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紮心了大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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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糕點,喝了兩杯水,完後又去了一趟恭房。
洗手回來,團子擦了擦桌子上不小心撒上的幾點水跡,拿出試題提筆蘸墨繼續開始作答。
陳源是這一屆秋闈的主考官。
他們這一屆的考官在來之前就已經得到了陛下送來的消息。
太子殿下用了化名,現如今也在這一屆的考生之中。
這讓他們有些忐忑的同時,又忍不住激動。
下午巡視考場,陳源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團子所在的考棚前。
在過去看上一眼和接著往前走兩個選擇上猶豫了片刻後,他腳下一轉,走到團子麵前的桌案前,又抬腳繞到團子身後,低頭看過去。
團子寫字的手頓了頓,接著繼續寫下去。
陳源看試題的時候起先並沒有太過在意團子的題答得如何。
在他看來,太子也不過隻是個將將十二歲的孩子,就算是天資聰穎,但年齡閱曆在那,還能寫出很是出彩的答案不成?
但很快,他就被打臉了。
隨著一道道題目看下去,陳源是越看越心驚。
隻不過就算是心裏已經是驚濤駭浪,但麵上還是得繃著。
不知不覺就看到了團子正在寫的這道題上。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但寫字的速度到底沒有看的速度快,被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一吊,陳源這才回過神來。
偏頭看團子的目光裏多了一層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火熱。
雖然還想看團子接下來那幾道題的答案,但他也清楚自己在這裏呆的時間夠久了。
隻好依依不舍地離開。
天色一點點變暗。
貢院裏頭的一間間考棚裏也跟著點起了一盞盞蠟燭。
不少考生這會也放下了手裏的筆,收好試卷,準備填填饑腸轆轆的肚子。
團子在他們收起考卷之前,就已經打了水燒開,就著熱水吃了晚飯,在周圍都開吃的時候,躺倒在床榻上去睡了。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收卷的鑼聲響起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嚇得失手掉了筆。
有些把答案寫在草稿紙上的,正奮筆疾書地往試卷上抄。
最終還是被收題的官兵半點不留情的抽走。
團子把試卷折好遞給來收卷的官兵,看了眼對麵沒抄完就被抽走了試卷的舉子眼眶通紅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想了想還是開口勸了一句“這一門就算是考完了,答得好壞與否,現在也不重要了,接下來還有兩門,可別泄了氣。”
對麵還有些稚嫩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讓彭遇沮喪的神色一頓。
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朝對麵作了個揖,“多謝小兄弟提點。在下彭遇,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
團子臉色忍不住一僵。
彭遇抬頭看過來,又喊了一聲“小兄弟?”
團子咬了咬牙,“黃大寶。”
彭遇“······咳,想來大寶小兄弟的父母肯定很喜愛你,大寶就是大寶貝啊,通俗易懂,大俗即大雅。”
團子愣了下,隨即又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彭遇的這個說法。
用過晚飯,彭遇睡不著,扭頭看向對麵“大寶小兄弟,接下來要考的是文賦,我們不如互相考考對方,這樣也能記得更清晰些。”
團子在窄小的床榻上小小動了動,偏頭看回去,“你確定?”
彭遇一時沒弄明白這三個字的反問到底有什麽深層的含義,聽見對麵的回應,立馬翻身坐起,“大寶小兄弟,你若是同意了,那咱們便開始吧,我先考你可好?”
團子眯著眼,也沒起身,輕輕嗯了一聲。
一刻鍾後。
彭遇縮回被子裏,捂著備受打擊的小心髒,“大寶小兄弟,天色已晚,你早些睡吧。”
又是三天時間,考完文賦,貢院裏的考生們已經比第一天來時要萎靡了許多。
彭遇強打起精神用冷水洗了把臉,一臉羨慕地看著對麵依舊一身清爽,神色間半點看不出疲憊的團子,“大寶小兄弟,你這精神頭可真好。”
團子抬頭掃了一眼他臉上的黑眼圈,笑笑沒說話。
經曆過連續半個月急行軍,就連吃飯喝水都是在馬背上的日子,現在隻是蝸居在在一間小小的考棚裏,有熱水有吃食,除了不能隨意走動,他是真的沒覺出來有多煎熬。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的體能跟這些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舉子們相比,也是有些欺負人了。
所以,不能比啊!
