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八章 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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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最後一代钜子此逝去,段韶蹲在眇翁身邊,神情凝重,忽地站起身來,快步向司馬嵐走了過去。 vw
在場諸人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更不知道該做什麽。
司馬嵐向淮南王請罪,淮南王神色冷峻,這時候段韶已經走到司馬嵐麵前,歎道:想不到墨門一脈,竟然在此斷絕。墨家钜子走的固然悲涼,這阿鳩走的也是可惜。見淮南王神色凝重,勸慰道:王爺,誰也想不到墨門仇怨會發生在這裏,本宮思量,若是國公知曉,也定然不會讓這等事情發生在國公府。
司馬嵐苦笑道:殿下所言極是。老夫若是知曉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說什麽也不會讓眇翁跑來獻技。不過老夫雖然無心,但事情的起因,終歸是老夫疏忽。轉向淮南王道:王爺,請降罪
齊寧在旁冷眼旁觀,心卻是頗為疑惑。
司馬嵐和淮南王的爭鬥,鄉野村夫自然不可能知曉,但貴為東齊太子,段韶定然對此頗為了解。
今日司馬嵐設下圈套,利用墨家钜子除掉了淮南王身邊的心腹幹將,互相之間的爭鬥已經是猙獰可怖,這一點以段韶的智慧,自然是不可能看不出來。
這是楚國內政,按理來說,段韶絕不該參與其,甚至一個字都不該說,但他此刻卻偏偏為淮南王開脫幾句,這讓淮南王更是無從發力,如此一來,段韶勢必得罪了淮南王。
齊寧對此自然是十分詫異,段韶的性情,齊寧自然清楚,此人工於心計,而且果決狠辣,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力,按照段韶的性情和敏銳,絕不至於會犯下如此過錯,他心知凡事既然發生,必有其道理存在,段韶既然為司馬嵐說話,這其定然有緣故。
方才段韶不顧眾目睽睽,匆匆跑到眇翁身邊,貼耳私語,這讓齊寧更是心納悶,不知道段韶究竟在眇翁耳邊說了什麽,不過眇翁既死,除了段韶,普天之下隻怕再無人知道他方才說些什麽。
淮南王瞧見司馬嵐惺惺作態,這時候將司馬嵐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他自然是早已經明白,司馬嵐今夜美其名是為東齊太子設宴,其實是在這司馬府布下了圈套,是要引自己帶著鬼影阿鳩前來司馬府,踏入司馬府的一刹那,鬼影阿鳩注定無法活著離開司馬府。
讓淮南王既憤怒又心驚的是司馬嵐的老奸巨猾,此人竟然料定自己會有防備,必定帶著鬼影阿鳩前來,自己竟然完全被他算計在股掌之。
鬼影阿鳩之死,對自己來說失去的並非隻是一個心腹幹將,鬼影阿鳩有著統帥之才,為自己招攬江湖高手,而且統禦著自己手底下的眾多武士,如今他死在這裏,等若是砍了自己一條手臂。
司馬嵐主動請罪,但淮南王心知自己根本不可能拿這件事情搞倒司馬嵐。
今夜在場的官員不在少數,所有人都親眼所見這是墨門內鬥,而且誰都知道了鬼影阿鳩乃是墨門逆徒,如果自己因此而找司馬嵐的麻煩,師出無名,真要鬧起來,司馬嵐也不可能範,眼下不過是做些臉麵的假工夫而已。
他心惱恨無,但卻輕歎一聲,道國公不必自責,段殿下也說了,今夜之事,事先沒有誰會猜到,否則本王也相信國公不會因此而攪了大夥兒的興致。搖搖頭,道:鬼影跟隨本王多年,對本王也算忠心耿耿,國公,還勞煩你派人將他的屍首送去王府。
司馬嵐立刻向司馬常慎道:常慎,立刻派人將鬼影的屍首送去王府,定要小心謹慎。他是王爺的心腹幹將,若是屍首少了一根頭發,我拿你是問。這話卻又如同針紮淮南王的心頭,但他卻是一臉肅穆,向淮南王道:王爺,您不與老臣計較,但老臣心委實過意不去,老臣即刻讓人打造一副好的棺木,做好之後,派人將棺材送到府。
齊寧在旁不發一言,心想司馬嵐老謀深算,雖說與淮南王水火不容,但平時見麵,雙方麵子倒是和和氣氣,眼下這司馬嵐看似恭敬,但每一句話卻似乎都是在挑釁淮南王,暗想事到如今,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隻怕也無法調解這兩人的仇怨。
不少官員聽司馬嵐聲稱要送棺材去往淮南王府,心下也是吃驚,有人心想這鎮國公莫非老糊塗了,如此犯忌諱的話,怎能直言而出。
