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倒是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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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堂的林大夫,是不是你殺的?”
李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曇正搖著輪椅輪椅過來,聞言手指微僵。
許姝伸手拉住傅秋暝的衣袖,狼狽地退後幾步,“你在胡說些什麽?別理她,我們走。”
“晚了!”
穿著水藍色衣裙的秀麗丫鬟輕歎一聲,出口的聲音卻是男子聲音。
傅秋暝把許姝拉到自己身後,目光陰鷙地看向李孑,“我倒是小瞧了你。”
李孑話接的飛快,“所以今天你栽了!”
“到底誰栽了,還不一定呢!”
小景突然從屋裏哇哇叫著跑出來,“公子,公子,突然出來了好多蟲子啊!”
院子裏響起細細密密的聲音。
是無數隻蟲子同時爬動的聲音。
李孑往地上看過去。
之間原本空無一物的地上,從四麵八方爬來各種各樣的蟲子,擠擠挨挨不帶一點空隙,練成了一片,連地麵都看不見了。
李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還惡心!
另一邊,還在書房的蘇痕帶著團子他們也忙不迭跑出來,等看到院子裏的景象,蘇痕差點暈倒,團子和明塵還好些,林憲直接腿軟了。
“先,先生?”
李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腦袋,“乖,先睡一覺,醒來這蟲子就沒了。”
這麽一會的功夫,整個院子隻剩下他們這一小片空地。
許姝雖然知道這些蟲子不會傷害到她,但也害怕得厲害,緊緊攥著傅秋暝的袖子,“阿暝,你想做什麽?”
傅秋暝安慰地拍拍許姝的手,“這個女人可能跟我那條被殺死的蠱蟲有關,我不能放任她活著。至於其他人,”他目光從蘇曇等人臉上一一掃過,“我的秘密不能被暴露出去,隻好在他們身上都放些蠱蟲了。至於那三個孩子,天資都挺不錯,可以當個養蠱的容器,也算是給姝姝你出氣了。”
李孑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你們果真是這種關係。”
如此一來,林大夫因何被殺,也就勉強可以說得通了。
要麽是因為林大夫在給許姝治傷時碰到了她的胳膊,也有可能在治傷的時候知道了些別的什麽。
這才會白白丟了一條性命。
“你都死到臨頭了,還關心這些?”
傅秋暝皺了皺眉,“那我不妨告訴你,林大夫的確是我殺的。很快,我那隻金線蠱的仇,就能報了!”
“誰說我死到臨頭了?”李孑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你這麽自信沒有人能查出林大夫的死因,不還是反噬受傷,躲躲藏藏?”
傅秋暝麵上一青,指尖一滴鮮血滴下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了一股甜香,地上的蟲子頓時騷動地更厲害。
全都朝著李孑的方向爬過去。
蘇曇大驚失色“李姑娘!”他這一激動,竟然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甚至還往前踉蹌著走了幾步,控製不住往前一撲的時候,被小景給眼疾手快地扶住胳膊。
李孑回頭看過去一眼,“蘇公子,別擔心。”
她敢在這個時候出言揭穿,一是因為對方臨走前還朝她施蠱的行為讓她真的怒了。若她不是早就防備著,同時身懷武功,那隻蠱蟲她決計躲不過去。
這人仗著蠱術師的身份,肆無忌憚地損害人命,是她最為厭惡的一類人。
另一層原因,這種壓根沒有是非觀念的人,放出去就是個禍害。寬恕一天她都不放心。
但她敢直接跟這人對上,也不是沒有倚仗。
她的倚仗便是她身體裏的螟蟲。
在地上的蟲子離她隻有不到一個手掌遠的時候,李孑伸手劃了下自己的手指尖。
一粒血珠從指尖滴落。
不同於傅秋暝血液裏的甜香吸引得地上的蟲子近乎瘋狂,李孑的血沒有任何味道,但就是這無甚異常的血液在滴落的時候,原本已經蜂擁而來的蟲子大軍直接跟逃命一樣飛快退走。
來時花了一刻鍾,逃跑幾乎隻用了幾個呼吸。
幾個呼吸後,院子裏重新恢複幹淨,甚至比原來還要幹淨。
可以說,現在這件小院裏,一直螞蟻都找不到了。
李孑搓了搓指尖上的傷口,那一道細小的口子也飛快消失,指尖的皮膚恢複如常。
腦海裏傳來一道好似是在邀功的情緒。
李孑沒理,隻看向對麵一臉震驚的兩人,“還有什麽招?我接著!”
