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6:收南盛,殺安慛(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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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還是春寒料峭,積雪新化。

    空氣中彌漫著森冷的涼意。

    不過,外界的涼意卻不能冷卻安內心高漲的怒火。

    誰也沒想到薑姬居然采用近乎損人不利己的辦法,距離春耕還有半月就發兵攻打。

    這讓安懷疑對方是不是絕了天葵,性情這麽暴躁。

    打仗也要按照基本法啊,薑姬居然破壞春耕,這是打算坐著竄天猴上天呢?

    眾所周知,春耕是每一年第一樁頭等大事,安早早就派人準備,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隻要今年收成好,糧食充足,薑姬根本不足為懼。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拚著自家春耕不要也要攻打安,此時都已經渡江把安家的籬笆拆了。安一早上聽到這個消息,新年殘留的喜色被衝了個一幹二淨。

    “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何此時才報!”

    安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忍不住重複問了一句。

    傳信的士兵忐忑重複道,“回稟主公,三日前柳羲帳下兵馬攻打我軍邊境重鎮,強渡碧嶺江。事出突然,守將正在外巡查,不慎被敵人鑽了空子,最後不得不退兵三十裏……”

    安這下聽清楚了,臉也綠了。

    碧嶺江是橫擱在薑姬與安之間的一條江,江麵足足有七裏,約等於三千五百多米。

    這條江也是南盛最主要的水流之一,灌溉兩岸,養活了不知多少百姓。

    因為此處土壤肥沃,澆灌方便,再加上南盛地處南方,氣候濕潤,糧食一年能收兩次。

    安還指望此處能緩解糧荒,讓他擁有與薑姬持久抗戰的資本。

    萬萬沒想到,薑姬會突然發難,攪和了春耕,還霸占了這塊肥肉。

    安被現實一巴掌打醒,臉色鐵青,兩簇憤怒的火焰在眼眸深處跳躍,似乎要將看到的一切都燒光。憤怒之下,安用袖子將桌上堆積的東西都掃了下去,東西摔得劈裏啪啦響。

    眾人聽聞消息趕了過來,正好撞了個正著。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去觸黴頭,隻能暗中將視線瞥到花淵身上,指望他說句軟話。

    花淵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上前作揖道,“主公請息怒。”

    安道,“如何息怒?你可知柳羲做了什麽?她是瘋了!”

    花淵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不然他也不會被喊過來。

    “事情已成定局,主公再生氣也是於事無補。為今之計,最重要還是想辦法應對柳羲大軍,同時追究守將懈怠、玩忽職守的責任。”花淵輕飄飄兩句話便轉移了矛盾,安有氣無處撒。

    帳內其他人卻聽得渾身一寒。

    為什麽?

    按照戰報的內容,那位守將根本沒有玩忽職守,薑姬派遣重兵攻打此處,守將是怎麽也守不住的。再者說了,碧嶺江兩岸地勢開闊,基本沒有防守的關隘。薑姬又是陸戰的好手,帳下鐵騎連曾經叱吒北疆草原的北疆三族都跪了,區區兩三萬守兵還能絆倒她?

    滑天下之大稽!

    花淵這一手矛盾轉移,倒是平息了安的怒火,但也給守將帶來了無妄之災。

    安冷靜幾分,喘著粗氣道,“你可有好的對策?”

    “淵無能,無法為主公分憂解勞。”花淵自責一番,話鋒一轉就甩鍋了,聽得眾人心中暗罵這貨狡詐,他說,“但主公帳下人才濟濟,群策群力,自然能集合眾人之力想出應對之策。”

    安掃了一圈麵色猶豫的臣子,剛剛好轉的心情又一次下跌。

    除了花淵,其他人活像是吃幹飯的廢物,食君之祿卻無法為君分憂的米蟲。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除了花淵敢頂著怒火說話,其他人就跟啞巴一樣,屁都不放一個。因此,花淵雖沒有拿出法子,但安對他更滿意,甚至在內心感慨這世上唯有花淵最忠心耿耿。

    你說呂徵?

    呂徵這貨存在感越來越弱了,新年那會兒都是背景板,安哪裏想得起他。

    眾人被花淵趕鴨子上架,獻計獻策之後卻沒撈到好處,因為安隻念著花淵的好了。

    散去之後,眾人三三兩兩地離開主帳,有意無意間把花淵孤立出來。

    有件事情說起來挺邪門。

    雖說花淵立了許多大功,但論分量,明明是呂徵更重。

    結果主公安跟吃錯藥一樣,一心一意信任花淵,特別是新年之後,幾乎恨不得將花淵供起來,時不時與他秉燭夜談,二人抵足而眠。這般看重,那是當年的呂徵也不曾有的。

    甚至有看不慣花淵的人在背後譏諷。

    花淵根本不是安帳下第一謀士,分明是人家帳內第一謀士才對!

    當然,這些話是不會傳到花淵耳朵裏的。

    他們都見識過這人的凶殘,哪敢上趕著找死呢。

    反觀呂徵

    說起來,他們許久沒有見到呂徵了,今天發生這麽大事情也沒見他出現。

    呂徵在幹嘛呢?

    有人說他被安傷到心了,這會兒又被雪藏,心灰意懶蹲在家失意呢。

    有人說呂徵被花淵打壓,閑著無聊就墮落街了,沉迷女人,無法自拔~~~

    誰也不知道,呂徵是沉迷女兒,無心正事。

    事實上,薑姬帳下兵馬強渡碧嶺江之前,他便有預兆了。

    外人不了解她,呂徵卻知道這人的脾性,根據她的脾性和作風也不難推斷出她的行動。

    當碧嶺江的事情傳來,呂徵第一反應便是蹙眉。

    不對勁

    這事兒他蹲在家裏都能推斷出來,沒道理蛇精病花淵不知道。

    假設他知道,他為何不提前預警安派兵防範?

    一想到花淵那個瘋子,呂徵便覺得渾身不爽。

    “你先背著,一個時辰之後過來抽查。”

    呂徵隨意布置作業,大步離開,康歆童則毫無怨言地捧著厚重的竹簡大聲朗讀背誦。

    康歆童出身士族,生父也給她請過先生啟蒙,為她打實了基礎,學起來很快。

    相較於康歆童狂熱學習的勁頭,呂徵在接下去半月卻沒什麽精神,甚至連講學都錯漏了。

    康歆童關切道,“義父這是怎麽了?莫非是碰見了煩心事兒?”

    呂徵蹙眉道,“前線戰局讓為父憂心……”

    花淵不知道又吃錯了什麽藥,這段日子都是出工不出力,整天劃水,連呂徵都能看出的毛病,他愣是裝聾作啞選擇袖手旁觀,這個異常讓呂徵繃緊了神經。

    花淵可是個失心瘋的瘋子,鬼知道他是不是又想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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