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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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肯定的話音落下,張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記起了自己叫張軒,這個名字他用了兩世,前世他是個走了狗屎運的**絲青年,中了千萬大獎,做了個幸福的包租公,沒事品品茶,研究研究文學,然後被一塊石頭砸死了!

    死了的他並沒有去陰間報道,而是借屍還魂在一個同樣叫張軒的十六歲書生身上!

    家裏有老母一位,忠仆一名,還有一個名為丫鬟,實為妹妹的小丫頭,可愛的寶兒!

    在這個類似聊齋的世界裏,張軒生活了一個多月,期間遇到了種梨的道士,得傳《永字八劍》的劍術,還得到了望氣術這項異能!

    然後對門搬來了一對母女,那美若天仙的女兒竟然是一個修為達到金丹境界的劍仙,後來他們一道斬殺了被一紈絝公子請來的鬼神,分別後,自己就洗漱睡著了。

    “等等,睡覺?這是夢?”

    還沒等張軒警醒,對麵的老道就變得模糊起來,整個道觀也變得虛幻起來,張軒努力睜開眼,隻看到道觀正堂供奉的並不是平常的三清神像,而是兩個字,但看不清楚。

    模糊中,張軒看到老道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一把晶瑩剔透,劍刃薄如蟬翼,護手如六翼金蟬附著般的三尺長劍。

    “小友,時間不多,這就給你傳承吧!”

    說著老道把手中的劍一拋,長劍圍繞老道一圈,似是在告別。

    直到老道擺擺手,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接著越來越快,直到化成一抹白光,直射入張軒的眉心,連給張軒驚訝、阻擋的機會都沒有。

    老道猶豫了一下,歎道:“也罷,老道就再送小友一場造化!”

    說著一揮衣袖,便有白色的光團自老道的袖子中魚貫而出,一蹦一跳地消失在張軒的眉心中,總計二十二個。

    張軒隻感覺眉心不斷傳來清涼的感覺,也是二十二下,每次光團靠近,張軒都仿佛聽到小孩的嬉笑聲。

    看著接收完一切的張軒,老道一揮手,張軒便感覺自己飛了起來,越來越高,道觀變成了火柴盒,高山變成了小土包。

    就在張軒感覺自己就要消失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慈善的聲音:“小友,不要忘了你的道,我們九天之上再會……會……”

    現實中,正在睡覺的張軒突然一躍而起。

    “碰”地一聲,卻是撞到了房梁,接著又是“啪”地一聲,空中因為驚慌而亂動的張軒直接和冰涼的土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嘔”,還沒來得及呼痛的張軒直接一聲幹嘔,卻是被一股絕臭之味給熏得不輕,好似掉進了百年糞坑裏一般。

    幹嘔了好一陣,稍稍適應了一點的張軒這才發現(這證明人類的適應能力果然是無窮的),這臭味竟然是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自己身上裸露出來的地方竟然被一層厚厚的黑色油脂般的汙漬裹著,睡覺時穿的月白中衣也不知何時變成了黑黑的油布。

    來不及多想,張軒怪叫一聲,邊走邊脫衣服,徑直來到院中的深井旁,一連打了十多桶水,這才將自己清理幹淨。

    看著地上散發著臭味,已經完全變成黑色的中衣,張軒實在是沒有勇氣撿起來穿上,隻好光著身子回房。

    “話說這麽晚了,應該沒人偷窺吧?”張軒不確定地想道。

    (作者:張軒你真是夠了,要看早看光了,這時候你才來擔心,話說,好像看光的有百十萬人吧!嘎嘎!)

    回到房間,換好衣服後,張軒這才出來收拾殘局。先用鐵劍挖了一個坑,再捂著口鼻,把那油布般的“黑衣”一一挑起,忍著臭扔進坑裏,蓋上土,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邦邦邦,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原來已經三更天了!”聽到打更聲,張軒才知道已經到了子時。

    忙活了個把時辰,張軒才從新回屋,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還好,母親等人已經被婉兒施了法術,睡得很沉,不然這一番折騰早就將他們吵醒了。”

    “不過,自己這是怎麽回事?”

    張軒握了握拳頭,感覺到渾身有種爆裂般的力量,仿佛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皮膚也變得晶瑩剔透。

    而且,張軒有種感覺,隻要自己現在進行修煉,立馬就能練出氣感。

    “滿身油汙,力氣大增,皮膚變好,資質似乎也變強了!這是傳說中的洗筋伐髓麽?”

    “那為什麽會有這種造化呢?”

    “對了,夢,之前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猴子、鬆鼠,還有讓張軒感覺心悸的老虎;高高的山,巍然的道觀;一個麵目模糊的老道,一碗甘甜的泉水,一把長著三對翅膀的六翼長劍,二十二個光團,小孩的嬉鬧聲,還有一句話!

    “是什麽話來著?怎麽就是想不起來?”

    又折騰了一陣,始終想不起來是什麽話,張軒也感覺有些疲憊,連修煉也沒了興趣。

    好在前世作為宅男,張軒養成了一個好習慣,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它,於是張軒又靜靜地睡去了。

    但今夜注定不會就這麽平靜!

