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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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王庭,兵士四處搜索,兵士多次搜到那個小氈帳附近,複珠快藏不住了。看看懷裏隻有三歲的孩子,她毅然走向另一座氈帳。

    這座氈帳大很多,帳裏住一家五口,男人名叫巴連,這些天一直幫助複珠躲藏,複珠藏身的小氈帳就是他給的,要不是他,複珠和孩子早就被捉到虛閭權渠的王帳,孩子可能早就被殺了。

    “可敦。”巴連和妻子恭敬行禮。

    複珠親了親孩子的臉頰,道:“以後握衍朐就是你們的兒子了。”她把孩子塞給巴連,轉身就走。

    巴連和妻子驚呆了,孩子邊哭邊喊:“阿母!阿母!”

    帳外,又有一隊兵士走過,這一次,十夫長一刀劈去,小帳轟然倒塌,兵士們的大腳在上麵踩過,若帳裏有人,早被踩死了。

    巴連驚出一聲冷汗。

    複珠躲躲閃閃轉過幾座氈帳,遇到另外一隊兵士,對那十夫長道:“我是複珠可敦,要見單於,快帶我去。”

    十夫長大喜,單於可說了,誰要是拿到複珠,賞兩個女奴,兩隻羊。

    虛閭權渠見隻有複珠一人,道:“握衍朐呢?”

    握衍朐是壺衍緹的幼子,是合法的繼承人,也是虛閭權渠派兵士大肆搜索的原因,他誓不殺握衍朐不罷休。

    複珠淒然道:“死了。”

    虛閭權渠看她的樣子不像作假,可還是道:“怎麽死的?”

    若是他的兵士殺死握衍朐,定然會帶握衍朐的屍體過來領賞。

    任誰三個兒子被殺,也會悲痛欲絕,複珠臉上流下兩行淚水,道:“餓死的。我就在這裏,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餓死的,這個理由太充分了。一行人被吳朝所俘,王庭被洗劫一空,放回匈奴的路上又遇襲,可謂多災多難。這些天複珠東躲西藏,沒吃的,孩子餓死也正常得很,看複珠麵黃肌瘦,幾乎站都站不穩,虛閭權渠信了。

    他安排一座氈帳給複珠休息,當晚宿在複珠帳中,過了幾天,赦封複珠為可敦。

    這時,雲可、雷昆一行人已走到當日壺衍緹遇襲的地方,離王庭不遠了。

    京城,北安王府花園,許婉卷了卷袖子,赤溜一聲,爬上桃樹,摘下幾個半青不熟的桃子,扔了下去。

    樹下,佳佳歡呼一聲,跑過去撿桃子,青青屁顛屁顛跟在後麵,不停叫:“姐姐,我要,給我一個。”

    青青的話已經說得十分順溜了。

    佳佳在撿到的桃子裏挑了挑,挑一個最大的給妹妹:“呶,給你。”

    青青接過手放嘴裏咬,桃子還沒成熟,哪裏咬得動,她把桃子扔了,又眼巴巴看著佳佳手裏的桃子。

    華錦兒一直瞄著許婉呢,見她又爬樹,二話不說,立即跑去向程墨告她的黑狀。

    程墨道:“這可不行,太危險了。”

    他放下書本,來到花園,許婉剛好從樹上溜下來,裙子袖子紮起又放下,弄得皺巴巴的,見程墨來了,陪笑道:“師父。”

    程墨歎氣:“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再上樹行不行?要是一腳踩空,跌下來,成了跛子,以後真不用嫁人了,因為沒人要啊。”

    許婉嚅嚅道:“我隻是不想嫁人,可不想成為跛子。”

    “那就別再爬樹了。”

    青青跑過來抱住父親的腿,告狀:“姐姐給我的桃子不好吃。”

    佳佳也跑過來,擠進父親懷裏,分辨道:“是婉兒姐姐給我的。”

    這兩個小人精。程墨笑了,一手抱起一個,把她們帶到書房,教她們識字。許婉在一旁看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晚上,程墨在書房練字,旁邊一隻纖手遞過來一杯茶,許婉道:“師父喝了茶再寫。”

    程墨手指上沾了墨汁,道:“練完字再喝吧。”

    許婉殷勤地把杯遞到程墨唇邊,意思是要程墨就著她的手喝。

    程墨看她,見她眼神清澈,大概不明白這麽喝茶的用意。他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道:“婉兒啊,你在這裏住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回去啦。”

    這麽一個漂亮大姑娘成天在身邊晃然晃去,天氣又熱,衣裳單薄,真要發生點什麽就不好了。他現在有妻有女,可不想招惹不該招惹的麻煩。

    許婉道:“師父,我不回去。我就在這裏住一輩子。”

    程墨微笑搖頭,道:“傻孩子,你現在還小,再過兩年,平恩侯要是不為你說親,你定然要生氣,怎麽會在這裏住一輩子?女孩子終歸是要嫁人的。”

    “那我嫁給師父好了。”許婉脫口而出。

    程墨笑道:“傻孩子,盡說孩子話。”

    他喝了茶,繼續練字,不提防後腰突然被抱住,一張滾燙的臉貼了上來,一個憨憨的聲音道:“我隻想嫁給師父。”

    在她眼裏,滿京城的年輕男子沒一個比得上師父,那天無意間看到師父的身體,讓她心熱心跳好多天,到現在夜裏還會夢見師父那個樣子呢。

    程墨身子僵了一下,分開她的手,觸手嫩滑。他道:“我是你師父呢。”

    “我知道啊。”許婉神采飛揚道:“可是我喜歡你,想嫁給你啊。”

    如果非得嫁人的話,她就嫁給師父。

    程墨看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許婉踮起腳尖,湊上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扭身飛奔出了書房,夏夜灼熱的風吹在臉上,灼得她的臉也熱辣辣的。

    程墨練了一半的字再也寫不下去了。

    這一晚,他歇在蘇妙華房中,恩愛後,摟著蘇妙華的纖腰,眼望帳頂,不知想什麽。蘇妙華累極,輕聲道:“睡吧。”

    第二天,許婉見了他,大眼睛眨呀眨的,隻是笑。

    華錦兒見她表情怪怪的,戒惕地道:“你怎麽了?”

    程墨見她滿麵春情,也覺好笑,小妮子還真是藏不住事啊。如果沒有師傅的名份,收了她也未為不可,可她天天師父前師父後的叫,受過現代教育的程墨,對這樣的關係轉變,還是有些不習慣。

    許婉朝華錦兒皺了皺鼻子,算是回應。

    華錦兒滿腹疑惑,不明白發生什麽事,隻好出笨招,一步不離跟緊許婉,許婉到哪她到哪,許婉做什麽她跟著做什麽,氣得許婉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