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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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張晨發覺,自己居然有好事也沒有人願意分享,更不知道該跟誰一起分享。看看房子,張晨再也沒有繼續欣賞下去的興趣了。
從新房子出來,張晨歎了口氣。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不知不覺地,竟然走到了冠華醫院的門口。
感覺好久都沒有到冠華醫院來了。晚上的冠華醫院,看不出白天的忙碌和擔驚受怕。哦,不,或許在安靜的外表看不出來,在醫院的很多房間,正上演著一個又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故事的版本不同,或許結果都差不多。是誰說的,如果生活遇到了什麽難題,或者生活中有什麽看不開的地方,那就到醫院來走一走,看一看。
可是,誰不是看見別人難受的時候,才用這樣的話去安慰的呢?
當一個人沒有健康的時候,才會想到健康那麽重要。比如葉夢。在過去,葉夢和他,哪裏會把身體的健康放在第一位啊?哦,就算是現在,現在的張晨,也同樣沒有把健康放在第一位。他還在心心念念地想著那塊藍月亮呢。
張晨想著這些,他的腳步就邁進了醫院的大門。他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自己工作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頭上,已經換了個牌子。上麵寫著一個叫“安意旭”的名字。看上麵的照片,應該是個年輕人。
張晨看著那相片上的男人的光滑下巴,手就不經意地摸上自己的下巴。
張晨的下巴,早就被胡須的異軍突起顯示了生活的滄桑。
“我這就老了嗎?”張晨在心裏默默的,又悄悄地問自己。但答案顯然很明顯,不用問,自己都知道,自己已經不年輕了。
在冠華醫院裏走了一圈。張晨也感慨了一大堆。幸好,再從醫院裏往外走的時候,看見了路上還有不少年輕人在吃夜宵,還有六七十歲的大叔大媽們在賣東西,張晨的心情,就又開始平複下來。
生活的本質就是如此的嘛。誰都不能和歲月抗衡。那好吧,就讓自己在這種歲月中,成為更強的自己。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張晨先給柳輕舞打了個電話,問她昨晚上有了冰石,病情有沒有得到一點改善。
柳輕舞就在電話那頭咯咯地笑起來。
“張醫生,你以為你那塊石頭是神仙屎啊?我帶在身邊,困擾了我這麽久的問題,立馬就能解決?”
張晨也跟著傻笑起來。自我解嘲說“也是,我這腦子,究竟想的什麽呀?柳輕舞,我想……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嗎?”
張晨決定了,買點家具,立馬搬進自己的那個新房子去。必須有一個落腳點,才能更好地生活。
柳輕舞果然聰明過人。張晨才說到一半的話,她就應經明白了。
“你是要借錢嗎?這個你盡管開口。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這是要結婚了。”
“嘿嘿,知我者柳輕舞也。結婚沒對象,我就借錢買點家具。”
很難開口的話,柳輕舞幫張晨說了出來。張晨在心裏籲了一口氣,隻是要借錢買家具,心裏多少有點不搭舒服。
本來他是不需要這樣做的,不是嗎?
一天的時間,足夠張晨買家具了。更何況,現在買個家具,也就是自己去挑選而已。全都有人送貨上門。省事得不得了。
晚上,張晨已經能夠搬進去了。柳輕舞特意請了半天假去幫張晨布置房間。
看見張晨買了一套兩萬多塊錢的沙發時,柳輕舞嘖嘖地稱讚,並揶揄說“你這是土豪呀。買的沙發比我家裏的貴多了。看來,你哪是借錢布置的房間,你這是……”
“算了,你也別笑我了。我這是……葉夢我覺得應該住到這麽好的房子裏來。我這房子,主要是想讓葉夢住的。她病得真讓我擔心。”
柳輕舞用一雙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張晨,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張晨知道柳輕舞那個搖頭是什麽意思。但他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剩下的時間,兩個人聊了聊裝修,聊了聊房子,唯一沒有觸及到各自的感情問題。
或許,兩個人都有意避開吧。從昨天到現在,柳輕舞是和張晨說到好幾次劉正奇的名字,但那個名字的出現,全都是因為要說到藍月亮才提起來的。
至於在生活中,劉正奇和柳輕舞,或許也並不是張晨想的那樣。
最後,柳輕舞這麽說道“無論怎麽樣,張晨,你搬進了新房子,當初可是我們幾個,葉夢還有付思彤還有何全福一起幫的大忙,你應該請我們吃一頓。好好地感謝感謝我們。”
當然不是為了吃,隻是柳輕舞想他們了。葉夢,付思彤,還有何全福。大家都好久不曾在一塊兒吃飯聊天了。
微信和qq盛行的二十一世紀,卻並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麽頻繁相見,嗯,不說相見,就是互相發一句問候的話,好像也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
怎麽說呢?或許這就是網絡上麵說的吧,有時候看著qq列表或者是微信列表裏的一些頭像,總想著要跟他們說點什麽,可當打開界麵的時候,卻又覺得近情情怯。
柳輕舞和劉正奇,現在正是這樣的一種情形。或許要等過一段時間之後,兩個人才能變回原來的那種狀態吧。
因為各自想著心事,柳輕舞和張天平,居然一下子沒有話可以再說。沉默了好一會,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地嗬嗬笑了起來。
柳輕舞先開的口。有點諷刺地說道“其實,我們兩個在不說話的時候相處在一塊兒,還是有點尷尬的,是不是?”
