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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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詐死

    雪浪帶著轟鳴之聲,將這個山穀淹沒了。

    天地之威,讓人不由變色。

    宗咯巴很快就被重重雪浪給壓在下麵了,莫聲穀也不好過,雖然他頭頂上的大石頭,頑強的頂住了雪浪的衝擊。雪崩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莫聲穀也被雪浪給壓在下麵了。

    良久,雪崩結束了。天地之間一片寂靜,隻剩下雪花簌簌的落地之聲。

    忽然一隻手從雪地裏麵鑽出來,隨即一個人從雪地裏麵爬了出來。正是莫聲穀。

    莫聲穀一爬出來,就躺在雪地之上,大聲喘著粗氣,一動也不想動了。

    剛剛與宗咯巴對拚一掌,已經傷了莫聲穀的筋骨,在重傷之後毫不停留的對抗雪崩,讓莫聲穀的身體傷上加傷。莫聲穀咳嗽兩聲,捂住咳嗽出來的血沫,強撐著站起身來,也不去看宗咯巴死了沒有。徑直向北方走去。

    雖然莫聲穀覺得宗咯巴可能沒有死,但是莫聲穀也沒有時間去將宗咯巴找出來,大雪將宗咯巴掩埋在最底下了,將宗咯巴扒出來是一個不小的工程。再者莫聲穀的傷勢不輕,還是先養傷為要。

    這一帶說起來還是離大雪山近,如果走的慢了,大雪山的人來了的話,莫聲穀想必吃不了兜著走,莫聲穀現在的狀態,連一個小嘍囉都打不過,逞論其他。

    莫聲穀壓製傷勢,走了近半個月,才出了雪山。來到雪山之下的一個小鎮。

    這個小鎮本來是絲綢之路上的一個點,但是天方教在西方興起,絲綢之路被截斷之後,日見凋零,一個小鎮不過千把人而已。

    莫聲穀尋一間民居,租了下來,安心養傷。

    莫聲穀的傷勢要比宗咯巴的傷勢重的多。

    莫聲穀本就比不得宗咯巴的底子厚,傷筋動骨一百天,即便是莫聲穀醫術高明,也要一個月的修養。

    而宗咯巴所受的傷不過是異種真氣如侵,這種傷勢,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隻看內力能否將其逼出。以宗咯巴的內力不過一兩日功夫而已,隻是不知道宗咯巴在雪崩之下的傷勢如何?

    莫聲穀雖然覺得經雪崩一役,宗咯巴應該不會追來了,畢竟莫聲穀最少要甩了宗咯巴大半個月的路程。即便是他跟來也應該走不地方。但是莫聲穀還是覺得小心為上,改裝易服,成為一個行走西域的漢商,更是買了些當地的玉石之類的商品。對外說就是病倒此地,修養一段時間。

    小鎮本就不大,莫聲穀所租的民居也是臨街的。

    這一日,莫聲穀忽然聽到外麵街道上有一個聲音問道:“這裏有一個道士來過嗎?”

    莫聲穀渾身打了個激靈,這個聲音莫聲穀如果聽不出來啊,正是宗咯巴。

    宗咯巴在莫聲穀的手中吃足了苦頭。

    當地在雪崩之下,莫聲穀是找岩石躲避,而宗咯巴卻運氣獨門煉體之術。佛門有一脈曰苦行僧。

    苦行僧一脈與世無爭,一意修行,一般人即便是武林人士也不知道苦行僧在武功上也頗有建樹。主要有一門特殊的功法,曰苦行禪,苦行禪一是煉體,這也是苦行僧能受盡萬般折磨,而活下去的原因,另一方麵是觀想精神,使人更好的參悟佛法。

    宗咯巴知道修行方法,卻沒有修行過。無他隻因修行起來實在是太苦。即便宗咯巴是一等一的硬漢子,也不願為一門一流武功去無端受苦。畢竟宗咯巴手上的那一門功法都不次於這苦行禪。

    宗咯巴在雪山之下,修煉苦行禪。最終在生死關頭入門。憑借苦行禪的神奇之處,在雪下打坐,七天七夜,大成,方能從雪下爬出。

    此中經曆,豈是一個九死一生,可以概括的。

    如果說宗咯巴對莫聲穀無怨,現在即便是宗咯巴自己都不相信了。

    宗咯巴的傷勢憑借苦行禪的神奇效果已經痊愈。有死宗咯巴也在想如果不是苦行禪在攻防殺敵之上,沒有一點點建樹,也不會僅僅是一門一流功法了。

    這裏麵的情況,不是莫聲穀可以知道的。但是莫聲穀知道宗咯巴已經來到了小鎮裏,找到自己不過是時間問題。而且小鎮之外都是曠野,除非莫聲穀掉頭再回雪山,周圍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地形。再者莫聲穀的傷勢未愈,即便是跑也跑不掉的。

