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坐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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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皮火車“咣當”、“咣當”地行駛著。
張晨坐在車內,左顧右看,一臉好奇。
火車到站,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坐在了他對麵的位子上,緊挨著這對母女落座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張晨的目光先被對母女吸引了,他仔細地打量著。
一陣汽鳴聲過後,火車再次行駛。
張晨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大姐,你家孩子最近是有什麽不舒服吧?”
那位母親眸光一凝,眼中現出警惕的神色。她下意識地抱著自己的女兒往座位裏麵擠了擠。
張晨的額頭頓時滑下三條黑線,心想道,“我這明明是在幫你啊,怎麽弄得給階級敵人似的?”
正在張晨腹誹之時,那婦人緊皺著眉頭開了口“你要幹什麽?”
這句話的敵意更足了,張晨聽得心中一陣憋悶。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祝由科傳人,還是罕見的苗疆巫醫。好心給人看病,竟然被人當壞人了?
原本他還想好好和這位大姐說一下她女兒的問題,但是看到她如此不領情的反應,張晨也就不想說了。
他這一次入世,為的是體驗凡俗磨煉心智,以求未來的路能走得更順更遠。被誤解和閉口不言,顯然也是鍛煉的一種,就當做是一次曆練吧,他更不想說了。
“沒什麽。”張晨禮貌地一笑,終止了談話。
看到張晨這樣的回應,大姐總算鬆了口氣,好像跳過一劫似的。
張晨不禁感歎,這世道,做好人真難啊。
“噗……“
就在張晨暗中感歎的時候,這對母女身旁的漂亮姑娘開口了“小弟弟呀,年輕媽媽可不好撩呢,不如你來撩姐姐呀?”
張晨沒聽懂她這句話的具體意思,但這一聲音“小弟弟”,叫得他心裏不舒服。然而緊跟著,這不舒服就變成了無語——因為這美貌的姑娘怎樣也有二十三四歲了,和他比起來,是大幾歲,真就該叫他“弟弟”。
張晨依舊報以一個禮貌的微笑,不打算和她交談。
但這樣的反應,卻反而引起了姑娘的注意,她那一雙漂亮的眼睛一眨,將自己那雙又長又直的腿放在了對麵的椅子上。
“看來小弟弟喜歡成熟的,姐姐我也是很可以的呀,你考慮一下?”說著,她又特意撩了一下自己柔順的長發,神態嫵媚。
這一番風姿,還真有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
但張晨卡了,卻隻是一臉尋常,不當回事兒。
如此,更是刺激了這個女孩。她原本隻是覺得這大男孩看起愛很陽光,旅途無聊,便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而已。誰想到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對方竟然隻露出了一臉嫌棄?
這讓她非常難以忍受。
她一轉身,直接坐在了張晨身邊,緊緊貼著他。笑道“小弟弟,你覺得我不夠漂亮嗎?”
女孩離他太近了,這姿勢怎麽看怎麽透著一股曖昧,這讓張晨感到很別扭。
他更往裏側靠窗處移了移,目光落下之時,無意間看到女孩胸前的一條溝壑,和雪白的皮膚。
他的老臉不由得一紅,忙將視線轉移到別處。連帶著頭也是跟著躲閃的。
“這樣不好……你,你離遠一點。”
“噗嗤……”女孩不怒反笑。
這個大男孩也太可愛了吧?紅著臉往後躲閃的樣子,看起來十足的憨厚。
不過話說出來,卻是變了味道“哎呦小弟弟,看你年齡不大,怎麽思想這麽古板呢?”
說完,她更加湊近了張晨。
張晨已經躲無可躲,明顯感到她的前胸已經碰到了自己的胳膊。
一股彈力正磨蹭著自己的胳膊,而且恰恰是那一條深深的溝壑將他的胳膊夾在中間,使得他能夠感受到兩邊的同時跳動。
雖然這種感覺的確很舒服,但張晨並不能夠適應。
見張晨愈發的窘迫,女孩笑得愈發得逞了“你們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家夥。”
張晨愣了一下。
雖然話裏的意思他沒有完全聽明白,但是嘲諷的語氣,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張晨不由得仔細看了看這個女孩,隻見她美雖美,但是有些駝背、脖子也有些前傾,體態很別扭。
張晨立刻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
他推了推女孩,道“我不是害怕,我是善意的規勸。信我一句,這樣主動,對你不好。”
女孩驚訝了一瞬,完全沒有明白張晨的意思。
看到女孩眼中的茫然,張晨問道“你以前不駝背吧?”
聽到這話,女孩的神色頓時不好看了。畢竟一個愛美的姑娘被人說駝背,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但張晨卻沒把她的臉色放在眼裏,隻是繼續說著“就在這個月,你剛剛打過胎。”
女孩的臉色頓時變了,不僅僅是憤怒,還有,震驚。
“你……你怎麽猜到的?”女孩問。
“很簡單”,張晨一笑,“打過胎的女人,身體中會反映出一種異於常人的現象,這種情況,用祝……用古代的說法來定義,叫做‘墜胎魂坐肩’。”
好險,好懸沒把祝由科的事給說漏了。
“這……是什麽意思?”此時女孩的表情,已經完全變成了震驚。
“具體解釋一下就是,因為你墮過胎,所以你的身體不管外部還是內部,都會受到侵害,使得它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狀態。這種狀態要通過駝背的姿勢來緩解。情況輕重,則是要根據你當初懷孕的情況具體來定的。”
“很有可能,你一輩子都這樣。”這一句話,張晨加重了語氣。
女孩顯然被嚇到了,她忙說道“小弟弟,姐不是故意去打胎的,當時……當時的事情是個意外。”
張晨可不管這些,他隻是提醒道“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我覺得你應該注意一點。”
女孩很失落,眼神中也透出了傷感。
她垂著頭,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那年輕母親則是開了口,問道“小兄弟,你真的是個醫生?”
張晨點點頭“如假包換。”
年輕母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小兄弟,我剛才還以為……以為……嗬嗬。”
具體的解釋也就不好說了,道歉的意思卻是真真切切的。
張晨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但腦子卻很靈光。聽了少婦的解釋,大概意思他就明白了。在火車上,剛落座就有人主動說這麽奇怪的話,如果他是一個年輕母親的話,估計也會誤會的。
“沒事。”張晨很寬容地說道。
少婦笑了笑,正要和張晨開始攀談,卻被一旁的漂亮女孩搶了先。
女孩紅著臉說道“小弟弟,你說……姐的這個病,還能治嗎?”
那件事情是個意外,她雖然很自責也很後悔。但人活著,不就是要往前看嗎?
絕不能讓自己一輩子都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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