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不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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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顯再述說一次霍禹被打的慘狀,咒罵一次萬惡的歹徒,直到喉嚨發幹才停下。霍書涵體貼地遞過杯子。她大口把一杯水喝完,道:“五郎,天下人人都說你能幹,我也沒見你能幹在哪裏。現在四郎被打成這樣,你能幹看著不想想辦法嗎?”

    這話說的,讓人有想扁她的衝動。

    霍書涵道:“母親,您怎麽能這樣說呢?四哥到處惹事,不知得罪了什麽人,怎麽能怪五郎?”

    “唉,女生外向果真沒錯。你這小妮子,我養了你十多年,你才嫁給他幾年,就向著他說話?”霍顯恨鐵不成鋼,說話間狠狠白了程墨一眼。

    程墨似笑非笑道:“嶽母說得是,我現在好歹是北安王,得為嶽母分憂。嶽母要是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霍書涵如軟玉般的小手覆在程墨的大手上,輕輕按了按,柔聲道:“五郎!”

    她了解母親的性子,最愛無故遷怒,這是把一腔怒氣撒到愛郎身上了。她勸道:“伍大人做了好幾年京兆尹,有的是手段,母親且寬心,隻要給伍大人幾天時間,定然會把歹徒緝拿歸案。”

    她不願意程墨摻和進去,以母親的性子,隻要程墨攬下這件差事,辦得再好,也少不了受她埋怨。

    程墨反手握住她如羊脂玉般柔軟的小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道:“為嶽母分憂是我們這些做女婿的責任嘛。”

    兩人舉止親昵,看得霍顯直瞪程墨,冷哼道:“你知道就好。”

    霍光有三女,唯霍書涵是她親生,真正說起來,女婿唯程墨一人。

    待霍顯告辭離去,霍書涵輕撫程墨的俊臉,向他道歉:“母親一向口不擇言,說話沒經過腦子,你不用跟她計較。”

    “怎麽會呢。她是你的母親,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得讓她三分。”程墨聞著她發間的清香,環著她還沒顯懷的小蠻腰,扶她坐下,道:“你安心養胎,一切有我呢。”

    反正這件事會是無頭公案,查了也是白查,他不妨做做樣子。

    霍書涵幸福感滿滿,偎在他懷裏,道:“你別往心裏去就好。”

    “不會。”程墨保證。當然不會,他怎麽會跟一個瘋子計較?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程墨才去大將軍府。

    伍全一夜沒睡,眼睛布滿血絲,眉頭皺成“川”字型,把程墨迎進花廳,道:“王爺,這件事很是棘手。”

    花廳很寬敞,多寶閣上擺滿各種古董,平時伍全進府,隻能規規矩矩忝陪末座,哪能在花廳辦公?現在出了這件事,霍顯不許他回衙門,撥付花廳讓他使用,勒令他限時破案。眼看十二個時辰快到了,案子沒有一點眉目,他愁死了,覺得自己這京兆尹做到頭啦。

    程墨在椅上坐了,道:“怎麽說?”

    “王爺,四郎不肯說疑犯的長相特征,下官實是無從查起啊。”

    其實他冤枉霍禹了,昨晚匆促間,他隻瞥了江俊一眼,便嚇暈過去,心驚肉跳之下,哪記得江俊長什麽樣子?隻記得是個男人。伍全一問,他拉不下麵子說嚇暈,隻好破口大罵,不是罵歹徒,就是罵伍全沒用,再罵差役飯桶。

    他是受害者兼目擊證人,什麽線索都提供不了,讓伍全怎麽查?

    霍禹的院子位於大將軍府東側,前後兩重,前低後高,景色優美,從廊下到院門口,站滿了婢女,程墨剛邁進前院,就聽霍禹中氣十足在罵人。

    “看來他精氣神很不錯嘛。”

    “是。”

    伍全落後一步,跟在程墨身邊。這才幾個時辰,他已挨了霍禹好幾頓罵,對他罵人的功夫早就深有體會。

    霍禹在罵曾強。江俊知道他跟程墨的關係,沒對他的胸腹下手,拳手隻朝他肩頭後背招呼,再踹他兩腿,他其實傷得不重,不過身上幾處烏青在乎難免。

    隻是皮外傷,火氣倒挺大,曾強開了些降火去瘀的藥,他一個時辰前喝了一劑,覺得效果不大,這會兒把曾強叫來,破口大罵。

    曾強醫術高明,霍光對他頗為禮遇,大將軍府上下人人尊敬他,何曾被人這麽指著鼻子罵?不過他養氣功夫不錯,並不生氣,反而麵帶微笑,待霍禹罵累了,坐下休息,才道:“四郎君不要心急,再吃兩劑,定然好轉。”

    能不好轉嗎,外敷的藥千金難求。再吃兩劑,你的火氣就消了。

    霍禹抬眼見程墨進來,霍地站起,想起和樂圓商議的事他多半不知道,複又坐下,道:“五郎怎麽來了?”

    程墨臉上自然什麽都看不出來,他道:“嶽母說你被人打了,我過來瞧瞧,傷得可重?”

    能中氣十足地罵人,傷得重才有鬼了。

    曾強起身行禮,程墨對他十分客氣。

    “#!%*¥#……”一連串髒話不帶標點符號從霍禹嘴裏蹦出來。

    伍全一副你看,他就是這樣不配合的表情。

    “好了好了,說說正事吧。歹徒長什麽樣子,有什麽外貌特征?你總得說清楚了,我們才好畫圖通緝啊。”

    其實程墨也很想知道霍禹掌握多少。

    “#%—*……”又一串髒話傾瀉而出,霍禹罵得口沫橫飛。

    伍全可憐巴巴地看程墨。程墨給他一個安撫的表情,道:“四舅兄,你這樣,我們可幫不了你哦。難道我們把這些話往城牆上一貼,歹徒自己投案自首不成?”

    伍全連連點頭,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裏說說,可不敢對霍禹說。

    “你是來幫我,還是來看我笑話的?”霍禹怒道:“那人來無影去無蹤,我怎知道他長什麽樣?”

    “難道歹徒當麵,你也認不出?這樣說,不是熟人了?”程墨循循善誘,心裏暗爽。司隸校尉都在暗中行事,霍禹在此之前從來沒見過江俊,並不奇怪。

    “當然不是熟人。”霍禹道:“一定是有人嫉妒我成了蒔花館的頭牌秦仙的入幕之賓,才買凶殺人。哼,我定要讓他嫉火中燒。來人,去接秦仙過府,就說霍某人要留她幾天。”

    程墨:“……”

    伍全:“……”

    曾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