    事情仿佛一下子掉進了死局之中。一時間莫聲穀千頭萬緒湧上心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話說宗咯巴,九死一生之後,馬不停蹄追著莫聲穀留下的痕跡,來到小鎮之上。在莫聲穀走後近一個月宗咯巴還追上來,不得不說宗咯巴追蹤的技術實在高明。這要歸功於宗咯巴的修煉的天眼通了。也幸好西域向來少雨。這才能追上來。

    但是小鎮雖說人不多,但是也有千餘人,外來的人丁,也是不少。宗咯巴隻能確定莫聲穀就是在這小鎮之中,卻一時間拿不準莫聲穀的方位。

    宗咯巴畢竟不是強盜一途,他找人也隻能上門打聽暗中行事,效率自然不高,即便是這樣宗咯巴也鎖定了七八個有嫌疑的人。正準備休息一夜,明日再做查訪。

    次日一早,宗咯巴就來到一個民居之前。這個民居是一個中原商人租下來的,據說經營玉石生意,來到此地忽發惡疾。在此修養。

    宗咯巴還沒有開門,就看見大門敞開,幾個正抬著一口大紅棺材進來,一個中原人正在說道:“輕點,輕點。”

    宗咯巴上前說道:“阿彌陀佛,施主,不知道此地主人怎麽了?”

    這個中原人說道:“人死了,真是世事無常啊,好端端的一個小夥子,說死就死了。”

    宗咯巴說道:“人死不能複生,請施主節哀,不知道施主與死者是什麽關係?”

    這個中原人說道:“其實,沒有什麽關係,不過是他的房東而已。都是中原一脈,人死了說什麽也要照顧一下,讓他入土為安吧。”

    這個房東卻沒有說,死者臨死之前,將所有的財富都給了自己,隻求能有一口好棺木。

    宗咯巴眼睛一掃,忽然定住了。隻見宗咯巴看一個剛剛黑漆刷好的靈位,上麵寫道“莫公聲穀之靈位。”

    宗咯巴也不與房東廢話,徑直來到內室,看見莫聲穀靜靜的躺在床上,一身壽衣。臉色蒼白如雪,一點生機都沒有了。

    宗咯巴上前細細打量,確實已經死了。

    看見被自己當做生平大敵的對手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死了,宗咯巴心中忽然一陣傷感。宗咯巴雖然一心想殺了莫聲穀,但是也隻是立場不同,不得不為,對莫聲穀未嚐沒有惺惺相惜之感。忽然宗咯巴心中又想到,莫聲穀會不會是詐死啊?

    中原武林博大精深,未嚐沒有可以偽裝死者的武功。宗咯巴的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莫聲穀沒有那麽容易就死了。

    最後的辦法是將莫聲穀火化,一了百了。但是讓宗咯巴這樣做,宗咯巴卻有些做不來。

    宗咯巴知道中原人士都講究入土為安,除了僧人之外,很少火化。說戳骨揚灰,就是很惡毒的罵人之詞。

    如果莫聲穀活著在宗咯巴身前,宗咯巴會將莫聲穀力斃當場,不會有絲毫的手軟。但是莫聲穀已經死了,宗咯巴再挫骨揚灰,宗咯巴說什麽也做不來。

    宗咯巴對房東說道:“我與莫兄是好友,卻不知道一別之下,天人永隔,令人不勝唏噓,卻不知道莫兄臨走的時候有什麽交代嗎?”

    房東說道:“沒有什麽交代,隻是恨自己沒有將師門重物帶回中原。讓我一定要將這東西放在他棺材裏麵。”

    宗咯巴說道:“莫兄沒有做到的事情,有我代勞吧。”宗咯巴幾乎沒有費什麽理解就將所謂的師門重寶給拿到手了。

    宗咯巴一開始見道這師門重寶的時候,還是一愣,卻沒有想到這師門重寶是一副大雪山的袈裟。一看袈裟上的字,宗咯巴才相信莫聲穀恐怕真的死了。

    這袈裟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將全真武功全部錄下,上麵甚至有王重陽的先天功,這放到中原武林,絕對會引起一番腥風血雨,如果莫聲穀詐死,決計會將這東西放好,而不會將這個就這樣與自己藏在一起。

    宗咯巴心中理順了思路,想到恐怕莫聲穀並不是病死的,而是自殺的。就是因為昨日自己來到小鎮之時,已經被莫聲穀發現了。莫聲穀自知傷勢沉重不是對手,決計死在自己手中,也不願死於敵手。

    這種驕傲,宗咯巴也是有的。

    但是宗咯巴心中總有一股疑慮未消,對房東說道:“我與莫兄交情匪淺,莫兄的後事我也應出一把力。”

    宗咯巴將莫聲穀的後事處理的妥妥當當。將莫聲穀入土為安之後,宗咯巴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莫聲穀的墳前,結廬而居,說要為莫聲穀念七七四十九天的《地藏王本願經》,以超度莫聲穀的亡靈。

    四周的人都稱讚道:“真摯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