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一章 懸空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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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藏擁有大宗師一般的武道修為,但此時北宮和北堂幻夜明顯不知道。

    在二人眼中,不管是否相信眼前這個琴技了得的女人是不是苗家大巫,但在他們的心中,一個女人絕無可能對他們形成任何威脅,正如北堂慶這位曾經的北漢名將雖然就在附近,但幾位宗師當然不會覺得北堂慶會是威脅。

    也正因如此,在北堂幻夜和北宮連城的眼中,這島上隻有互相掣肘的三位大宗師,一旦動起手來,誰也不會將其他人算入進去。

    但島主所知道的顯然與另外兩人不同。

    他能將地藏召喚到玄武島,自然對地藏的底細十分了解,而且他也一定知道,地藏擁有著不遜色於大宗師的實力。

    毫無疑問,地藏就是島主處心積慮布置的伏兵。

    此刻島主和北堂幻夜聯手逼迫北宮退出,自然是先禮後兵,畢竟都是大宗師,真要廝殺起來,即使是以二敵一,也必然有極大地耗損,能夠讓北宮自動退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便在此時,卻聽得那巨龜又發出沉悶雷聲般的聲響,身體再次移動。

    島主雖然站在巨龜背上,卻不可能壓製巨龜不動彈,巨龜一動,島主臉色一沉,身形掠起,已經到得半空,卻聽得北堂幻夜沉聲道:“巨石壓陣。”再次抬起雙手,島主卻也已經飄然落到北堂幻夜身側不遠處,亦是抬起手來。

    也便是在這一瞬間,齊寧隱隱感覺腳下似乎在晃動,低頭一看,隻見到自己踩住的岩石竟果真動彈起來,沉聲道:“小心!”牽了赤丹媚的手,迅速躍開,等二人飛掠起來之時,那塊巨岩已經拔地而起,直飛出去。

    兩人剛落到另一塊岩石上,那塊岩石也顫動起來。

    一時間,隻見到孤島上的岩石全都迅速晃動起來,隨即一個接一個地拔地而起,如同雨點般從空中向那巨龜直壓下去。

    那巨龜身上的龜甲宛若銅牆鐵壁,巨石砸落下去,發出啪啪之聲,巨龜顯然是被激怒,聲響更大,揮舞魚蹼一般的大腳,打飛數塊巨岩,但幾位宗師操控的巨岩如同雨點般砸過來,隻是片刻間,無數巨岩已經將那巨龜埋了起來,那巨龜本就是體型龐大,眾多巨岩壓住,如同一座小山,一開始那巨龜還在巨岩下麵動彈,但很快巨岩堆成的石山便已經紋絲不動,將巨龜死死壓住,也不知道巨龜是死是活。

    齊寧皺起眉頭,赤丹媚也是柳眉緊蹙。

    製服一頭巨龜,對大宗師來說倒也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幾位宗師共同出手。

    也就在此時,卻見到北宮忽然抬起一隻手,一股勁氣肉眼可見一飛衝天,隨即懸在半空,勁氣旋轉,如同一股龍旋風一般,北堂幻夜雙臂也已經展開,長發飄起,在他的身體四周,一股勁氣流動旋轉,將他的整個身子完全裹住。

    島主雙臂交叉在胸前,手掌朝上,兩股勁氣從掌心緩緩升起,隨即如同兩條繩子一般卷在一起。

    四周一陣飛沙走石,沙灘上的沙礫隨著勁氣激蕩從地上被卷起,漫天飛舞。

    齊寧吃了一驚,想不到幾位大宗師說動手就動手,他知道這些怪物一旦動起手來必然是天崩地裂,定然會殃及其他人,沉聲道:“避開!”拉著赤丹媚轉身就跑,拉開與那幾位怪物的距離。

    待他跑出很長一段路,到得一處高點居高臨下瞧過去,隻見到懸在北宮頭頂上方的勁氣竟然化成了長劍的形狀,距離雖然不近,齊寧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心下駭然,暗想原來北宮竟是化氣為劍。

    那邊二奴和船夫早已經抵受不住勁氣的侵襲,竟然已經跑向海中,往海裏躲避,而北堂慶和花想容也都難以抵擋,各自找尋地方躲避,唯有地藏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三大宗師對壘。

    沙礫從沙灘上被卷起,漸漸在三大宗師外圍形成了一道砂牆,一開始還能透過砂牆依稀看到裏麵的情狀,但砂礫越卷越厚,到最後竟真的變成了砂牆,其他人根本無法看清楚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齊寧想到島主和北堂幻夜聯手對付北宮,北宮修為再高,麵對兩大宗師也絕無取勝的可能。

    三大宗師之中,唯有北宮對自己不會有敵意,若是北宮有個閃失,恐怕連自己也無法離開這座島,心下焦急,恨不得衝上前去助北宮一臂之力,但他心裏很清楚,雖然自己也學會了操控天地之氣的法門,但比起那幾位大宗師,那實在是天壤之別,自己即使出手,恐怕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飛沙走石,狂風呼呼。

