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現在對自己的統生產生了懷疑。

    事情要從李孑給團子開小課開始說起。

    講課之前，011還有些忿忿不平的想著宿主都把教材無私奉獻出去了，教材的內容蒙學堂裏也會講，我看你還能講什麽。

    講課之後，011隻想給它家宿主大佬跪下。

    因為它發現，它家宿主教導的內容，居然該死的熟悉。

    011提著一顆顫巍巍亂抖的小心心翻開高級教材，隨即嗬嗬了。

    不過它嘲諷的是自己。

    它怎麽就沒早早注意到宿主的狼（bian）子（tai）野（ji）心（yi）呢？

    宿主她她，她居然在預覽高級教材的時候，就把整整二十本書全給背下來了。

    等等，不光是背下來，她還在講課的時候融入了自己的理解和心得。

    就代表著，它家宿主不僅僅隻是死記硬背下來了書中的文字，她同時還理解透徹了！

    這是人幹事？

    “宿，宿主大佬。”

    腦海裏不經意響起011有些謹慎的聲音，了解其中內情的李孑挑挑眉，“什麽事？”

    “您，您這麽做，是在鑽我們係統任務的空子，這，這是投機取巧。”

    011一番話說得磕磕巴巴，它家宿主這驚統一舉它在係統空間論壇裏從沒遇到過先例，它也不知道該如何判定這一做法。

    但為了以防宿主還會利用它這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係統幹下其他驚人之舉，011覺得先警告自家宿主一番還是很有必要的。

    李孑雖然看不見011的表情，但也清楚它此刻在但有什麽。不過，“內容雖然不能書寫出來，但隻要不照本宣科，就能講出來，那就代表它本身便有空子可鑽。你還想怪我記性好不成？”

    011無言以對。

    這是它們的bug，偏偏自己就有這麽一個變態宿主，愣是利用了這個bug，把它給坑出了血。

    011忍不住想著，這莫不就是人類世界中常說的，一報還一報。

    腦海裏再沒有聲音傳來，李孑揉了揉額頭，弧度極淺地勾唇笑了笑。

    想必經此一事，011能老實點了，當然，對她也會更加警惕。

    不過也好，與天鬥與統鬥，其樂無窮！

    胡不為輕敲門進來。

    “院長，廣源書局的向老板來了。”

    李孑稍稍坐正了身子，“請人進來。”

    向廣源過來，還帶來了那塊體積不小的石墨塊。

    做生意的慣會察言觀色，他昨日就見李院長對這石墨塊很感興趣，索性投桃報李。

    李孑看見那塊石墨的時候小幅度地抽了抽嘴角。

    她是對石墨感興趣，但感興趣的是用它做出來的東西，而不是這輕易不能碰一碰就髒手的原礦啊!

    讓莫北棠把這東西收下，李孑伸手做了個請坐的姿勢，“向老板，請坐吧！”

    向廣源有些拘束。

    昨天他在這位李院長麵前能侃侃而談，那是在他自己的地盤。

    但今天進了這偌大恢弘連空氣裏都彌漫著知識氣息的漠北學院裏，看著周圍經過的學子們說著他聽不明了隻覺高深的話，就連幾歲大的小孩都能隨口說一聲他曾看過的詩詞經典，這給了從小就是學渣的向老板莫大的心理壓力。

    而現在在他麵前坐著的，是這個學院的主人。

    他莫名有點腿軟。

    道謝後坐下，也隻敢用了身下座椅一半的位置。

    莫北棠端了一杯茶走過來，放到向老板麵前，隨即退到李孑身後。

    “向老板，”李孑手指點了點桌子，看向垂頭看著茶杯好像能看出花來的向廣源，學霸不曉得一個學渣在進入滿是學霸的世界後的恐懼，所以她隻是有些不明所以，“現在能探查出來的石墨數量大概能有多少？”

    如果數量不少，她倒是想給術舍那裏撥一些。

    慣來喜歡天馬行空奇思妙想的少年人，一旦被點醒到正確的方向，他們所能產生的創造力是無窮的。

    研究的閃光點，就是從無到有，從不可能到可能。

    她很期待，那些少年會想到如何去運用石墨這種前所未有的東西。

    說起正事，向老板的緊張感消散了不少，他抿了口茶水，“回李院長，目前已經探出的石墨礦，已經將近一千噸，現在工匠們還在往深處挖掘，粗略估計，溫泉附近那一處的石墨總礦量，應該不少於十萬噸。”

    礦藏的產量一般都是以萬噸以計，十萬噸算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但以這個礦藏隻能以人力挖掘的時代來說，十萬噸已經算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了。

    而且，李孑清楚這隻是向廣源的保守估計。

    真實礦量，應該比這個數字隻多不少。

    “李院長，這石墨出了改良炭筆，難不成還有別的用處？”

