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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隱患

    段盼兒的脈脈深情，張三豐有豈能看不出來，張三豐隻是在心裏感歎一番，沒有多過言語。將一篇心法傳給了段盼兒，然後助其運功。

    過一陣子，段盼兒獨立運功，進入深層次入定之後，張三豐說道：“聲穀，你跟我來。”

    莫聲穀跟著張三豐來到外麵，張三豐沒有專門去某個地方，而一散步一邊說道：“聲穀你將你在外麵遇到的事情，說說吧。”

    這是題中應有之意。張三豐每一個弟子外出之後，都會細細詢問一番經曆，特別是第一次遊曆，並為弟子分析那些事情錯了，那些事情對了，有什麽對頭和敵人，武當山也好提前預防。不過近些年張三豐已經不理俗事，做這個事，大多時宋遠橋。

    莫聲穀點頭答應道：“是。”

    莫聲穀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在外麵遊曆的事情說出來，當起自己化名快劍莫名的時候。張三豐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麽。提前楊逍圍攻西域少林，爾後西域少林退出武林的時候。張三豐的眼睛裏麵多了一絲陰霾，不過隨即消失了。當莫聲穀說起大雪山這三個字的時候。張三豐開口了道：“大雪山，他們是不是有一門武功為龍象般若功啊？”

    莫聲穀說道：“是。”隨即將自己從番僧手裏麵得到了龍象般若功拿了出來。

    張三豐拿過來，大約看了一遍，就掩卷沉思，過了一會說道：“好一門神功。”轉過來對莫聲穀說道：“繼續。”

    莫聲穀繼續說起來，重點描述宗咯巴。張三豐細細過問，然後長歎道：“沒有想到大雪山有著如此出色的傳人。江湖恐怕多事了。”

    現在江湖上大多不記得了，但是張三豐還記得當年八思巴在江湖上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打遍天下，除了幾個隱世高手無人是八思巴的對手。張三豐現在戴著這個天下第一高手的前任就是八思巴。

    宗咯巴的武功如何不在張三豐心上，莫聲穀如今的武功雖說不錯，但隻能算是江湖上一流好手，但是能打敗莫聲穀的人也大有人在，不說各大派掌門，即便是明教的大多數高層，莫聲穀也不對手。能排在莫聲穀前麵的高手不下百十人，這還不算那些隱逸的高手，即便是宗咯巴能將莫聲穀玩弄於鼓掌之上，也不見得有多高的武功。張三豐擔心的是大雪山這個勢力。

    大雪山最輝煌在八思巴，最落魄也在八思巴。

    八思巴為報忽必烈的知遇之恩，可謂將大雪山數百年積累一朝耗盡，縱然強力鎮壓了全真教。打壓中原武林，自己也落得傷重身死，恨不得屍首不能還鄉。大雪山高手能回到大雪山的可謂十不存一。

    固然元廷對大雪山封賞也厚，使其世襲大寶法王之位，坐擁全藏。正因為如此，大雪山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即便是再為元廷效力，元廷也給不了大雪山更多了。大雪山在八思巴之後，退守藏區，從不幹涉中原武林。

    大雪山已經到了守成的地步。如果沒有莫聲穀忽然闖大雪山的話。宗咯巴也會在不遠的將來遊曆印度。十幾年後回歸大雪山。專研武功，成就一名大宗師。後來明朝坐擁天下，也沒有動搖大雪山一係對藏地的影響力。永樂大帝屢次征召宗咯巴，從不理會。在藏地的聲望，不下於張三豐在中土的聲望。

    而現在莫聲穀忽然出現在大雪山，引起了大雪山諸人對中原武林會不會算後賬的憂慮。這才引發了宗咯巴前往大都，從而將大雪山這個門派，投入了天下這個大棋盤裏麵，隻是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由不得張三豐不憂慮，如果大雪山真得投入元廷一方，豈是江湖多事這幾個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張三豐也沒有多給莫聲穀說什麽，這層麵的問題，不是莫聲穀考慮的事情。張三豐還是讓莫聲穀繼續說下去。

    當莫聲穀說道自己在墳墓裏麵一呆一百天的時候，張三豐微微有些出神，也不知道莫聲穀說的事情，張三豐在仔細聽不在。

    莫聲穀接下來講關於段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完，即使段盼兒語莫聲穀之間的曖昧也沒有躲過隱瞞，隻是用春秋筆法一帶而過。

    張三豐沒有多深究，說道：“段家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不過段盼兒的事情，你自己斟酌吧。”

    張三豐其實並不是多看好莫聲穀與段盼兒之間的感情，對感情的事情張三豐也不是很明白，但是這麽年來張三豐的經驗在哪裏，能看出一絲端倪。張三豐自己還是一個老處男，對自己徒兒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有順其自然。

