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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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沁曦對玄淵並沒有什麽偏見。
玄淵在她眼裏跟其他的幻海之主並沒有區別,反而她覺得其他所有的幻海之主一樣,都是她的後輩。
而且,其他所有幻海之主都害怕玄淵,生怕沾上一點就把他們給汙染了。
但沁曦的皓海卻不怕,皓海的性質反而可以淨化玄淵海無法融合的各種雜質。這樣說起來,她和玄淵好像還能套上天生一對的名頭。在兩人身份相差懸殊,也從來都沒有人想到過這個。
適合在一起,並不代表就會在一起,沁曦顯然沒有這種想法。
所以在跟玄淵曆練前便已經以前輩的身份勸慰過他,但玄淵不言不語的,最後隻道:“就算隻有十世曆練,也好。”
沁曦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但未免他陷入更深,在給批命時,就在緣的前麵加了個孽字。
但這種曆練完了後,沁曦就覺得自己這字簡直就是畫蛇添足。
這十世曆練對她來說還能接受,但玄淵呢?想到他在離開幻池前那帶著痛苦和絕望的眼神,她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十世,每一世她都死在他麵前。她明白他眼裏的痛苦和絕望來自於哪裏,也明白他為什麽那麽幹脆利落的離開。
曆練後,生活再次恢複了平靜,身邊的小家夥一直都在好奇她這十世和玄淵都經曆了些什麽,她被煩的沒辦法,挑了一些事情說了。
隻是隨著她的回憶,有些牽絆卻漸漸加身,下麵的小家夥聽得津津有味,她卻有點說不下去。
心亂了,便幹脆閉關。
隔了幾萬年再出來,卻聽到玄淵海那邊這幾萬年來也是事情不停,他們的玄淵之主每天都像機器人一樣,在整個玄淵海收集著無法處理的穢氣,現在正個玄淵海已經是一片幹淨的墨色。
很多皓海的小靈都去過和玄淵海接壤的地方查看過,對麵海給她們的感覺確實是好多了。
隻不過她們覺得對麵的那些小靈男都很討厭,看到她們靠近就都雙眼放光地湊過來,隔著天塹圍觀她們跟她們打招呼,真真是嚇死人了!
沁曦聽了這些情況卻皺起了眉頭,玄淵海的那些穢氣,這混沌內可以說是除了她外,就沒有人能消除。
玄淵他雖然強大,但他卻也是玄淵海之靈,這東西跟它同根同源,無論他實力再強大也不可能輕易就能在幾萬年內淨化掉數量那麽龐大的穢氣……
沁曦想了想不由眼神一凝,急忙問道:“那玄淵現在還在收集著穢氣嗎?”
上麵的小靈麵麵相覷一番道:“聽說沒有了,海主你閉關不知道,千年前玄淵海的穢氣已經都消失了,玄淵之主也沒有看到有出來過。”
沁曦心頭猛跳了跳,然後二話不說就往滅境而去,留下眾多小靈在不明所以的麵麵相覷。
火急火燎的來到滅境外,卻看到一個有些熟眼的小靈、在滅境外麵著急的轉來轉去。
她看到那小靈,那小靈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到來,忙驚喜的跑過來大喊道:“皓主在上!我家玄主在一千年前就進了這滅境,我在這裏等了他整整一千年都不見一玄主出來。皓主是否要進這滅境?能否替小靈看一下我家玄主的情況?”
沁曦終於想起這小靈就是跟在玄淵身邊的小侍,心裏的某些想法得到了證實,讓她感覺心情瞬間糟糕起來。
冷冷的扔下一個好字,她便直接踏進了滅境。
滅境隻有幻海之主才能進入的地方,幻海之主是混沌中最高等級的生靈,強大無比是幾乎不可能隕落的。
但天道九九都還有一絲變數,滅境就是這樣一個變數,這裏叫滅境,也是唯一能讓幻海之主從這個混沌空間消失的地方。
沁曦越往裏麵走,便感覺身上的壓力越大,這就是滅境的恐怖之處,她就是沒有來過這裏卻也知道當她走到滅絕台時,她會連寸步都難行。
這也是天道對有尋死的之誌的幻海之主最後的警告,不要在這種壓力下支撐千年,就可以跳入滅絕台中間的雲洞,就算強入如幻海之主也會瞬間灰飛煙滅。
沁曦有些心浮氣躁,玄淵來這裏已經有千年,去如果他真的是想不開想要跳雲洞,那這千年的緩衝期,她到底能不能趕上還是未知。
沁曦現在很著急心也很亂,明明已經決定不再去想那十世的曆練,但到了這個時候卻著急上火!
滅境很大,通往雲台的路雖然隻有一條,但卻很漫長而且隨著越來越大的壓力也越來越難走。
當她拐過一個彎,見到前麵空間並不算大的滅絕台時,也同時看到了閉目盤坐在雲洞邊上的那道高大的身影、和他身上濃鬱的幾乎要凝實的穢氣。
沁曦眼神一凝,看著他禿廢消瘦的模樣和眉間糾纏情煞,心頭微微一抽,突然間有些明白了他為什麽要到這裏來。求不得、放不下大抵已經被折磨的快要瘋了。
沁曦的步伐一頓,突然感覺有些難受起來,自第一次見麵到現在,除了那十世曆練外,她與他說過的話十句都不夠。
她不懂什麽一見鍾情,更不懂他怎麽會為了一個沒見過幾麵的女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她是楊雨雪時,非常不懂為什麽明明兩個人在一起了,她什麽都給他了,他還是那樣不安想要更多。
現在她卻懂,大抵那時他也能感覺到,那一切其實都是鏡花水月,兩人的真身其實還是沒有一點兒實質性的牽扯。
所以,他不安他用盡了手段希望能讓兩人的牽扯多一些,但到頭來一切卻都成空。十世曆練中所有的諾言,隻要她不承認那就都是過眼雲煙。
沁曦想起這些不由有些迷惘,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麽,攔下他?那她又以什麽身份去攔?攔下之後又能怎樣?
他都這幅樣子了,就算不跳雲台自殺,那活著不也隻是難受煎熬?
沁曦看著他安靜的仿佛如一尊雕像一樣坐在那裏,自己卻心緒萬千陷入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