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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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深了,連城公安廳停屍房,一抹白色的身影還在停屍台前忙碌,帶著白色口罩的男人,一雙小鹿眼緊盯著屍體脖上的紋路——
沒有多餘痕跡,一點也沒有!
這時候,門外傳來另一名法醫的呼喊,“井然,這麽晚了,還不走啊?”
叫井然的法醫眼底劃過一抹冷色,隨即應道:“馬上解剖完,你先走吧。”
冰冷的聲線在室內響起,是無比的悅耳。
門前女法醫停下看著這個新來的小學弟,最終隻是嘴角勾了勾道:“那我先走了,你記得關燈!”
“好!”
隻是腳步聲越來越遠後,井然並未解剖了。他拿出手機發送了信息後,等手機再震動時,頭頂不遠處的攝像機,已經滅了。再然後,他飛快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早有準備的紙條,在消毒水中浸泡之後,塞在了死人頭口中,並鎖了門追出來——
“姐姐,等等我!”
冷冷的聲音和拿下了口罩後甜美的臉有些反差的美感。
女法醫有些詫異,“你……”
井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突然想起後天開學,我還有東西沒寫,得先回學校了……”
女法醫笑著點頭:“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車。”
……
連城警校,校律森嚴,開學前必須提前一天入住宿舍,第二日統一舉行開學儀式。晚間校園裏哀嚎聲遍布各處時,一大群男生卻激動不已,他們呆呆的在門口等著,期盼著,一直到月亮爬上來也沒見著想見的人。
想見誰啊,校花餘白!
可總傻等著也不是辦法,因為等不來校花便罷了,九月的天蚊蟲多,等來了一群又黑又大的臭蚊子直叮的鼻青臉腫,抓耳撓腮……
“我受不了啦!”
一群慷慨的勇士,英勇喂飽了一波又一波蚊子後,實在熬不住,跑了。
隨後又跑了一波。
這一波又一波後,蚊子已然吃的飛不動道兒,就停在草上和留下的幾個幸存者一起等餘白。
“啪!”伴隨著一巴掌打一手蚊子血,草叢裏的男生抬頭看著頭頂的月亮道:“大哥,蚊子已經消化差不多了,又開始了新一輪攻擊……”
話沒說完,但意思明確——
“大哥,快熬不住啦!咱們撤吧!”
被叫大哥的男生目光堅定的望著大門道:“不!她肯定得來,再等會兒,再等會兒!”
話音落,這邊兒伴隨一聲哈欠道:“大哥,我真的好困啊,昨晚通宵打傳奇,累得要死,不是我說哎,餘白那身份,就算她今晚不回來,也沒事!”
大哥回頭怒斥:“你懂個屁!老子有內部消息,明天早上她要演講的!今晚肯定得來!”
“那好吧,今晚就在這兒守著!”
“哼,老子一暑假沒看見她,天天看報紙,想她想的都快瘋了!”
“老大,你別總跟我們說這,您有本事你去當麵說!”
“說就說,待會兒見到她,老子……我一定表白!不表白我就是狗!”草叢裏頭的男聲還沒落,那邊兒手電筒的強光已經照過來,並伴隨著保安長的厲和——
“你們幾個!是哪個班的!”
“糟了!是保安長!快跑……”剛才還信誓旦旦的男生瞬間作鳥獸散,後頭保安長持著手電筒就追——
“別跑!學號給我留下!”
“兔崽子,開學第一天,就不老實!是不是想偷偷翻牆出去砍傳奇!站住!”
“給我站住!”
伴隨保安長越來越遠的呼喊,樹上突然傳出一聲不屑冷哼,那冷哼聲像極了天山上綻放的雪蓮,冰冷又悅耳。
“一群蠢貨。”
男人說著,從樹上輕巧跳下來,正是那法醫井然。
校門口的燈打在他臉上,那是一張與他冰冷聲音截然不同的甜美笑臉,井然嘴角天生上揚,不笑也似笑,而那雙小鹿眼,更懵懂可愛。
和剛才那群人一樣,他也在等餘白!
隻不過——
他等的理由,與他們不同,除了喜歡她之外,他更欣賞她,想拉她入夥。
而且井然很確定,餘白現在需要他這個團夥……
那麽餘白到底是誰?
若隻是警校校花,怕還征服不了這麽多男人拜倒她石榴裙下,更入不了井然背後團夥的眼睛。
若你愛看新聞、報紙,就會發現“餘白”的名字經常登上頭條。
除了擁有一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外,她更有讓人臣服的大腦——深沉、睿智、過目不忘,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一切成熟品質,更對犯罪心理極其了解!不過18歲的年紀,卻在短短兩年內,登上十次報紙,占了八次頭條,破了數起連環殺人案。
已然是警校、乃至連城的風雲人物。
隻不過……
井然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意,想起那個毫無線索的脖子,他相信她馬上就會碰到她解決不了的案件了。
而這案件,正是他井然一步步帶她解開謎題!
