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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禮一走，太孫宮便是明顯的清淨了下來。除了楊雲溪每日替古青羽到太子妃和塗皇後那兒請安之外，其他人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許是上一次的事情讓太子妃心裏不痛快，所以連帶著楊雲溪每日過去給太子妃請安也沒得個好臉色。太子妃有時候甚至直接就讓她在廊下站一會兒就打發她回去了。

    楊雲溪也不惱，每日仍是按時過去，鄭重又鄭重絲毫不敢大意。但是雖說她麵上看著平靜，可是實際上心裏卻是隱隱擔憂的：以後該怎麽辦？太子妃如此態度，隻怕以後的日子就艱難了。

    對比太子妃的冷淡，塗皇後則是截然不同。塗皇後每日都是要過問古青羽的情況。

    這日楊雲溪剛和塗皇後說了一會兒話，又陪著塗皇後去小花園裏散步了一陣。那頭劉元良就急匆匆的過來了：“娘娘，皇上在朝堂上昏過去了！”

    塗皇後還沒聽清，或者是不相信，直問：“什麽？”

    楊雲溪感覺塗皇後似乎整個人都有點兒發軟，便是忙用力扶著塗皇後，沉聲道：“娘娘莫急，皇上昏過去了此時您千萬鎮定些。不然事情誰來主持？”

    “皇上人呢？”聽了楊雲溪的話之後，塗皇後似乎鎮定了一些，如此問了一句。不過手上卻是緊緊的攥住了楊雲溪的胳膊，用力之大，楊雲溪隻覺得胳膊都快被捏碎了一般。

    不過她也沒敢喊疼，也知道這是塗皇後心憂皇帝所致。隻是，她心頭也是有些發慌——皇帝年歲大了，上一次出征的事兒便是鬧了一回好不容易才恢複過來，這回又……

    劉元良聲音幾乎也是透著一股慌亂：“太醫說皇上的情形不容樂觀，隻怕——”

    劉元良話還沒說完，楊雲溪就感覺塗皇後身子一軟，幾乎要扶不住。她用力扶著塗皇後，再度出聲：“娘娘，咱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塗皇後此時也是徹底的慌了神，連皇後的儀態也是顧不上了，隻是如同一個擔心丈夫的普通妻子那樣：“走，快帶我去看看。”

    看著塗皇後方寸大亂，楊雲溪隻能再度開口問劉元良：“太子和太子妃那頭可知道消息了？眼下娘娘心急如焚隻怕顧不得其他，還得找人來主持大局才好。不能亂了方寸。”

    劉元良對楊雲溪尚且還有印象，見楊雲溪說話倒也不奇怪更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直接便是點頭：“太子殿下已經在皇上身邊守著了。太子妃那頭，我這就叫人去一趟。”

    塗皇後則是催促：“快帶我去見皇上。”

    因塗皇後一直不自覺地緊緊攥著楊雲溪的胳膊，所以楊雲溪也是跟著一起進去了。待到見了皇帝的情形，楊雲溪第一個反應就是心裏“咯噔”了一聲。再聯想劉元良的太醫的診斷，於是心裏又往下沉了幾分。

    隻怕這一次，皇帝的情形是真的不好了。

    可是朱禮卻不在宮中，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楊雲溪看了一眼太子，在塗皇後終於放開她的胳膊後，她便是忙上前去請安，又低聲問道：“大郎還在北京，殿下看要不要找人去跟大郎說一聲？”

    太子看了一眼楊雲溪，倒是還有些印象。當即揉了揉眉心：“你倒是提醒了我。”說完這話，太子便是起身出去叫了他身邊服侍的太監，將通知朱禮加緊趕回來的事兒吩咐下去了。

    楊雲溪看著這一幕，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裏又對太子有些改觀——太子雖說有些偏寵皇四孫朱啟，對朱禮多有苛責嚴厲，可到底大麵上的事兒也沒含糊。

    皇帝依舊昏沉不醒，塗皇後越發慌了手腳，“怎麽辦？”

    太子看著塗皇後這樣，便是上前去攬住塗皇後的肩膀，沉聲道：“母後別慌，父皇會平安無事的。宮裏太醫若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養著他們做什麽？母後隻管放心。”

    太子說得這樣篤定，塗皇後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也是微微鎮定了一些。“朝政上不會亂罷？”

    太子搖頭：“絕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兒臣心裏有數。”太子參政多年，若是這點都做不到，那也是真的半點能耐也沒有了。

    而且，說實話以皇帝這樣的年歲，太子隻怕也是早就做好了登基替代的準備了。

    太子妃過來的時候，麵上也是擔憂。叫楊雲溪緊張的是，古青羽竟也是跟著一並過來了。

    塗皇後見了古青羽，也是蹙眉；“青羽怎麽來了？”

    “大郎不在宮中，我是他的妻子自然要替他過來盡孝。皇祖母就別攔著我了。”古青羽輕聲言道，又看了一眼皇帝：“再說了，在這兒守著也不礙事。”

    楊雲溪自然知道古青羽說的是對的——朱禮不在，若是古青羽也不來，叫外人知道了還不知如何編排呢。所以，古青羽隻能來。

    隻是，古青羽的身子也未必就如同她說的那樣不要緊。

    楊雲溪最後隻是扶著古青羽坐下，又拿了軟墊在她腰後靠著。當然她做這些，旁人也沒什麽異樣神色。畢竟都知道古青羽這一胎艱難。

    太子甚至還柔和了聲音道：“行了，青羽你也別逞強。坐一會兒就先回去罷，叫人替你在這兒守著就行了。”

    古青羽謝過太子，又衝著楊雲溪招招手，趁著別人不再注意她的時候，便是問楊雲溪：“可派人去通知大郎了？”

    “太子殿下已經派人去了。”楊雲溪同樣壓低聲音回道。心中略一遲疑，又道：“不過若是你有法子再派人去說一聲，那也是派人去。雙管齊下，這樣才算是保險。”

    太子或許沒有別樣的心思，可是就怕有人從中阻撓。又或者是派去的人在路上耽擱了也不一定。不管是怎樣，派兩撥人都是最好的。

    古青羽目光閃了閃，凝重的點點頭。又道：“一會兒我先回去，你在這裏守著。”

    楊雲溪點點頭毫不猶豫的應了：“你放心回去罷，這兒有我呢。”

    正說著話，昭平公主和大長公主也是前後腳的進宮過來了。

    昭平公主似乎清減了一些，一進屋子便是衝到了榻前看皇帝。見皇帝依舊沒醒，便是略有些發慌：“皇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