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人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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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榕姐姐,你弄來的這個‘文牒’真好使。一路過了好幾個城池,都把我們當成小門派的尋常武林人士,沒有造成什麽困擾。”鐵夢箏坐在馬車內,她掀開圍簾,回望城門口處排著長隊、被逐一查驗身份之後,才能走進這“洛陽城”的人叢,感歎了兩句。

    黃伊榕貴為“唐王府的國定欽使”,享有著“如唐王李淵親臨”的殊榮。在外人看來,自然將其歸為“唐王府重臣”。擁有這樣的身份地位,若是給他人知曉,自然不可能大大方方地放她進“洛陽王府”的疆域,否則國情軍情被這“敵國欽使”刺探了去,那還得了?

    而江湖傳言:郭旭揚與可左右天下大勢的“龍瀛劍”關係極為密切,甚至有人說他就是“龍瀛劍之主”。他這樣一個“特殊之人”,無論走到哪裏,都將倍受世人關注;而他的行程,亦在無形中對各番王勢力產生一定的影響,也可以說是多有不便。

    郭黃二人若想正大光明地穿梭於各城鎮之間,懷揣一份“假文牒”確是方便許多。

    “小白羊、弟妹,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待會兒你們寫一份拜帖,我替你們送給秦瓊。洛陽城內耳目眾多,認識你們的人想必不少,還是別輕易露麵為好。”

    “老洪,多謝!”“謝謝洪大哥!”郭旭揚與黃伊榕的道謝之言幾乎是同時出口。洪一所言在理,他二人均不想暴露行蹤。

    四人在一間雖偏僻但尚算幹淨清雅的客棧安頓下來之後,洪一及鐵夢箏便向打探到的秦瓊住所行去。

    看到將整座大宅嚴嚴實實地圍了一圈的洛陽勁卒,洪鐵二人停下了腳步。

    “洪大哥,這裏真的是那個秦瓊的住處麽?”鐵夢箏拉了拉洪一的袖口,蹙眉道:“我怎麽感覺怪怪的……繞牆一周都是士兵,且正門把守的人更多。”

    “小箏,洪大哥的情報絕不會錯!秦瓊顯然被王世充軟禁了。”

    “什麽?!軟禁?為什麽?”鐵夢箏圓睜杏目,朱唇微啟,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鐵夢箏這一路沒少聽到郭黃二人對秦瓊、程咬金他們的誇讚之語。郭旭揚此人性格謙和,他總能發現他人的優點,將對方說得千好萬好。鐵夢箏既知他的脾性,自然對其所誇之人的認知“有所保留”。然而,倘若連黃伊榕都讚譽秦程兩人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那她的心中,又會對他們生出好奇與肯定的心緒來。

    若秦瓊與程咬金當真有那麽好,那王世充這大權獨攬之人,理應重用他們才對,為何要軟禁起來?鐵夢箏想不明白。

    “嗯。”洪一冷笑一聲,嘲諷道:“將一座民宅圍得連一隻鳥都飛不進去,這王世充對他的部下,可是關照得很哪!小箏,走,上去碰碰運氣。”

    洪一及鐵夢箏行至離宅門尚有兩丈之距,便被手執長槍的兵卒給攔了下來。“站住!”

    洪一並不想在大街邊發生衝突,他不情不願地擠出一個笑容,“有話好說!這是秦瓊秦將軍的府邸吧?我們是他的朋友。”

    那阻攔之卒沉吟片刻後,道:“是秦將軍沒錯。”“太尉”王世充所下之令是:不許府裏的人走出來。然上頭又交待需要好生伺候府中的每一個人,不可怠慢。軍令中並沒有說不能讓人知道屋主是誰。

    洪一將拜帖遞了過去,“你將此帖交給秦將軍,他看到後自會知曉。”

    那兵卒打開紅帖,隻見裏麵寫了四行行書:英雄齎寶劍,禦劍斬賊頭。恩係金墉外,戌時洛下溝。

    為避免引起麻煩,郭旭揚的這四句詩寫得極為隱晦,乃是暗指那日洛陽軍攻打瓦崗寨之時,他自告奮勇斬黃冠於馬下,以平息兩軍惡戰之事。當時那柄斬敵之劍,是秦瓊所贈。“贈劍”此事,知之者甚少。

    而“恩係金墉外”五個字,則是指秦瓊與程咬金,在“一線天”處相救郭旭揚與黃伊榕的恩情。而“西魏”的都城之名,詩中故意用了“金墉城”,而非江湖中人慣用的“瓦崗寨”,其原因在於:秦瓊曾在交談中詳述過“瓦崗寨”演變為“金墉城”的過程。不常用的“金墉”二字,便是更進一步的暗示。郭旭揚以詩示意身份,並相約與秦瓊等人於今日戌時,在城東的“洛下溝”相會,以敘兄弟情誼。

    那兵卒將長槍橫在洪一及鐵夢箏跟前,略顯不耐地道:“帖子我會送進去,你們可以走了。”

    “就……這麽走了?”鐵夢箏瞪眼道:“不請我們進去坐坐也就罷了,但至少我們也得等到秦瓊的回複吧!”

    “小姑娘囉嗦什麽?叫你走就走!再不走就對你不客氣!”