    向廣源沒忍住好奇，開口問道。

    他當初便是看出了這炭筆使用起來的便利之處，想到將來利用這炭筆能獲得的龐大利潤，才會按照李孑的口述，派人兢兢業業地尋找能夠改良炭筆的原材料。

    但隻這一點，李院長哪裏還會需要他親自前來詳談。

    他在來的路上冥思苦想了良久，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這東西的確有別的用處，”李孑也沒有刻意賣關子，“但還需要時間來研究。所以，我這次讓向老板您過來，是想和你達成一項合作。”

    “之前那炭筆不是已經······”

    李孑擺擺手，“不，是別的合作。”

    想到從他深處的這個地方流出來的那些也是經過研究創造出來的東西，給漠北學院帶來的那些源源不斷的利潤，從小指頭尖漏出一點，就是一筆龐大的財富。向廣源壓下心頭的激動，“願聞其詳。”

    李孑坐正，“我要石墨礦藏的三成，用於學院研究所用。研究出來的東西，若能創造利潤，可分予向老板一成，但也有可能什麽都研究不出來，白白浪費掉這些石墨礦。所以這是一場賭局，是求穩，還是放棄三成的炭筆利潤，向老板自己衡量。”

    房間內陷入了長久的靜默。

    “若是，我求穩呢？”

    “學院會購買向老板開采出來的一部分石墨礦。”

    向廣源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直接明碼標價，但也斷絕了後續合作的可能。

    是抓住眼前的利益，還是用現在三成石墨礦的無償付出，來搏上一搏？

    兩個念頭在腦海中來回交鋒，向廣源的呼吸不由粗重起來。

    他看向對麵。

    李孑端起麵前的茶杯啜飲，低垂著眸光，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一杯茶水就算喝得再慢不多時也全部喝完，莫北棠撈過一旁的茶壺，給李孑手裏的茶杯滿上，放回去之前掃了一眼向對麵，繞過桌子把喝了一半的茶滿上。

    向廣源聽見水流聲下意識地低頭，看著細白瓷的茶杯裏落入一道淺綠色的茶水，茶水朝四周微微蕩漾，顏色清透得如同春日裏的第一棵嫩芽。

    流水聲止，恰恰七分滿。

    大開的窗子外微風送來一陣悠揚的鈴聲，伴隨著鈴聲落下，整個學院裏漸漸有喧鬧的聲音響起，向廣源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移到窗外，看著小花園裏正奔跑過來做遊戲的幾個孩童和抱著書冊匆匆路過的學子。

    這讓他一瞬間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這裏是一片充滿希望和無限可能的土地。

    他收回目光，挺直腰身看向對麵的李孑，“李院長，我決定了，就賭上一賭。”

    他想明白了。

    就算損失那三成的利潤又何妨，能跟漠北學院綁定在一起，對於他來說就已經是一筆無形的巨大財富。

    李孑端起茶杯，看著對麵的向廣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茶杯輕碰間一聲脆響，兩人俱是含笑飲盡杯中茶水。

    敲門聲又起。

    胡不為推門進來。

    “院長，向老板，契書已經備好，隻需要簽字按個指印，便能立即生效了。”

    向廣源“······”我這才剛點了頭！

    簽好名字，按完指印，一式兩份各自一份收好，向廣源看看自己對麵的三個人，還是沒忍住問道“李院長這是篤定我會答應？”

    李孑讓胡不為把契書收起來，軸頭看向向廣源，眼底笑意自信滿滿，一語雙關，“自然，向老板是聰明人，自是知道該如何選擇才是最為有利的。”

    等向廣源走後，李孑朝胡不為招招手，“另一份用不著了，毀了吧！”

    胡不為壓了壓嘴角的笑意，垂首應是。

    漠北城西一處窄巷內。

    小巷狹窄，透不進陽光，白日裏也黑咕隆咚。

    窄巷口，程青未送走前來取繡屏的人，邊往家走邊數著手裏剛剛賺到手的銀子。

    還在心裏盤算著，小弟現在能在漠北學院教書再體麵不過，現在天氣漸冷，這回攢下來的錢可以給小弟縫製一件料子好些更厚實些的袍子。

    “姐姐。”

    程青午走到巷口，抬眼看見前方青布衣裙下身形愈發單薄的背影，忙快走幾步開口喊了一聲。

    “小弟，你怎麽過來了？”程青未頓住腳步回頭，看清人眼底多了一抹驚喜，又急忙往回走，“在家吃晚飯嗎，姐姐這就去買菜，做你最愛吃的粉蒸肉。”

    “不急！”程青午忙伸手把人給拉住，“姐姐，咱們先回家，我這次過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您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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