“科考三門裏頭,我算經最差了,”彭遇晚上臨睡前還是忍不住跟團子發了句牢騷,又問道,“大寶小兄弟,你算經一門學得可好?”
團子現如今對‘大寶小兄弟’這個稱呼已經變得習慣了,聞言回道“還行吧,比文賦要好點,先生曾說過,我文賦最差。”
忍不住想到三天前那一場你考我我考你慘遭失敗打擊的彭遇“······”
紮心了大寶兄弟!
因為考完算經就沒了,所以這一場是可以提前交卷的。
團子用了一天時間把試題全部做好,提了提前交卷的要求。
一聽要提前交卷的是黃大寶,陳源臉猶豫都不曾就揮手應了。
收卷官過來把試題封好取走,團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檢查了一遍有沒有疏漏,提起考籃出了考棚。
考試期間不能說話,對上彭遇看過來的目光,團子朝他揮了揮手,轉身大踏步離開了貢院。
成佑帝本設想著團子後天才會出貢院,這會自然就沒有坐著馬車過來接人。
團子幹脆提著考籃慢悠悠一路走到了皇城大門前。
遞了牌子進了城,等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天色快要黑透,宮門也即將落鎖。
照舊是用牌子叫開宮門,團子回去東宮還沒洗漱完,聽到太子回來消息的成佑帝就已經趕到東宮裏來了。
他這邊剛從浴房出去回了殿內,正坐在大殿上焦急等待的成佑帝霍然起身,“皇兒。”
團子“······”
你這一臉擔憂的表情是要作甚?
他走過去坐下,“你怎麽過來了?”
成佑帝伸手想要安慰地拍拍團子肩膀,又怕這孩子跟以前一樣躲開他,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揮手讓殿內侍奉的一眾宮女太監出去,“放寬心啊,團子,你還小,一場秋闈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要是還想考,明天是三年一屆的秋闈,到時候咱們接著去。”
團子大腦當機了片刻才意會過來成佑帝這麽一番話想要表達的是個什麽意思。
想明白後,就有些哭笑不得。
他把幹透的頭發束起來,“你以為我是考砸了才會提前交了試卷出來的?”
成佑帝這才看清了團子臉上一排輕鬆又愜意的表情。
能不愜意嗎?
連續七八天沒能洗澡,現在終於能痛痛快快洗個澡,別提多舒服了。
“難,難不成不是?”
團子本來不想回他的,但見他這般聽到消息就飛快趕過來的舉動,還是解釋了一句,“提前交卷不是因為考砸了,而是我做完了上麵的題目,還檢查了一遍上麵有沒有錯漏,才提前叫了試卷的。”
“都做完了?”成佑帝有些震驚,“這一屆秋闈的算經題很簡單麽?”
團子回想了下,“還行吧,確實挺簡單的。”
成佑帝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就把出了算經題的戶部尚書罵了一通。
戶部尚書覺得自己這一番挨罵挨得前所未有的莫名其妙。
他出的算經題簡單?
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這次他題目出的比以往更偏難了些才對吧!
對此,貢院裏被算經題給折磨得頭都快禿了的一眾考生們表示他們才最有發言權。
兩日後,秋闈徹底落幕。
出了貢院的舉子們翹首期待這這次會試的成績。
皇城禮部大院內。
緊鑼密鼓批閱試卷。
完後又呈了一摞經過眾人討論推薦出來的答得最好的一批試題到了禦前。
成佑帝解開試卷上的朱封,拿起放在最上麵的那張,先掃了一眼試卷上的姓名。
然後目光就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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