在汽車聲與一道強光在門口亮起時,井然迅速躲在了樹後——
伴隨車門推開聲,傳來了餘山的聲音:“唉,這一暑假全讓案情耽誤了,小白,對不起,爸爸答應陪你去……”
餘山,餘白的父親,連城公安廳偵察隊大隊長。
此刻,他頗為愧疚的看著餘白,餘白隻是推開車門下車,順帶打斷他的話,“不用道歉,我挺喜歡這樣的暑假。”她說話間已經走到後備箱,提出自己的行李箱後,餘山走過來想幫她拿,又被她拒絕:“我自己拎得動。你可以走了。”
餘山擰眉道:“今年,今年我一定帶你去……”
“不用了。”
餘白打斷他的話,放下行李箱拖著拉手杆往前走,邊走邊道:“別人不了解,你應該知道我這輩子最愛做的就是抓壞人。”
“回去吧。”
餘白說著已經走進了門。
門前的燈光灑在那張臉上,正值十八歲的風華,不施粉黛的臉也水潤有光澤,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深夜裏也無比淩厲,繼而她看見了樹後的衣角,卻也隻是掃了一眼,就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餘山望著女兒倩麗的背影,抿了抿唇,想著餘白這些年的經曆。
除去心疼外,滿滿都是愧疚。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為了辦案,餘白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
“知道了。”餘白冷冷的、遠遠的應了一聲,這邊兒門衛慈祥的招呼:“小白,回來啦!”
餘白淡淡點頭繼續拖著行李箱一步步往裏。直到後頭傳來汽車發動聲,餘白也走到了無燈區,這腳步才放慢下來——
“出來吧。”
她說話間,另一隻手去握緊了腰間的防身匕首。
從進校門前,她就看見了,進校門後,那人更一直跟著她。
但由於這是警校,跟著她最大的可能就是愛慕者。
這是她最討厭的事。
若她生的一張醜八怪的臉,這些人大概就不會來了。
“嗨,師姐……”
樹後走出來的井然讓餘白眉頭皺起,“是你。”
井然,上學期末才轉到學校,似乎小她一歲。那時聽他自我介紹,餘白是震驚的。因為井然那聲音太美了,簡直無與倫比!
可當她一抬頭看見那張甜美的臉,她又低下頭去。
心裏隻有四個字:“暴餮天物。”
高冷的聲線配這張甜美非凡的臉,實在浪費。
“嗯呐,怕師姐回來路上不安全,在這裏等著。”
餘白放在腰間匕首的手隨意的插在兜裏,冷冷道:“老餘剛走,你應該不是找他,而是找我,有什麽事就說吧!”簡單幹脆的分析,讓井然眼中劃過一抹亮色,心說了句“不愧是餘白”,麵上仍舊甜美的笑——
“是這樣的,師姐,你記不記得你說自殺的這個人?”
井然拿出照片時,在昏暗的燈下,餘白仍舊一眼認了出來:“認得,怎樣。”
對於這個小法醫學弟,除了第一麵的震驚外,其實還有很多震驚。比如,他解剖分析十分到位,連他的帶課老師有時都自愧不如,直言他能出師。於是,餘白在餘山忙碌時,無意中提了一嘴,餘山就讓他幫忙,這一幫,就幫了一年。
所以……
餘白對這個師弟還是挺滿意的。
井然反轉照片看著那照片上的男人又有些玩味的看向餘白:“不怎麽樣,因為師姐你錯了,這是一宗完美的被自殺案。”
“哦?”
餘白挑眉,稍稍來了興趣,“解剖結果不對?”
黑暗中,漆黑的小鹿眼閃著寒光,“解剖結果是沒有任何異樣,但死者的嘴裏,含著一張字條,上寫‘我是被謀殺的’。”
九月的天,夜晚是冰冷的,餘白覺得有點冷,而井然已經把那字條從口袋中拿出來——
“師姐,我是半夜解剖時離開,早上過去時候看見。推測下來,字條隻能是後半夜放進去,而我去看過了,監控在這個時間段剛巧壞了,所以這宗案子……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井然說完後,餘白眯起眸來——
“為什麽昨天不說。”
這時候,井然勾起嘴角甜美的笑了:“因為,我不想師姐的名譽受損,師姐自出道以來,還沒斷錯過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