    赤丹媚俏臉滿是驚駭之色,她從無想到大宗師出手的威力竟然是如此聳人聽聞。

    此刻齊寧唯一可以瞧見的,便是懸於空中的那把氣劍,那股天地之氣已經完成化成一把利劍,劍鋒朝下,在空中發出古怪的聲響,齊寧知道那定然是北宮的致命殺招,氣劍一出,也便是恐怖一擊。

    但對方有兩大宗師,以北宮的能耐,化作兩股氣劍未必不能做到,但氣劍一旦分成兩把,勢必就會削弱氣劍的攻擊力,聚氣於一劍,或能對任何一名大宗師造成恐怖的傷害,可是一旦一分為二,隻怕根本上不了敵手。

    “快看,劍......劍動了!”赤丹媚驚聲道。

    齊寧自然已經看到,懸於空中的那把氣劍,此刻正一點點往下壓,不隻是北宮有意為之,還是氣劍下落之時受到阻力。

    齊寧心頭捏著一把汗,猛地往前衝出兩步,赤丹媚卻一把拽住,急道:“你要做什麽?”

    “北宮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齊寧道:“我.....我去幫他!”

    “你瘋了!”赤丹媚驚道:“你若上去,是自尋死路,沒有人......沒有人能是大宗師的對手。”

    她話聲剛落,便聽到飛沙之中響起“砰”的一聲響,也就在此時,本來在空中緩緩下壓的氣劍猛然間如同閃電般直刺下去,隨即聽到“轟”一聲響,一時間地動山搖,齊寧清晰感受到腳下在震動。

    也就是這一下,又見到厚厚的砂牆瞬間傾塌,沙礫如雨點般掉落在地上,眨眼之間,一切便已經風平浪靜。

    齊寧睜大眼睛,卻見三大宗師呈品字形站立,都是一動不動。

    齊寧一怔,和赤丹媚對視一眼,又盯著那邊,好一陣子,三位總是都是巋然不動。

    見到北宮雙手背負身後,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齊寧心下微安,又想難不成合島主與北堂幻夜兩大宗師之力,也無法傷及北宮?

    他禁不住往前去,想瞧瞧到底發生什麽狀況,忽然聽到一陣笑聲傳來,那簫聲尖銳刺耳,一聽就是北堂幻夜發出。

    齊寧皺起眉頭,心想北堂幻夜在那笑什麽,還沒多想,卻見到北堂幻夜身體晃動,往前走了兩步,竟是頹然癱倒在地上,齊寧見狀,心下一凜,赤丹媚也是花容失色。

    “好手段,好手段!”北堂幻夜麵如白玉,此刻卻更是慘白一片,搖頭歎道:“莫瀾滄,當年你在我腳下做棋奴,對弈之時,時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招數,今日果然又是讓我意想不到。”

    島主歎道:“侯爺棋藝精湛,天底下又有幾人能與侯爺對弈?當年侯爺能看得上我,無非是我贏過侯爺兩盤棋,否則我這條性命隻怕早就丟了。”

    齊寧此時已經靠近那邊不少,他耳力驚人,三大宗師說話自然也是隨心所欲沒有任何顧忌,是以齊寧卻也是依稀聽明白兩人所言,心下一怔,但瞬間明白過來。

    “所以你就一心想要親手殺了我?”

    島主歎道:“當年侯爺對我照顧有加,如果不是侯爺,莫說我今日的成就,我這副軀幹隻怕早已經成了一堆枯骨,是以我對侯爺絕無恨意,隻有感激。”頓了一頓,才道:“我與北宮兄實力相當,三人之中,侯爺的修為最是深厚,所以我們也是不得己而為之。”

    “哦?”北堂幻夜笑道:“你覺得我的修為在你們之上?”

    “侯爺自宮解難,自然是因為這些年苦修造成的惡果。”島主道:“侯爺自宮過後,緩解了痛苦,修為隻怕是更上一層樓,我與北宮兄若是與侯爺單打獨鬥,絕非敵手。”搖了搖頭,歎道:“若是我與侯爺聯手除掉北宮兄,那麽侯爺轉過頭必然要取我性命,我豈不是自掘墳墓?”

    北堂幻夜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玄武丹是否真的能解除身體的痛苦,我們都不知道,若真的可以,玄武丹也隻能為一人所有。”苦笑道:“隻是我沒有想到你二人竟然早就聯手。”

    “侯爺判斷我和北宮兄不會聯手,自然是覺得我二人私下有過節。”島主道:“我派人前往楚國奪取鳳凰琴,侯爺也自然會以為這樣會激怒北宮兄,所以判定我不可能與北宮兄走在一起。”

    “那自然是你二人演的一場好戲。”北堂幻夜輕歎道。

    島主歎道:“侯爺可知道,為了今日,我兩個徒弟都死了,付出的代價可是不小。”仰首望著天幕,緩緩道:“陌影是我的愛徒,他前往楚國卷入篡位叛亂,就是為了讓侯爺知曉我一直派人在楚國興風作浪,如此一來,侯爺定然不會覺得我和北宮兄能走在一起。從北宮兄的地盤上虎口拔牙盜取鳳凰琴,派人攪亂楚國,這兩樁事情,隻會讓侯爺覺得我與北宮兄有很深的嫌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齊寧聽得明白,臉色驟變,心下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