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8.第1038章 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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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兒這麽一問,楊雲溪倒是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了。好半晌,她到底是應了此事兒,然後將情況仔細的與墩兒分析了一遍。或許其中有墩兒不明白的,可是她卻也沒再詳細解釋。

    最終,墩兒顯然卻也是沒明白,反倒是問了這麽一句:“父皇是怪我推了妹妹?”

    楊雲溪徒勞的動了動嘴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最後,她隻搖搖頭:“你父皇隻是怪你沒有擔當罷了。”

    墩兒不懂什麽是“擔當”,最後心頭便是默默的認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垂著頭想了好一陣,末了有些喪氣:“我去給妹妹道歉。”

    “你妹妹已是睡下了。況且這件事情,不隻是你的錯,你妹妹也是錯了。她不該來搶東西。”楊雲溪揉了揉眉心,害怕墩兒對小蟲兒心裏有疙瘩,便是如此說了一句。

    “那我明日去。”墩兒又如此的說道。

    楊雲溪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墩兒的腦袋:“你父皇並不是怪你這個。墩兒,下次若是再出現這樣的事兒,你若是一開始就去道歉,就承認你自己錯,你父皇便是不會惱了。這個道理,或許你如今尚不明白,不過你仔細想想,總會明白的。你父皇是要你承擔,坦誠的承認這件事情。他不希望你隻是哭,因為你是太子,你記著這句話便是。“

    墩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走吧,我帶你去見你父皇。見了你父皇,你便是跪下認錯,說你不該隻顧著哭,下次你一定先去哄著弟弟妹妹。”楊雲溪拉著墩兒往外走,心裏卻是有些惶然:這麽做,真的就對麽?墩兒到底會長成什麽樣?

    低頭看一眼墩兒,卻是隻看見墩兒的頭發頂兒。墩兒頭頂有兩個頭發旋兒,聽說長兩個旋兒的人,卻是脾氣性格都不怎麽好,尤其的偏執和倔強。

    之前她想起這個倒是未必相信,可是現在……她歎了一口氣,倒是有點兒不確定了。墩兒之前那個眼神,卻是讓她覺得又不確定了。

    走一步,看一步罷。

    朱禮大約也沒想過讓墩兒自己想明白,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到底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就過去了。

    楊雲溪叫人將墩兒送了回去,同時又悄悄的問了一問徐熏聽見她將墩兒乳母換了的事兒之後,情緒如何。

    結果……倒是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徐熏惱是惱,不過最終卻還是選擇了沉默——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那乳母太不自量力了一些。若不是她自己犯下錯,又何至於如此?

    楊雲溪也不大在意這些,這件事情便像是蜻蜓劃過水麵,縱然或許有漣漪泛起,可是最終卻還是歸於平靜,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

    徐熏的情緒,在朱禮突然叫人騰空了晨曦殿之後,又在這日帶著墩兒去晨曦殿走了一圈後,問墩兒:“墩兒如今也漸漸長大,是該搬出來一人住了,卻也不知墩兒你敢是不敢?”

    墩兒當時並未曾回答,似乎有些發蒙。朱禮便是放任墩兒回去問徐熏。

    徐熏便是猛然就情緒波動起來。徐熏不肯答應此事兒。

    不過徐熏倒是也沒先去和朱禮說,而是找上了楊雲溪。

    自從那日墩兒被罰,楊雲溪做主換了墩兒的乳母之後,其實楊雲溪便是再沒有看見過徐熏——比起胡蔓和秦沁最近常常過來請安,徐熏倒像是突然就消失了一般,也不見過來,甚至連門都不出了。

    然而此時徐熏卻是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楊雲溪聽見宮人稟告的時候,就知道徐熏是來做什麽的。當下歎了一口氣,猶豫片刻便是道:“就說我頭疼,剛睡下了,讓惠妃明日再來罷。”

    她不大願意在這個時候見徐熏,更不想被牽扯進這一件事情裏。讓墩兒單獨搬出去住,是朱禮的意思,她不想替徐熏去求朱禮收回成命,也不願意跟徐熏說,如此對墩兒才好。

    說白了,就是不想做夾縫裏那個。

    所以,不如幹脆早些躲開算了。

    楊雲溪想得分明,可是徐熏卻是顯然不肯給她機會。對於宮人這明顯就是推脫的話,她竟是沒聽出潛台詞一般,反而是言道:“那我便是在這裏等著,什麽時候貴妃娘娘醒了,我便是什麽時候進去求見。若是貴妃娘娘明日才醒,我便是在此等到明日。”

    徐熏這般的逼迫,倒是頗為有些舍了臉麵的味道。

    楊雲溪聽了這話之後,倒是好半晌都沒將麵上的無奈收起來。她以為,以徐熏從小受的教育,以及徐熏的自尊心來看,徐熏聽見這話,自然也就是回去了。可是……

    看來到底是墩兒更重要些。以至於徐熏連臉麵都是可以舍棄。

    不過徐熏這樣說,她也是真真的有些無奈:這怎麽說才好?總不能叫宮人將徐熏攆出去罷?她做不出來那樣的事兒,也不願那樣對待徐熏。所以最終她隻能扯了扯衣裳,苦笑一聲:“既然是如此,那便是出去看看罷。”

    楊雲溪撥了撥頭發,將頭發弄得鬆散了些,這才出了內室。而後看一眼徐熏,含笑歉然道:“剛才卻是睡著了,倒是讓惠妃久等了。卻是不知惠妃過來,是有什麽事兒?”

    徐熏看了一眼楊雲溪,也不多說話,便是噗通一聲倏地跪下了。

    楊雲溪動了一動,直接側開了身子,半是玩笑半是帶著幾分冷淡疏離:“惠妃你這是做什麽?好好的,竟是朝我跪什麽?”

    徐熏咬咬牙,忍住已經湧出眼眶的淚水,隻是朝著楊雲溪一磕頭:“隻求貴妃您在皇上跟前替臣妾求求情,墩兒還那麽小,臣妾著實不忍心讓他離開臣妾的身邊!若是臣妾做錯了什麽臣妾願意改,隻求墩兒他能留在臣妾身邊!”

    徐熏這一番話說得既心酸,又痛楚。饒是楊雲溪心裏聽著,也是忍不住的有點兒難受。

    隻是看著徐熏拜伏於地的樣子,她最終卻是錯開了目光,輕歎了一聲:“這話是怎麽說的?太子如今也不小了,搬出來也是合情合理。再說了,作為太子,他住在東宮,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