    “你……”鐵夢箏的右手迅速地摸上她發髻上的武器——玥絲竹。

    “行行行,走走走。”洪一打了個“哈哈”,攔下了鐵夢箏,小聲嘀咕道:“小箏,妄動不宜。”

    深夜。洛下溝。

    風冷雪厚,四下無人。洛陽城早已進入宵禁時間,整座城市被飄飄而落的白雪所覆蓋,家家戶戶燈光漸熄,房簷下已掛滿了晶瑩的冰柱。

    郭旭揚四人在馬車內等了大半夜,車頂積了厚厚的一層冰雪,卻始終等不到秦瓊及程咬金。

    “要麽是帖子根本就沒送到秦瓊手裏,要麽是秦瓊根本就出不了門。”洪一懶洋洋地看著不停向外張望的郭旭揚,“這王世充也真夠狠的。不知道那秦瓊到底哪裏招惹到他,竟讓這麽一個沙場宿將‘坐活牢’。”

    “老洪,你說他們會不會有危險?”郭旭揚的目中難掩擔憂之色。

    “不好說。”洪一搖了搖頭,“或許現在沒有,但以後未必沒有。”

    “洪大哥所言極是。”黃伊榕接過話頭,“王世充此人表裏不一、睚眥必報。若秦瓊真的得罪了他,隻怕……”她的話,沒敢繼續說下去。

    “我要進去找他們!”郭旭揚的語氣十分堅決。

    “一起去吧,多個人就多個照應。”

    在這狂風暴雪的夜裏,圍守“秦宅”的士卒們很多已是抵受不住。在“軍令”的威壓下,他們不敢找地方遮蔽風雪,甚至連坐下歇一歇都不敢,隻好倚靠著撐地的長槍,站著打起了盹兒。

    郭洪黃鐵非但武功極高,輕功亦是極好。他們趁防守的空隙,身形疾閃,飛身進入宅院之中,並未驚動守宅之人。

    四人進入府宅,看到裏麵並無巡邏守衛,便放心了許多。整座大院建得頗具規模,四進四出,估摸著約有數十間屋舍。宏宅內的布局也極為得體,紅梅映飛雪、小橋跨冰湖、秀石砌假山,朱廊繞碧亭。這偌大的居所內,就連直欞窗的一條條窗框上,都是不染一絲塵土,顯然是有人每日細細清掃打理。

    郭旭揚打了一個手勢,另外三人會意,各自分散開來,凝神屏氣,在院內四下搜索。他們發現,屋內竟都有人居住,這麽多間房舍,竟沒有多餘空缺,而所住之人有很多老弱婦孺。他們當即明白了:為何單憑宅子外那些蝦兵蟹將,卻能將秦瓊、程咬金這兩名虎將困於舍內?原來被軟禁的,不單單是秦程二人,還有他們那些不懂武功的家眷親屬。

    隻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他們便找到了秦瓊之所在。此時已是亥時,秦瓊早已擁妻入睡。聽到臥室內此起彼伏的輕鼾聲,隱身屋外的四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心照不宣地想到了一處:郭旭揚的拜帖,果然沒有送至秦瓊手中。否則以秦瓊的性子,若明知自己被迫爽約,定然心急如焚,怎麽可能睡得如此安然?

    秦瓊雖是習武之人,且武功高強,然在郭洪黃鐵刻意噤聲的情況下,卻也是完全察覺不到室外的異樣。

    郭旭揚故意輕咳一聲,低聲叫喚了一句,“秦將軍。”

    “誰!”秦瓊從床上彈起身來,手已摸向靠在床尾的四棱雙鐧。他這一驚著實不小!究竟是誰能近在咫尺,而自己卻渾然不覺?

    “秦將軍勿慌,是在下,郭旭揚。”

    秦瓊一聽,確是郭旭揚的聲音,心下稍定,低聲安慰了兩句受到驚嚇的妻子,罩了一件外衣,開門迎了出去。

    就著暗黑的夜色,秦瓊看到了郭旭揚與黃伊榕,以及素未謀麵的一男一女,猜測當是郭黃二人的朋友。他用力地吐出一口濁氣,雙手搭扶著郭旭揚的雙肩,平日裏極其沉穩的他,此刻情緒竟是起伏不定,嗓音已有幾許哽咽,“郭大俠、黃姑娘,想不到能在此相見,秦某實在是……太高興了!”

    他警惕地向四周掃視一輪,將聲音壓至最低,“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我來!”

    **“淺議”寫文之十一:

    關於“讀者與作者”。

    一篇小說呈現在眾人麵前,永遠離不開兩個群體:一個是讀者、一個是作者。讀者的眼光、思路和感悟等,與作者的眼光、思路和感悟等,應該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四種:(1)完全融合;(2)部分交集(大於50%);(0%);(4)完全相背離甚至相衝突。這四個分類建立在作者在寫文時,態度是認真的、行文是努力的情況下,“注水文”的情況不在此列。

    如果某段文章寫出來,若能達到(1),那作者絕對是樂嗬嗬,讀者也看得爽歪歪。若能達到(2),那至少合格也沒問題了,大致來說這兩個群體也能產生共鳴,作者還算滿意,讀者也覺得舒服。

    但如果是出現(3),尤其是出現(4)的時候,就應該特別注意:為什麽會出現(3)和(4)?個人認為,這種時候,建議作者客觀冷靜地分析,最好不要急於辯解或者試圖說服別人,多聽取和吸收讀者所說的,應該會更好。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3)和(4)的出現,有可能是因為作者寫文時考慮不到位,讀者作為旁觀者,卻看出來了其中的不足。作者這時候若能針對性地改進,相信是有利無害的,若能舉一反三,自然更好。當然也有可能是讀者隻看到一個“點”,而作者針對整個文章的考慮,是一個“麵”,所以兩者會出現視覺或感悟等方麵的衝突,這並不存在誰對誰錯的問題,這也就需要作者自己去衡量和把握——改?或者是不改?或者怎麽改?或者改多少?

    個人認為:作為一名碼字黨,先吸取、再分析、做判斷、後修繕、多總結,這樣進步應該會更快一些。

    以上僅僅是我個人的一點小想法小建議而已,不涉其它~~~~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