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追殺名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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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罷艾則孜的言語,郭旭揚麵色凝重,“與我有關聯麽……”

    圍繞龍瀛劍的人事物,樁樁件件漸出水麵,他感覺自己距離找到師兄顧征愈來愈近了。然若要推測拜火教的幕後主使確有其人的話,那個人也絕對不可能是顧征!

    因為,郭旭揚的師兄顧征,殺害了他們的師父風逸珪!

    念及恩師的慘死,郭旭揚痛恨地緊握雙拳,心道:“師兄恨不得將我置諸死地,又怎會替我肅清‘殺人謠言’?我原以為拜火教與師兄有些聯係,若艾則孜所言屬實,反而無甚相關。那麽,究竟是誰數年來不厭其多地陷害於我?是隗狸麽?而那幕後之人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向我施恩?還是他隻是謠言散布者的敵對方,根本與我無關?”

    郭旭揚思之不透,但他堅信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轉念想到那拙木大陣,便問艾則孜道:“你們為何要栽種拙木?又是誰教授你們擺下那拙木陣的?”

    黃伊榕聞言震驚萬分地望向郭旭揚。與郭旭揚長久相處下來,她對他已是有相當的了解。她雖從未聽說過其師風逸珪,然她非常篤定:此人必是博古通今之人,其武學算術、玄門陣法,想必不在自己的師父之下!郭旭揚此前所說的“五星盲陣”,她並不知曉,然這“拙木陣”,她卻知之甚詳。她的師父年輕之時,尚未自我禁閉在玄都峰上,他曾天南地北地收錄過拙木陣的殘卷。黃伊榕習得此陣的四十三種破解之法,比郭旭揚更多識六種。

    郭旭揚並不知道,黃伊榕對拙木陣的了解,比自己更透徹,是以當著她的麵,問了出來。

    黃伊榕一手揪著郭旭揚的袖口,一手輕撫上他臉頰的那道傷痕,眼淚已止不住地滑了下來,“旭揚,你怎麽可以……”

    “榕兒,你,你怎麽了?”郭旭揚有些慌亂,他趕忙擦拭掉伊人的淚珠兒,急急地道:“你怎麽哭了?”

    “拙木陣如此凶險,九死一生……你怎麽可以……”黃伊榕啜泣,“你若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麽辦?”

    “你懂拙木陣?對不起,我……”郭旭揚懊悔自己思慮不周,令心愛之人徒添憂愁,忙握著她的玉手寬慰道:“別擔心榕兒,我不會做沒把握之事的,放心吧。”

    “喂,我說你們中原人,兩口子親熱也不分時間場合的嗎?”艾則孜無奈地搖頭苦笑。他正滿身是血地癱在地上等著眼前這兩人問話,結果他倆倒好,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起來。雖說郭旭揚及黃伊榕是搗毀拜火教地下分壇的主謀,然艾則孜在心裏對他們的武功智計卻是很佩服的。且他們免去了他的苦刑,又承諾保全被俘教眾的性命,他對郭黃二人反倒生出一絲感激之情。

    “咳咳。”郭旭揚倏地抽回自己抓握柔荑的手,神色赧然地道:“那個……你說吧。”

    黃伊榕也頓感麵如火燒,不知所措地攏了攏鬢邊的發絲,雙頰飛紅地低下了頭。

    “親熱完了嗎?親熱完我就繼續說了?”艾則孜聳了聳肩,“拙木陣原來是被你破解了,那就不奇怪了。江湖傳言你郭旭揚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看來也不全是虛言。至於種植拙木,也是教主大人的聖令。而布陣之法,則是寫在信箋之中,我們依文而做罷了。信中未提此陣用處,隻傳令說務必好生看護,不容有失!聖令文箋中甚至寫到:所有人即便是死,也要護好拙木。”他的眉頭擰到了一處,咬牙切齒地道:“教主大人絕不會下達這種不顧教眾生死的聖令!絕對不會!”

    “除了你所轄之分壇,別的番王勢力所在的地下分壇,也擺拙木陣麽?”黃伊榕想不明白,在唐王府的都城——長安城的腹地,大擺此陣的意義何在?

