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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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牙月,冷如霜。

    城堡之下,黑壓壓的堡牆聳立,城牆之上刀兵林立,兵士彪悍,火把一簇簇地燃燒著,照得人一片昏黃,城堡之下是一片赤色的土地,小道之上盡是鮮血染盡了荒土,便是那護城河也是赤紅色,上麵飄著浮腫的屍體。

    一將功成萬骨枯。

    那些賊寇此時正堡牆外裏外駐紮著,通紅的火把燃燒著,讓這些賊寇絲毫沒有紀律的吃喝著,牧場的兵士並沒有來進攻他們,想來也是沒有這個膽量,這些賊寇自來便是掠殺慣了,也沒有軍紀,若非如此,四大寇如何這麽聲名狼藉?

    夜深時分,賊寇已是昏昏睡去,也隻是有些賊寇守夜而已,此時月色被烏雲掩去,確實是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突然間天空一片昏黃的通紅,仿佛是漫天火光一般,那些巡夜的賊寇看著天上異變,不由得心中嘀咕:“莫不是變天了?”

    這些賊寇還沒來得及多想,滿天的箭雨已經將這些賊寇射穿,讓他們硬生生地被釘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這漫天火光皆是火箭射來。

    登時,那些賊寇被射到了一大片,慘叫聲、呼號聲,這些賊寇亂成一片,不時地有賊寇被自己人踐踏而死。

    咻咻咻……

    又一輪箭雨落下,賊寇死傷無數,這時候一個青衣大漢手中提著大刀吆喝著一眾的賊寇,這些賊寇也不知道敵人來自何方。登時亂了起來,那青衣大漢本是曹應龍的兄弟,名為曹應能,也有些手段,是一口大刀,刀法頗為了得,他砍殺了兩個大漢後,便是震懾住了這些賊寇。

    那些賊寇有了首領,登時鎮定下來,戒備起來。這時候。漫天箭雨再次射了下來,那些賊寇雖然有了準備,依然死了不少人,這些箭鏃乃是生鐵打造。可以貫穿甲胄。何況這些賊寇大多沒有甲胄。

    曹應能指揮著賊寇。卻聽見一陣轟鳴的聲音,大地隱隱有著震動,曹應能心中大驚。喝道:“敵襲!”

    還沒有說完,一陣刺耳的破空之聲傳來,又是一輪箭雨,登時讓曹應能慌忙揮舞著兵器護著周身,那箭雨射得一眾賊寇慌忙,箭雨落下,馬蹄聲轟隆隆的如同雷霆一般,馬鐵如鐵,戰馬嘶鳴,一陣巨大的衝擊而來。

    身後正是黑壓壓的騎兵衝殺而來,為首兩員大漢,皆是身穿甲胄,其中一人身材彪悍,臉色黝黑,宛若張飛再世,使一雙大斧,寒光是閃爍,另一人卻是青色綸巾裹頭,是一口鉤鐮搶,正是並駕齊驅,一並殺來。

    騎兵衝殺,何等的威勢,那些賊寇登時被衝亂,那些騎兵皆是身穿黑色甲胄,胯下黑色駿馬,渾身仿佛是融入了這個黑夜一般,唯有一雙眸子閃閃發亮,閃爍著懾人的鋒芒,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兵士,曹應能也非無能芝士,也是知道兵事的,當下心中一歎,這騎兵衝鋒,氣勢何等厲害,這些賊寇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何抵擋?

    “殺!”那當前兩個大漢雙目寒芒迸射,大聲喝道,縱馬衝來,高大的戰馬撞翻不少賊寇,許多賊寇哀號著被踐踏而死,明晃晃的兵刃砍來,濺起一陣的血光。

    曹應能看那鐵騎奔來,無可奈何,四周皆是賊寇走避依然不及,唯有硬著頭皮殺上去,他一口刀法使得煞是好看,也是連殺兩個騎兵,跨上駿馬,也不顧周圍賊寇事自己人,奪路便是逃跑!

