇太極還是出麵,讓多爾袞暫時統領正紅旗和正藍旗。

    哪怕代善和豪格心裏不爽,也隻有服從。因為這不僅是皇太極的意思,更是遼東最後一戰的原因,不容有失!

    “起陣!”多爾袞大聲呼和,無視前方尚可喜漢軍旗的巨大傷亡,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縱隊圓陣上。

    說起來,建奴從大明遼鎮學得之後又發揚光大的戰法,就是縱隊圓陣。

    一個個小型的圓陣組成了層層疊疊的長陣,遇戰時,若可衝擊便騎戰破敵,但多半是以步陣衝鋒。

    長槍大戟以勇士為前鋒先銳,騎兵配合在兩翼騷擾敵陣,步陣則正麵衝擊,以銳兵精銳,持長槍大戟破陣。

    可以說,建奴所謂騎射得國,騎固然是建奴所擅長,但遠不及蒙古韃子,而射在當時確實冠絕天下。

    在英國人已經放棄了長弓手部隊的前提下,建奴射手確實是當時的天下第一,不僅僅是在東亞稱雄。

    當然,真正讓他們屢戰屢勝,屢敗強敵的致勝絕招,還是學自於遼鎮明軍,而又發揚光大的步陣來克敵。

    每戰時,以披重甲之精銳在前,手持長兵摧鋒破陣,善射者在後,騎兵衝鋒,無往而不利。

    自從有了縱隊圓陣後,真正給建奴步陣威脅的不是渾河岸邊的浙兵,哪怕那支浙兵打的也十分英勇,抵抗的十分激烈,給了建奴方麵不小的殺傷。

    但浙兵失去戚繼光的調教,或者說浙兵向來不是以血氣做戰的軍隊。

    浙兵的打仗方式源於天才的將領,講究的是指揮和整體的配合。

    所以,在渾河岸邊,浙兵打的很好,但也就是那麽回事。

    真正叫建奴心驚膽寒,想起來就渾身不舒服的,是來自四川的白杆兵……

    長槍列陣,步伐齊整,陣列森嚴,對上建奴步陣攻擊毫不遜色。

    在數倍建奴八旗兵的環列攻擊下,白杆兵如磐石般紋絲不動,讓建奴付出了血的代價。

    最終是拖來城中的火炮轟擊,打開白杆兵陣法的缺口,這才蜂擁而上,全殲了這股強悍的川兵……

    川軍的英勇和血氣,真真名不虛傳。

    隊列成型,鼓聲和角聲響起,旗幟招展,所有漢軍旗和建奴騎兵均是連聲暴喝,整支軍隊的氣勢立刻提了上來。

    皇太極和多爾袞也是躊躇誌滿,眼前這支明軍再英勇,能否擋得住大清的縱隊圓陣?

    “殺敵!”

    瓦房店城裏,秦浩明也是著提氣暴喝,四處巡防,到處打氣。

    大戰將起,縱使如他,一軍之帥,這時無謂想東想西,活下來才是根本。

    他穿著一身綿甲,胸口大半地方鑲嵌著鐵葉和銅釘,下身還有防護的鐵網裙,走起來嘩嘩直響。

    隻是靴子並不是鐵網靴,而是普通的布靴。腿部也沒有護脛,隻有布條纏的綁腿。

    胸口沒有護心鏡或是層層疊疊的鐵甲甲葉,胳膊上也沒有護臂,頭頂是普通的涼帽,上飾紅纓。

    不止是他,定南軍多半是這樣的打扮,甚至有人連甲也沒有,隻穿著普通的箭袍,下擺收束,衣袖很緊湊,易於騎馬和射箭。

    定南軍沒有專門的弓箭手,在陣前,有箭的人在軍官們的帶領下慢慢走到前排,大約有三百餘人左右,加上兩側的韃子弓箭手,數量在六百左右。

    和建奴相比,定南軍原本十之七八都不善射,也隻有原本屬於天雄軍的將士,保持了弓箭的技能。

    明初時太祖皇帝朱元璋規定,每個百戶最少要六七十個弓手,每隔三五天就要操練一次。

    每年都有數次考核,軍官如果要襲職也要考核弓馬武藝,甚至秀才考試也有弓馬騎射的內容。

    到成祖皇帝時,秀才早就不考弓馬,成祖皇帝得國不正,為了拉攏人心把武官襲職要考核的規矩也取消了。

    然後就是衛所敗壞,軍士逃亡,田畝被將領侵占,連飯也吃不上了,誰還有心思自備弓馬武器,隔幾天就操練一回?

    到了募兵時,各鎮的營兵多半是從衛所軍,充軍的流氓無賴,破產的農民中招募。

    這裏頭的人會弓箭的十中無一,當兵之後自然會有一部份操練弓箭,不過所成有限,數量當然不會很多。

    再到了秦浩明這裏,除了原有的天雄軍將士,新招的軍隊,更沒有讓將士們刻意練習箭術,而是改成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