    張三豐更在於的不是莫聲穀的感情問題，而莫聲穀的武功進展。張三豐一隻手伸出來，忽然一掌打向莫聲穀。

    莫聲穀先是一驚，立即明白是師傅再考校武功。一步跨出，想拉開距離。

    莫聲穀一步丈餘，但張三豐一掌卻如影隨形，與莫聲穀的相對位置幾乎沒有變化。在師傅麵前，莫聲穀也不好動劍。隻好兩掌疊加向這一掌拍出。

    莫聲穀不好出手攻擊張三豐，躲又躲不過，隻好硬接。

    張三豐這一掌看起來很輕，莫聲穀一接，卻感受到裏麵排山倒海的力量。張三豐的真氣一波波的向莫聲穀的身體裏麵打去。

    莫聲穀咬著牙堅持，莫聲穀固然武功大進，但哪裏是張三豐的對手。莫聲穀隻覺收不住了。張三豐的真氣就要攻進五腑六髒。

    張三豐的真氣忽然一收，在莫聲穀的體內消失的無影無蹤。張三豐怎麽會傷了自己的弟子。

    莫聲穀渾身大汗淋漓，就好像從水裏麵撈出來一樣，氣喘籲籲，身體微微搖晃，要不是莫聲穀的基礎無比紮實，現在已經站不住了。

    張三豐歎了一口氣說：“一陽指，卻是神妙無雙啊。但是聲穀，你成也一陽指，敗也一陽指。”

    莫聲穀此時顧不得疲憊，立即打起精神來，問道：“師傅，此話怎講？”

    張三豐說道：“聲穀啊。段姑娘的一陽指，為你療傷的同時打通你全身經脈，再加上你的特異之處，讓你一步登天，省卻數年苦修，讓你現在的武功，恐怕已經超過梨亭了，僅此於翠山。”

    說起張翠山，張三豐神情微微一暗，張翠山在天鷹教的揚刀立威大會上與謝遜一起失蹤。讓張三豐黯然心傷。

    莫聲穀對張三豐的評價沒有異議。

    莫聲穀固然是兩世為人，張三豐作為名傳天下的第一高手，收下的弟子嗎，那個不是資質絕佳之輩。莫聲穀的進步固然驚人，但是如果沒有一陽指打通經脈，與殷梨亭也不過是伯仲之間。遠比不上張翠山，更不要說與四位早已出師的師兄相比了。

    畢竟張三豐久不出手，武當山在江湖上的威名全靠四位師兄維持。他們四人現在固然比不過少林寺的四大神僧，但是也僅次一籌而已。莫聲穀更是遠不能提。

    張三豐繼續說道：“一陽指打開你全身經脈，讓你一步登天，但這真氣全然不是你一步步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對你的將來沒有多少好處，別的不說你現在的真氣能不能如臂使指？”

    莫聲穀默然道：“不能。”

    不必張三豐多說，莫聲穀自己都知道，不能完全控製的真氣，隻能是隱患，對付不如自己的人還好，與高手相爭，差距就在一絲一毫之中。自己的真氣微微有一絲不妥當，就會被對手抓住痛腳。近而失敗。

    張三豐繼續說：“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畢竟你如果勤學苦練的話，還能補上這個短板。但是另一個確是大問題了，你的真氣實在是太過駁雜了。

    莫聲穀被張三豐這麽一提醒，不由激靈靈打個冷戰。他的真氣一提升立即遇到了段盼兒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沒有細細感悟過真氣。聽張三豐這麽一說，立即仔細感悟了一番，的確如此，不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煉的真氣，卻是太過駁雜了。

    太過駁雜的真氣會使人進步緩慢遇到瓶頸，而且限製戰力的發揮。

    同樣的真氣，精純的真氣往往能發揮出一百二十的戰力，但駁雜的真氣卻隻能發揮出七十八十的戰力。

    這卻是是一個大的隱患。幾乎能讓莫聲穀十年之內不得寸進，莫聲穀不得不將自己的真氣全部再打磨一變，否則將來是走不遠的。

    其實打通一條條筋脈本身就是一個磨練自己真氣的過程，這個過程會提純真氣。而莫聲穀掠過這個過程，不知道是福是禍。

    一陽指為莫聲穀打通經脈，節省了莫聲穀數年苦修時間，然而莫聲穀需要將這數年苦修時間投入真氣打磨之中。對武道進步來說，一點便宜沒有占，反而吃了不小的虧。不過莫聲穀想道這一陽指最重要的好處，是治療了自己的傷勢，讓自己節約了養傷事情，能在武烈等人追殺之中，活了下來，這就是最大的好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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