“你的血?”傅秋暝卻好像是失神了一般,目光死死盯著落到地麵的那滴血上,“你的血怎麽能驅趕走我吸引來的蟲子?不對,”他腦海裏還殘留著那些蟲子的情緒,“不是驅趕,它們是在害怕!”
小景扶著自家公子坐回輪椅上,拍拍胸口大喘了一口氣,“哎呦,可嚇死我了,沒想到咱們院子裏居然有那麽多蟲子。不過最神奇的還是李姑娘,她那血是能辟邪呢,一滴就把所有蟲子都給趕走了!”
蘇曇抿抿唇沒有出聲,隻有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暴露出一絲緊張的情緒來。
蘇痕抱著林憲站在一旁,看著前方那道纖瘦讓他覺得神秘的背影。他有預感,自己的暗戀即將無疾而終。
許姝則是滿臉驚駭。
在她的認知裏,傅秋暝那位古古怪怪的蠱蟲幾乎無所不能,他能讓青竹神智清醒的同時,保留絕對的忠誠,也能輕易地控製一個人的行動,想讓這個人幹什麽便幹什麽,更甚至是能讓一個人青春永駐。
最後一個她雖然沒有看到,但講過蠱蟲的種種神奇效果後,她自然是深信不疑。
但現在,傅秋暝用自己的血引來的蟲子,卻是被另一滴血輕而易舉地逼退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方比傅秋暝還要厲害。
她這這一刻想了很多。
誠然,她確信這個李孑不會在這裏殺了自己這個知州的女兒,但傅秋暝不一樣。
他是南越人,還是中秦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蠱術師。
殺他不需要任何顧忌。
可自己呢?
無論傅秋暝死沒死。今天過後,她和傅秋暝的事都要瞞不住了!
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看見對麵的李孑伸出手,手上一點金光轉瞬即逝。
電光石火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許姝突然掙開傅秋暝的手,整個人錯開一步擋在了傅秋暝麵前,同時大喊出聲“快走!”
李孑隻來得及把發射過去的弩針微微一偏,避開了許姝的心髒,弩針飛出,直接穿透了許姝的肩胛骨。
“姝姝,”傅秋暝眼底閃過一抹揪痛,下意識地伸手去攙扶,卻被許姝狠狠推開,整個人踉蹌著退後了幾步。
李孑把弩針收回,看也沒看歪倒在地上的許姝,抬腳繞過它手上的弩針直指傅秋暝。
“不要!”
許姝在李孑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突然伸手死死抱住李孑的小腿,“快走!”
李孑被她阻了片刻,等她踢開許姝的胳膊時已經晚了。
傅秋暝原來站著的地方突然爆開一團灰色的煙霧,李孑怕這煙霧裏有古怪,隻好運轉元力把那股灰色的煙霧吹了出去。
等到煙霧散去,原地哪還有傅秋暝的身影。
李孑隻好遺憾地收回手。
低頭看了一眼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許姝,冷笑一聲,“你倒是癡情!”
“他是不是對你也下了蠱?”
“不會的,”許姝下意識地搖頭反駁,“傅秋暝給誰下蠱都不可能對我下蠱的。”
她捂了捂突然抽痛了一下的心口,又喃喃重複道,“不會的。”
李孑看她恍如迷障了一般,收回目光看向躲在一旁的青竹,又是皺了皺眉。
看來她的感覺沒有錯,這個青竹也被下蠱了。
“帶著你家小姐,趕緊走!”
她可沒有幫忙解蠱的能耐,再說這個許姝應該也是知道自己丫鬟身上被下了蠱的。
眼不見為淨。
青竹如蒙大赦,忙跑過來扶起自家小姐,連頭發和衣服都顧不上整理了,主仆二人飛快跑出院門。
李孑看著她們走遠,回身看向輪椅上剛剛從正襟危坐中放鬆下來的蘇曇,“驚擾了兩位蘇公子,還請見諒。”
蘇曇深呼吸了下,低頭看了看幹幹淨淨的院子,“李姑娘言重!”
隻能說這一切都太巧了。
誰能知道他要相看的這位許小姐居然帶了個男丫鬟,那男丫鬟還是個蠱術師,且看兩人之間的關係,那般親密的樣子幾乎讓人不做他想。
偏偏又撞上突然前來又正準備離開的李孑,恰好雙方之間又有仇怨。
話本都沒有這麽寫的。
不過在見識到那麽多蟲子後,他有點不忍直視自己這個院子了。
李孑接過林憲揉了揉她身上的一處穴位,讓她從昏睡中醒來,緊接著抬眸看向蘇痕,“蘇小公子,還去藏書樓嗎?”
蘇痕“······去,去吧!”
這麽霸氣側漏的李姑娘,他不敢拒絕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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