    “唔……”艾則孜思索片刻,道:“據我所知,梁王府及南梁王府處的分壇,也種了拙木,擺沒擺陣,我就不清楚了。”

    郭旭揚及黃伊榕又詢問了艾則孜幾個問題,艾則孜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畢竟連祆宇浡王被操控的猜測他都說了,已經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了。艾則孜之所以這麽做,自有他的私心。他對他們的教主大人十分崇敬,他如實地告訴郭黃二人這些教內秘辛,其實是想借他倆之手,將祆宇浡王解救出來。

    黃伊榕下令將艾則孜換至一間幹淨的牢房,並叮囑不可再對他用刑。又命人加派重兵把守牢獄,以防艾則孜及其他教眾被人劫獄或是滅口。

    走出大理寺獄,在車馬穿梭、行人熙攘的街道上,一對璧人正不急不徐地漫步著。

    一路上長安百姓安居樂業的景象盡收眼底,黃伊榕眉眼彎彎,偷偷捉住了身旁郭旭揚的手,“大家在毫不知情下,避過了一場浩劫呢。旭揚,謝謝你。”

    郭旭揚的手抖了抖。他與黃伊榕早已互生愛慕之情,然在人群當中似這般親昵的動作,卻是頭一回。他的心在“砰砰”急跳,卻也任由伊人這麽拉握著,並不掙脫。他咽了咽涎水,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反手將那溫軟如絮的小手握得更緊了些,“榕兒,百姓不應被卷入紛爭之中。此事得以解決,亦是我心中之願,你無需謝我的。”

    “嗯。”黃伊榕將腦袋埋進胸口,她根本沒仔細去聽郭旭揚說了些什麽,隻感覺到自己渾身的燥熱與急促的心跳。她抬眼偷瞧路邊過客,總覺得別人在暗暗取笑她。

    “榕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麽?”

    “什麽事?”黃伊榕舒了一口氣,說點其它的應當能緩解她的嬌羞之感。

    “拜火教在其它地域也挖掘了地下分壇,其範圍之廣已至民居。當今天下紛亂,各方勢力相互殺伐,戰場上的死傷已是難以避免,現下卻波及到無辜百姓,豈能坐視不理?你能不能利用你的身份,向那些番王示警?”

    “旭揚,我知你心係蒼生。方才在獄中我聽那獄卒所言之時,我的想法與你是一樣的。隻是……”黃伊榕麵露難色,“他們畢竟是唐王府的敵對勢力,朝中之人樂見其遭殃覆滅,隻怕我很難說服唐王府發文。但……若誘之以利、道之以德,或能成事。”

    郭旭揚點了點頭,又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你了!此事勢在必行。若你勸不動唐王,我便獨自去各地提醒他們。”

    接下來的幾日,在黃伊榕的多方努力下,唐王李淵及眾唐臣們終於決定將拜火教暗建地下分壇一事,示知其它諸侯勢力。唐王府一麵派特使大張旗鼓地前往各領域遞上書文,一麵著“奇緣酒樓”等廣布暗線的各大小機構散布言論:大唐國君以天下蒼生為己任,詳述西域賊子暗藏在各勢力的地下窩點,並協助各方共同緝捕禍害百姓的拜火教眾。

    如此一來,那幾大勢力欠下唐王府一個大大的“人情債”不說,而天下人,從武林門派至農戶商販,許多人心中都讚許唐王府的仁德善舉。唐王府在收到各勢力答謝饋贈的財帛物資之外,又借機收買了一波“民心”。

    自己的腳底下藏著賊窩,自是非同小可,各方首領對此事皆極為重視。他們雷厲風行地率領眾將卒將各分壇連根拔起,拜火教眾被殺被捕者,不在少數。

    不久,江湖中又傳出另一則消息:李淵、郭旭揚、黃伊榕、洪一、鐵從雲及李靖,以及各王府勢力的番王,均被拜火教列入“祭火追殺籙”中。李淵等各番王在各自領地內深居簡出,一個武林教派的追殺名籙他們倒沒怎麽放在心上,然對於以天為蓋地為席的江湖客,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最近心情有點五味雜陳,包括寫文這件事。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