    就在張軒剛剛進入夢中的時候,此方世界,一個神秘而不為人知的地方,一個巨大的眼目睜開了,那是怎麽樣的眼睛啊,威嚴而無情。

    而當張軒從夢中驚醒的時候,這隻無情的大眼,卻是蘊滿了淚水,隨著一眨眼,一滴晶瑩剔透的青色天淚自眼中滴落。這時,那巨大的眼睛又恢複了它的威嚴和無情。

    隻是讓人吃驚的是,剛剛還完好無損的眼睛,此刻竟然裂痕密布,讓人心驚。

    也許,這才是它的本來麵目?

    夢醒了,那大眼也隨著閉合、隱去,退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滴天淚,穿越了時空的阻隔,三界六道的空間,無人能見,無人能覺。

    如果現在有人站在張軒的邊上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看到,一滴青色的眼淚沁入了張軒的眉心,睡夢中的張軒隻感覺眉心一陣舒服的清涼,睡得更沉了。

    模模糊糊中,張軒感覺自己被一團青色的水球裹住,穿過了一扇高有九丈,散發著亙古永恒氣息的古樸大門,來到了一片灰蒙蒙的海洋。

    張軒想掙紮,卻怎麽也脫離不了水球,想呼喊,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軒突然感覺一陣陰冷的氣息從背後襲來。

    接著便是一陣陰測測的聲音傳來:“哈哈哈!老禿驢!沒想到本座還沒死吧!哈哈哈!連那個老頑固也被我騙過了,老夫的天賦神通可不是蓋得。啊哈哈哈!來吧,小寶貝,我都等不及了!”

    接著張軒便看到一把長著三對透明翅膀的六翼長劍朝前飛去,上麵趴著一隻手舞足蹈的金蟬,剛剛那個聲音好像就是它嘴裏發出來的。

    它們好像沒有看到張軒似得,“嗖”地一聲就從張軒旁邊飛了過去。

    “咦!那把長劍好像在哪見過?“張軒好奇心大起,控製著水團追了上去。

    飛了許久,又好像隻是一會兒,張軒終於又看見那把劍了,隻見劍上的金蟬此刻正一臉陰晴不定的盯著灰色大海上盛開的一朵花開四瓣的青色蓮花。

    是的,張軒竟然在一隻蟲子的身上看到了陰晴不定的神情,真是慌謬!

    再定睛往那蓮花上看去,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正蜷縮在蓮花台上,昏迷不醒。

    “嗯,好像有些眼熟?”

    張軒仔細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那男子竟然是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準確地說是和這一世一個月前的張軒的身體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張軒隱約有些猜測。

    那飛劍上的金蟬好一陣咬牙切齒,暴怒道:“怎麽會是一個人類,怎麽可能是一個人類?那老雜毛耍我啊,一個人類,怎麽修煉我的神功,啊!難道那老雜毛想害我?我不會認輸的,老禿驢,老雜毛,你們給我等著!”

    發泄了一番後,金蟬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定住。

    一張蟲子的臉上露出難以抑製的狂喜神色:“哈哈,老雜毛,你也真是舍得,竟然一次給了二十二個,哈哈哈!衝著這個,等我出去後,咱們還是朋友!哈哈哈哈!”

    張軒順著金蟬的目光看去,隻見天空掛著二十二顆白色的星辰,圍繞著蓮台正上空做著順時針運動。裏麵好像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又好像是無窮的美味,讓張軒直想咬一口!

    “哈哈哈!有了二十二個這個,一直到我修成天仙都綽綽有餘了!好了,雖然我不知道那個老雜毛怎麽會選了你,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現在就解決了你吧!你金蟬大爺還等著重登巔峰呢!”

    說完怪叫一聲,從飛劍上飛起,豎起了前端的口器,朝著蓮台中昏睡的書生張軒刺去。

    被刺中眉心的書生張軒渾身痙攣,一動不動,好像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卻始終沒有醒來。

    金蟬歡快地展著翅膀,竟然有三對——六翼!

    隨著金蟬的吸允,“咕咚,咕咚”的吞咽聲不斷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漸漸地,書生張軒的身形變得虛幻起來,最後直接化成一道灰色水流,被金蟬吸進嘴裏,魂飛魄散!

    吸食完的金蟬,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搖頭晃腦的趴在蓮台上,那金色的身子也更凝實,更亮了。

    “唔,真是個廢物,竟然被一個巫婆驅使的小鬼給滅了!看來,這個世界好像不怎麽厲害啊,正好適合本座成長!”

    突然,原本還一副舒爽的金蟬,憤然暴怒而起,三對翅膀急閃,麵目猙獰:“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沒有取得這句身體的控製權?我明明已經成功了啊!原主的靈魂都已經被我吞噬了!”

    看著在那飛上飛下,暴怒不已的金蟬,一直看著事件發展的張軒隱約有些明白了。

    原來,那隻金蟬是來奪舍的,隻是他沒有找到自己,更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先他一步奪舍了,而且還留下了原主的靈魂,它吞噬了原主的靈魂後,因為還有自己的存在,並沒有取得這具身體的控製權,也就是說,它奪舍失敗了。

    同時張軒也有些慶幸,“還好自己現在被一團奇怪的水球包裹著,不然也得像原主一般,被吞噬的連渣都不剩,還真是狗屎運啊!”

    至於原主,張軒隻能說:“不是我不救你,實在是有心無力啊!我連水球都出不去。你放心的去吧!你的犧牲不會白費,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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