    “賊子,留下命來!”

    冷不防一聲大喝宛若驚雷傳來,一雙斧子便是朝著曹應能麵門砍來,曹應能急忙提刀迎上去,但見一個黑臉大漢滿臉殺氣殺來,聲如轟雷一般,“好大膽,竟然膽敢到牧場生事,真是不知死活,吃你吳言爺爺一斧子!”

    曹應能大喝一聲,兩人縱馬殺上去,兩人宛若兩道黑色的旋風一般,也似兩道黑色的蛟龍翻江倒海,兩人鬥得個十來回,曹應能已是雙臂發麻,心中驚駭莫名,心道:“這個黑臉大漢好生大的氣力,這飛馬牧場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又是鬥了幾個會合,曹應能漸漸體力不支,心中驚駭莫名,賣了一個破綻,引得吳言殺來,曹應能心頭大喜,一刀砍下,卻是不防吳言早已經看穿了曹應能的打算,也不過是將計就計,這一刀砍下,吳言嘴角露出冷笑,曹應能心生不妙,卻是看著吳言手中斧子砍下,將他硬生生砍成了三段。

    說時遲那時快,曹應能也不過是慘叫一聲便已身絕,那些賊寇看到自己的頭領死去更是慌忙,隻是生死關頭也是勾起了這些賊寇的凶性,而賊寇之中還沒有亂起來的也就是本是瓦崗軍的隊伍,這些兵士本是訓練有素,被騎兵突然衝殺,雖是慌亂,卻是很快被組織起來。

    這裏慘叫不斷,牧場那裏也收到了信號,也派出了所有的兵馬出來,兩麵夾擊,直殺得天昏地暗,那些賊寇大多被殺死,更多的卻是忙亂之中被自己人所踐踏、殺死。

    那瓦崗軍為首的頭領卻是一個臉色俊俏的青年,身穿一身甲胄,在這樣危急的時候,卻是連殺數人,穩定軍心,他是一口珞纓槍,槍纓飄飄,帶起一陣血霧,端的是不凡,他帶著瓦崗軍的兵士奮力拚殺,雖是丟下大半的屍體,卻是突圍而去。

    天明時分,這裏一片焦土,箭矢如蝗插在地上,地上滿是屍體,鮮血將土地染紅,兵器亂七八糟地插在地上,那些賊寇卻是幾乎全滅亡,為數不多的也不過是逃竄而去,成不了氣候。

    許揚、吳言兩位執事臉上有得色,身旁正是歡呼著的牧場兵士。飛馬牧場被圍困數日,如今大破強敵,正是人心歡呼之時。

    兩人策馬而入,耳中聽得牧場之內眾人皆是歡呼,駱方說道:“幸好有兩位執事趕來,若非如此,飛馬牧場恐怕有危險!”駱方臉上神色激動,看著鮮血斑斑的城牆,歎了口氣:“此次真是死了許多人!這亂世……唉!”

    吳言說道:“打仗哪裏不會死人的!駱兄弟真是多愁善感,像個娘們一樣!”

    駱方哭笑不得。也是知道吳言的性格。隨即就將牧場之中的事情一一道來,領著二人策馬進入了牧場之中。

    ……

    天明時分,牧場的兵士開始打掃戰場,那本是雜草微生的峽道之上。屍體滿地。鮮血長流。盡是染紅了這裏的土地,不知道明年今日這裏是何等的光景,想來也是野草青青。

    陽光微微灑下。露珠升騰,牧場一片氤氳之中,今天的牧場之中一片歡騰,打退了四大寇的牧場沉浸在這一片歡騰之中,牧場的兵士也隻是知道此次四大賊寇來犯,卻是不知道背後的黑手。

    商秀珣皺著眉頭,雖是打敗了四大寇,可是商秀珣依然頭痛,她俏臉一沉,聽得柳執事說道:“場主,雖是捉住了沈落雁,可是李密的公子李天凡卻是死了,隻怕瓦崗軍不會善罷甘休,看來我們飛馬牧場與瓦崗軍隻怕是不死不休了!”

