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6.第1026章 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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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禮看著楊雲溪,心裏幾乎是有些泛疼:若不是他現在這般情景,他自然也是不在意這些的。橫豎不過是磨時間罷了,隻要他不給旁人越過她的機會,那麽誰能越過她去?他不過是怕他等不到罷了。若是沒有解藥,到時候她又該怎麽辦?

    墩兒是太子,可是墩兒卻是養在了徐熏那兒。光是想想,最多再過十年,墩兒隻怕也會覺得兩個弟弟多少有些礙眼了。尤其是阿石——到時候她該怎麽辦?若是護著阿石,勢必和墩兒作對。那麽墩兒還肯善待她麽?一個太妃,就算是真受了委屈又能如何?

    可是若是她在他出事兒之前就是皇後,那就不一樣了。隻要做了皇後,她就是墩兒名正言順的嫡母。縱然墩兒再怎麽心頭不滿,也隻能恭恭敬敬的孝順著。而她也可以護著幾個孩子。

    不過心頭縱有千思萬緒,此時對著楊雲溪,朱禮卻也是半點不曾表現出來,隻是跟著楊雲溪笑:“倒是我太在意了。”

    “我知道也是為了罷了。”楊雲溪拍了拍朱禮的肩膀,輕聲寬慰:“其實是不是皇後,又有什麽打緊?倒是隻要你好好的,便是一直能讓我依靠著,我便是什麽也不必害怕擔憂了。”

    楊雲溪這話說得極有道理,朱禮亦是十分讚同。可是……心底苦笑一聲,他輕應了一聲,然後便是岔開了話題:“怎的這會子倒是想起過來了?”

    楊雲溪也才想起正事兒來,抿唇笑著將事情說了一遍,卻是又故意留著懸念賣關子:“你猜,胡蔓送了我什麽大禮?”

    朱禮挑眉:“鴛鴦寶石?倒是真的也沒見過。回頭你倒是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才是。至於胡蔓送的大禮——想來倒是不比秦沁的差才是。不過若是珠寶一類,隻怕胡蔓倒是拿不出能越過秦沁的了。所以隻怕並不是什麽俗物。至於到底是什麽,我卻是猜不出了。”

    朱禮能分析到這一步,已是極不錯了。楊雲溪被朱禮那副正兒八經的樣子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倒是以為你能猜到呢。”

    朱禮仍是挑眉,隨後似亂猜一般隨意說了句:“或許是胡家打算反對徐家,支持立後?”

    楊雲溪這才反應過來,便是白了朱禮一眼,悻悻道:”你早就猜到了。卻是故意逗我呢。”

    朱禮拉著楊雲溪的手,厚著臉皮湊上去在她耳邊輕笑:“本來還沒猜到,不過看你神色,便是猜到了。你既是想賣關子,那我配合你又何妨?“

    楊雲子自己也不知道是惱的,還是被朱禮噴在耳邊上熱熱的鼻息給刺激的,隻覺得臉上有些發燙,料想是紅了。想著朱禮那語氣,她便是有些悻悻,忍不住又瞪了朱禮一眼:“虧你還是皇帝,也沒個正形的。”

    朱禮忽然就一本正經起來,嚴肅了臉淡淡的看了楊雲溪一眼,而後道:“你既是知道朕是皇帝,還敢和朕如此說話,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楊雲溪登時就被唬得一怔。

    朱禮得逞,登時便是捏了一捏她手心:“怕了不曾?”

    楊雲溪忍住想白朱禮一眼的衝動,而後點頭道:“怕了怕了,皇上真真兒是叫人害怕。”

    朱禮無奈又好笑,最後便是沒再多說了,隻重歸正題:“好了,到底送了你什麽?”

    楊雲溪便是拿出那張紙遞給了朱禮,示意朱禮打開來來看看。

    朱禮打開看了一眼,反應倒是和之前楊雲溪的差不了多少。不過很快他便是笑了:“胡家的姑娘雖不如何,可是胡定欣倒是個聰明的。知道怎麽才是對他徐家最好的。”

    楊雲溪輕笑一聲,隨後將自己曾經對胡定欣說的話也告訴了朱禮:“他這般投桃報李,我倒是也該回禮了。隻是胡蔓為人著實也太……”若是胡蔓識趣一些,安分一些,她倒是也不必這麽頭疼。給胡蔓幾分體麵,給了也就給了。可是胡蔓這般,她倒是不願意給。

    朱禮沉吟片刻,便是笑了一笑:“倒是好辦。戶部尚書年歲大了,倒是也該回去養老了。”

    楊雲溪挑眉:“大郎打算讓胡定欣接管戶部?”

    戶部可是個好地方,出了名的油水多。而且戶部的官員,曆來在其他地方也是得臉些的——畢竟管著天底下的錢糧,就是那些不將文官放在眼底的武官們,不也得跟他們打好關係?

    所以在戶部做官,素來都是削尖了腦袋要去搶的。

    而且胡定欣之前的官職雖然不低,可是到底也不過是個二品,戶部尚書,卻是正一品。胡定欣一張紙,換了個戶部尚書做,倒是劃算得緊。

    “不過徐家這頭也不能太打壓了。”朱禮輕笑一聲,低聲與楊雲溪詢問道:“你說,若是我將徐逐年認命為吏部尚書,會如何?”

    楊雲溪微微的愕然了一下,隨後也就明白了朱禮這般安排的用意。當下便是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出來,看著朱禮連連稱讚道:“妙妙妙,這個法子著實是妙招!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朱禮也是笑,“如此一來,朝廷至少五年之內,是能安穩了。”

    楊雲溪也是跟著點頭,心底的興奮難以掩蓋,語氣都是輕快了不少:“可不是?如此一來,他們互相牽製著,倒是不擔心再生出幺蛾子。經過這件事情,他們隻怕也再無聯手的可能,除非是威脅到了墩兒的地位。”

    “不過這樣還不夠保險,胡蔓送你的這份大禮,我卻是要拿去一用。”朱禮輕笑,隨後就將那紙裝進荷包之中,眼底全是狡黠之色。

    楊雲溪樂得看戲,自然也不會攔著,隻是抿唇輕笑:“你這個皇帝倒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真真是促狹得要命。也不知他們心底是個什麽感受。“

    朱禮搖搖頭:“愛妃怎可如此說朕?朕這不過是機智罷了。”

    “是是是,皇上您最是機敏智慧不過,普天之下誰又比得過您?”楊雲溪順嘴拍了個馬屁,眼底卻全是促狹的笑意。

    被這麽一鬧,朱禮心底那點子不痛快,自然也都是全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