淮南王眼角抽搐,但卻還是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淡淡道:國公不必客氣,淮南王府一具棺材還是能夠做出來。瞧見司馬常慎已經讓人進場收拾屍首,嘴角抽動一下,看了司馬嵐一眼,道:本王有些倦了,鎮國公,先且告辭。也不等司馬嵐說話,抬腳便走。
齊寧心知到了這種時候,該演的戲碼已經演完,留下來也沒有什麽趣味,起身向司馬嵐笑道:老國公,吳達林吳副統領奉旨要往黑鱗營任,晚輩明日也要去黑鱗營事先知會一聲,天色不早,也先請告辭了。
錦衣候明日還有公務,老夫不挽留了。司馬嵐道:今日因為墨門之事壞了大家的興致,改日再設宴請王爺和錦衣候大駕光臨。衝著已經走出幾步遠的淮南王道:王爺,老臣送你。
淮南王卻是理也不理,徑自離開。
齊寧又向眾人拱拱手,這才離開。
眾官員都是意興索然,心想再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不少人都是告辭,司馬嵐讓司馬常慎安排送客,卻是請了段韶坐下,感慨道:方才多謝殿下為老夫解釋,王爺痛失愛將,心難免悲戚,若非殿下美言,王爺隻怕還要治老夫的罪。
今夜之事,本與國公無幹,我也隻是說幾句實話而已,當不國公的謝意。段韶輕歎道:不過墨門此斷絕,實在讓人唏噓。是了,老國公,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國公能否答應
殿下請講
其實我對先秦諸子百家的各種思想很是偏愛,這其對墨門更是偏愛有加。段韶道:本來今日還想散席之後,與這位墨家钜子交個朋友,聊個三天三夜,可是搖頭苦笑道:可是還沒有真正交朋友,他魂歸天外,我有滿腹之語相對這位钜子說卻不可得。
原來殿下偏愛墨家。司馬嵐也感慨道:隻可惜搖了搖頭。
段韶道:我聽說有時候不需對話,亦可神交。國公,我有一個請求,不知能否讓我和這位墨家钜子待一晚,好像他說說心裏話。
殿下是要是要和眇翁的屍首待一晚司馬嵐詫異道:這這如何使得
段韶笑道:墨家已逝,錯過今夜,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和墨家的人訴說情懷,而且我對墨家心存仰慕,願為墨家钜子守這頭靈,也算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心,國公當我發酒瘋是了。
司馬嵐感慨道:殿下愛才惜才,讓人欽佩,隻要殿下願意,老夫又怎會拒絕隻是委屈了殿下。
段韶和司馬嵐說話之時,齊寧已經快步走到司馬府大門,瞧見淮南王正站在府前的長街等馬車,淮南王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微微和緩,道:錦衣候也要回府嗎
發生此等事情,又如何好留下來齊寧出了司馬府,也了空蕩的長街,走到淮南王身邊,拱手道:王爺節哀。
淮南王眼劃過怨毒之色,回頭看了司馬府一眼,微壓低聲音冷笑道:錦衣候,咱們這位鎮國公的能耐,你今夜可是領教了以後你可要提防著一點。
齊寧知道淮南王這般直言,那是將司馬嵐恨到了骨髓裏,輕聲道:王爺不要動怒,東齊太子也說了,國公或許真的不知
你以為那個姓段的是什麽好貨色不等齊寧說完,淮南王已經冷冷道:他不過是討好司馬嵐,有所圖謀而已。
圖謀
淮南王左右瞧了瞧,四下暫時無人,司馬府門前守衛也有段距離,這才低聲道:你沒有瞧見墨家钜子臨死的時候,段韶急匆匆跑過去問話
問話齊寧詫異道:王爺怎知他是問話
淮南王淡淡道:段韶和墨家钜子素不相識,之前也應該不會有任何交往,墨家钜子垂死之際,段韶能有什麽話要對他說不過是想從墨家钜子口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已,他自以為隱秘,不會有人知道他問什麽,可是本王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齊寧心想這淮南王雖然及不得司馬嵐老奸巨猾,卻也是個心機極深之人,心好,忍不住問道:王爺可知道段韶要問墨家钜子什麽話
這時候馬車尚未到,淮南王背負雙手,微一沉吟,才道:本王應該不會猜錯,錦衣候,你可能對墨家知之不多。钜子令藏有的墨子劍法,那隻是習武之人感興趣,本王對钜子令毫無興趣。不過墨家有一件東西,卻是朝堂人夢寐以求的物事,段韶必然是要詢問那件物事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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