    場中有著各位執事,還有兩位長老皆是在此,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臉色發黑。

    商秀珣沉聲說道:“各位有什麽看法?”

    眾人麵麵相覷,良久還是柳執事說道:“殺子之仇,當真是不死不休,隻怕是難以化解!”殺子之仇,而且李密隻有李天凡一子,如今李天凡已死,此仇不共戴天,如何能夠化解?

    商秀珣沉著臉,良久方才說道,“這一切都是李天凡咎由自取,他們瓦崗軍既然要與我們牧場為敵,自然是料到這樣的情況,如今正是要做好以後的打算!”

    商鶴冷哼一聲,冷聲說道:“若不是祖訓不得參與外邊的事情,我們定時要讓李密知道我們飛馬牧場的主意並非這麽好打的!”

    吳言甕聲甕氣地說道:“長老說得是,如果那些孫子再來,一定讓那些孫子嚐嚐我的斧子!”說罷,身上一陣殺氣騰騰的樣子,引得旁人一陣稱讚,牧場雖是有祖訓不得參與外事,卻也並非泥人,何況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商秀珣讓眾人停了下來,說道:“既然我們牧場與李密結仇,那麽我們就要做好準備,也叫他們知道我們飛馬牧場雖然不參與外事,卻並非任人捏得軟柿子!”她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熠熠生輝的目光更有一股不凡的氣勢,“同時與李密他們的戰馬交易全數停止!”

    “如今李密在瓦崗軍中風頭無兩,他本是聲威不凡,如今更是擊敗了大龍頭成為瓦崗寨的第一人,隻怕牧場從此多事了!”商鵬說道。

    聞言,陸無塵卻是冷笑一聲,他聽得眾人的談話,卻是多有懼意,商秀珣妙目看著她,神色間有著異樣的神采。

    “陸幫主,不知你有什麽看法?”眾人聽商秀珣如此重視陸無塵,皆是神色古怪,商秀珣卻是並沒有什麽不妥。

    陸無塵沉聲說道:“李密如今看似獨大,卻也是危機四伏!”

    商秀珣妙目望著他,“哦!”了一聲。

    陸無塵說道:“李密殺害了大龍頭,火燒大龍頭府邸,雖是奪得了瓦崗寨的領導權,卻也是削弱了瓦崗軍的實力,更何況翟讓的女兒翟嬌還在,殺父之仇,更是不共戴天,隻要她聚集那些忠於大龍頭的手下,到時候,李密隻怕是如芒在背;而且瓦崗軍離東都太近了,東都何等的重要,不說朝廷兵士,就是其他的勢力也虎視眈眈,李密並非如今這般強大。”

    眾人聽陸無塵說來,均是點點頭,商秀珣沉吟道:“確實如此,隻是李密如今未嚐一敗,隻要一鼓作氣掃除這些弊端,隻怕是……”商秀珣並未說出來,眾人也是知道她的意思。

    “秀珣無須擔心,李密未嚐一敗這是他的優點,卻也是他的危機!”李秀寧的聲音傳來,她一直坐在大廳一旁,聽著眾人說話,如今方才說道。

    商鶴兩人聽得心中一動,均是捋著花白的胡子,望著李秀寧的目光卻是多了一份的驚異,兩人看著李秀寧一身武士服,英姿颯爽,言語間自信勃發,端的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

    商秀珣笑道:“秀寧是是說驕兵必敗?李密未嚐一敗,正是給他手下一種無敵統帥的印象,如此隻要李密不敗,瓦崗軍就是士氣如虹!”

    “而隻要李密一敗,那麽他的不敗神話被破,那麽對於瓦崗軍的士氣便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更有可能一蹶不振,那麽其他勢力,諸如翟嬌等就是趁虛而入,李密危矣!”李秀寧說道,她神色自信英姿勃發,眾人不由得被她風采所攝,均是心中想到:“可惜了如此佳人,卻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