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7.第1177章 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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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溪聽著徐熏這話,先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最後又是忍不住的唇角一彎:“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墩兒的。”
徐熏被楊雲溪這麽一句話倒是弄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蒼白的臉上也是透出了一點薄薄的紅暈來,顯然是被說中了心思有些不大自在。
不過最終徐熏卻是沒有任何的反駁。
楊雲溪歎了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來:“都到了這一步了,你也不必再這般。有什麽想說的,隻管說出來就是了。”
徐熏卻是不吱聲了,低著頭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楊雲溪也不管徐熏,隻是低聲繼續說下去:“其實墩兒是太子,你又有什麽可擔心他的呢?不管是我也好,還是旁人也好,總歸都是不可能虧待了墩兒的。倒是你,有什麽打算?“
徐熏一動,微微側頭,語氣不知可否:“不管如何,總歸是比在宮裏更好。”
徐熏這句話倒是讓楊雲溪半晌都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許久之後,她才道:“出了宮你若是不好回徐家,我便是與你一所宅子,不管你自己住著,還是將來墩兒出宮去看你,都是方便。墩兒也是說過這個問題,不管如何,你們母子情分始終都在,這一點無人能比。就算你再嫁了,墩兒始終也是你養過的,情分就在那兒擺著。他也不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了。並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挑撥得了的。”
徐熏神色微動,悄悄的看楊雲溪,隻是卻仍是不說話罷了。
“皇上這般,或許你心頭是有怨氣的,不過這件事情起因在我,是我對不起你們這些後宮妃嬪。”楊雲溪歎了一口氣,這句話倒是說得再真誠無比。當初塗太後曾經說過的話,到底還是一語成讖罷了。她到底還是獨占了朱禮,到底還是沒能做到當初答應塗太後的事情。
隻是……她縱然愧疚,卻也並不後悔就是了。
徐熏此時到底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了,隻是多少有些譏諷的味道:“皇後娘娘說這樣的話,臣妾可不敢當。娘娘寵冠六宮,鳳儀無雙,容不下我們這些人也是情理之中罷了。”
“我本是沒想要如此的。”楊雲溪一聲輕歎,神色倒是微微的有些悵然:“若非是你們……我不至於這般小心眼。畢竟……這後宮早就形同虛設了。”
“所以原竟是我們的錯。”徐熏譏誚一笑,說話越發不好聽。頓了頓,徐熏又道:“不過我倒是比其他人幸運些,竟是還能有自己選擇的機會。還有這樣的體麵。到底是沾了太子的光呢,還是娘娘體恤我呢?”
楊雲溪卻是沒接話。又坐了片刻後便是幹脆起身道:“你瞧著也沒什麽大礙了,我便是也不久待了。”
楊雲溪剛走到了門邊,那頭徐熏卻是又忽然出聲問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娘娘不妨告訴我,到底雁回的死,和娘娘有沒有關係。娘娘又有沒有動過要將墩兒據為己有的心思。”
徐熏在問出這麽一句話之後,登時整個人都是鬆了一口大氣。
楊雲溪頓住腳,回頭莞爾一笑,隻是眼底卻是蒼涼:“你看,事到如今你依舊是不信我。隻是……我卻是隻能跟你說,我的確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更從未想陷害與你過。不管如何,之前我的確是十分珍視你我之間的姐妹情誼的。”
徐熏看著楊雲溪這個笑容,微微愣神。在這一刹那,她隻覺得自己仿佛是看到了春花綻放,漫天都是絢爛的顏色。使勁的抿了抿唇,她才方能夠將她心底那些翻滾的情緒壓下去。
“當初旁人在你耳邊挑撥離間的時候,我是以為你與我一般堅定的。”楊雲溪歎了一口氣,隨後這才走了出去。
楊雲溪走了出去之後,徐熏卻是良久都沒能夠回神,隻是愣愣的看著門口,也不知在想什麽。
不過楊雲溪卻是隻覺得一身輕鬆,其實當初徐熏被人挑撥她是知道的。有人在徐熏耳根子邊上說那些挑撥離間的話,她心知肚明。隻是她攔不住,也相信徐熏罷了。可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
今日將話說開了。她心頭便是隻覺得鬆快無比。
徐熏晚間便是著人遞了話過來,說是給她兩日收拾的功夫就行,過兩日之後便是出宮。也不必告訴徐家,直接送她去宅子那兒就行了。
至於墩兒,徐熏倒是沒提起。
朱禮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見楊雲溪還等著,倒是微微一愣。再見桌上擺著碗盤,都是紋絲不動的樣子,登時便是皺眉:“不是叫人過來說了,晚上不過來用膳麽?”
楊雲溪一麵將飯菜上的蓋子揭開,一麵抽空白了朱禮一眼:“我哪裏不知道你?你一忙起來,哪裏還有心思用膳?雖說熱了一回了,不過還能入口,快來用罷。”
待到蓋子都揭開了,她便是又親手替朱禮盛了一碗湯。放在他跟前,末了自己也是盛了一碗,也不再說話,慢慢的陪著他吃著。
兩人偶爾看對方一眼,有時候碰巧甚至四目相對,卻也都是誰也不開口,隻是這麽默契的又繼續認真用膳。
隻是縱是看似沉默寡言,可是實則卻是叫人覺得無形之中有什麽在緩緩流淌,溫暖人心。比起外頭的風浪,屋裏的平靜似乎也顯得奢侈和格格不入,但是不管楊雲溪也好,朱禮也好,隻都是覺得心平氣和,半點雜念也無。
用過了晚膳,還是楊雲溪先開了口。她先是說了徐熏的事兒,接著才又若無其事的道:“不管如何,外頭大臣怎麽反對,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朱禮看了楊雲溪一眼,隨後便是了然一笑:“果然你是猜到了。”
麵對朱禮這話,楊雲溪一個繃不住,使勁兒瞪了朱禮一眼:“如今你倒是越發會瞞了。倒是半點風聲也沒聽見。”
朱禮隻是笑:“哪能讓你背過?走到今日,自還是我的緣故。我身為君主,要如此縱容你,卻也不是你的錯。既不是你的錯,我又如何舍得讓你去麵對那些刁難和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