“聽說如果兩個人在一塊兒,能夠什麽話都不說,還能覺得相處得很舒服的話,那這兩個人的生活狀態,就是最好的。”張晨幹脆補充說道。
柳輕舞點了點頭。再點了點頭。腦子裏卻飛快地轉著,心裏想,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身邊才能出現這樣的一個人呢。
張晨在這邊安排好一切事情之後,覺得應該是給葉夢打個電話了。殊不知,此刻的付思彤,正在焦急地給葉夢打電話呢。
“你說什麽?張晨已經離開容留縣了?那他現在在哪裏?電話怎麽也不接?”
“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看吧。”葉夢有點失落。讓她沒想到的是,張晨果然沒有直接和付思彤一起參加學術會議,看來,他說的話,一點兒都不可靠呢。
現在剛好有個機會問問他,也算是趕緊死了這條心吧。
張晨剛剛送走了柳輕舞,就看見葉夢的電話打了進來。這一次,看見葉夢的電話,張晨的聲音裏居然透著一點兒興奮。
“葉夢,你趕緊回寧南市來。我有好事情要跟你分享。”
沒等葉夢說話,張晨先開口嘰嘰喳喳地說了下去。
“我把金叔送的房子,全都裝修好了。咳,不是,我買了家具,整個房子……比起當初我們租的,簡直好了不知道的多少倍。還有,我覺得,你的病要治好,也是指日可待啦。”
聽見張晨這個,葉夢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她還覺得滿心都是失落呢。怎麽這一會兒,她就感動得連鼻子都有點酸酸的呢。
敢情張晨完全是因為她,才故意瞞著她從容留縣回寧南市的吧?或者,張晨還考慮到葉夢或許並不怎麽願意離開容留縣,所以才特意自己一個人先回去。
因為過於感動,葉夢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好一會,她才結結巴巴地問道“張晨,你說什麽?”
“我沒說什麽。我想,明天我回去接你吧。這房子,再住上你的好閨蜜秦佳怡也是妥妥有餘呢。”
聽見張晨說秦佳怡。葉夢就有點興奮了。是的,她都好久沒有見秦佳怡了。生病之後,雖然這是她唯一的閨蜜,可為了不讓她擔心,她硬是沒有把自己生病的消息告訴她。
可雲夢也不得不承認,人無論怎麽說,都是群居動物。沒有了朋友,沒有了親人,也沒有周邊的人,生活過得真的像一潭死水一樣。
比如現在就是如此,本來葉夢以為,張晨走了,她就可以更加安心地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殊不知,每次聽到外麵有人走過的聲音,葉夢都以為,是張晨回來接她回去了。
這種念頭,如是出現了幾次之後,葉夢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重病了。
幸好,現在有了張晨安排好的房子,還有他主動說的秦佳怡,哈哈,天知道張晨是怎麽知道秦佳怡的。這個神經兮兮的家夥,不會是偷偷聽她的電話吧?
反正現在葉夢發覺,無論張晨喜歡她與否,隻要他願意讓她留在他的身邊,那就好了,她就一直呆著就行。
於是,在張晨的邀約電話打了才二十四個小時之後,葉夢就已經踏上了回寧南市的旅途。
按照張晨的吩咐,葉夢給了一個聽說是村裏最懂得種花種菜的老頭子一千塊錢,讓他每天照看著那些剛剛長出新根的豬籠草。
用張晨的話來說,隻要自己有機會,他就要努力地讓豬籠草成為他的另一張名片。
隻要有人提起豬籠草,就立馬會想到張晨三個字。
葉夢此刻開著車,臉上都忍不住蕩漾起漣漪一樣的微笑來。這個男人,是想要把自己跟“豬”這個字結合在一塊兒嗎?
可是,張晨那麽聰明,又那麽能幹,怎麽能和豬混在一塊兒交談啊?哦,不對,是談論。
因為高興,雖然從容留縣回寧南市路途不遠,生病的葉夢,居然也沒覺得有多累。張晨更是體貼得讓葉夢差點就感動得涕淚並流。
怕葉夢累著,張晨居然特意叫朋友開了一輛小車,出到高速路口接她來了。當看見葉夢出現的時候,張晨還出乎意料地吹了好幾聲口哨。
那是任賢齊的《對麵的女孩看過來》。葉夢很喜歡哼哼的一首歌。平時張晨會取笑她,說葉夢一個女孩子,怎麽喜歡唱男孩子的歌。
葉夢就會對著張晨翻幾個白眼,然後狠狠地懟回去。
“女孩子喜歡男孩子,是不是也有罪啊?”
那個時候,張晨就不敢再出聲了。不過,他從來不會在葉夢的麵前唱這首歌,或許是怕葉夢有什麽誤會吧?
沒想到,這次,他竟然主動開口,在葉夢聽來,就好像是這個男人在向她示愛一樣。
葉夢心中的快樂與幸福,開始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殊不知,這是張晨昨天晚上沒事兒幹,無意中看見一檔節目裏麵說,患了癌症的病人,如果心情十分快樂的話,病疾很有可能完全變好。
本來張晨是寄希望於找到那塊藍月亮的。因為有了看到的這個視頻,張晨覺得,最容易嚐試的辦法那就先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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