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關門打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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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狹窄的過道內滿是騎兵,獨孤安執刀傲立其中,臉上毫無懼意。
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身形一展,獨孤安猶如餓狼撲食一般闖入賊寇之中。
真氣鼓蕩,袍袖翻起,一身紅袍鮮豔如血,鋼刀在真氣灌注下,發出火焰般的勁氣,長刀急舞,每施展一刀就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寒光閃爍,刀影重重,獨孤安周圍已經布滿了賊寇的屍體,很多都是連人帶馬被砍成了兩段,人的內髒、腸子,混著戰馬的內髒、腸子流了一地。
許是被獨孤安的身手給嚇住了,那些賊寇遠遠地退了開來,使得獨孤安周圍有了丈餘的空地。
長刀輕抖,血滴飛濺,獨孤安輕蔑地望著眾賊寇,冷笑道:“契丹狗們,你們就這點能耐嗎?真是讓我失望啊!”
“嗷乎……”
一陣嘶吼,有如狼嚎。
聽聞獨孤安這般嘲諷,眾賊寇紛紛大怒,離得最近的兩個契丹武士揮舞著彎刀,嘴裏嘶吼著,策馬而來。眼見即將靠近獨孤安,那二人猛勒馬口,戰馬人立而起,離地的雙蹄朝著獨孤安蹬來
與此同時,另兩騎從後衝來,距離不過半個馬位,騎術之精,配合之妙,教人歎為觀止。
獨孤安仿佛全無反抗之力,任由兩馬夾在中間,嘴角上卻滿是冷笑。
待兩騎前蹄落地時,獨孤安仰頭長嘯,一道火紅匹練如同瀑布般逆衝而上,刀氣如同孔雀開屏般展開,兩匹健馬登時傾山倒柱地往外側拋。那兩個賊寇也軟綿綿地從馬上滑落了下來,生機全無。
與此同時,跟隨著先前兩騎的賊騎已經到來,彎刀掠起詭異的寒芒,直衝獨孤安下盤與頭顱。
“給我滾開!”
聲如霹靂。長刀帶起一陣弧度,在左手邊一個賊騎腦袋上劃過,隨後身子轉了過來,反手在另外一個賊騎腦袋之上劃過,整個動作迅捷如電,充滿了暴力美感。
“嘭!”
兩騎直奔出丈餘之外。賊騎的腦袋陡然間墜落到地上,兩道噴泉般的血水從失去腦袋的頸子上噴出來。
獨孤安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右手一揚,鋼刀卷起一陣勁風,刀氣沿著逆時針螺旋擊出,整個身體如同陀螺般橫移開去。身形所到之處,這些缺少了騰挪空間的騎兵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是一場大屠殺,以一屠殺百人。
如此霸道的功夫,連窟哥和米放都臉色劇變。
窟哥首先定過神來,怒喝道:“殺了他們!”
眾賊策騎一擁而上。
獨孤安哈哈大笑,聲音之中鼓蕩著真氣,直讓人耳中生疼。
“可惜了。沒有一柄好刀!”
話音剛落,獨孤安手腕一抖,長刀擲出,刀如閃電般,貫穿了左近一個賊騎的胸口,剛猛的勁道將那賊兵帶飛,撞翻了七人,方才停了下來,而那些被撞的人已經生機全無。
袍袖翻起,獨孤安一拳轟出。擊中一個馬頭之上,戰馬吃痛,嘶吼不已,一個橫掃千軍,將那戰馬掃倒。馬上賊兵登時摔了個半死,被他一腳踹在胸口之上,骨骼斷裂,胸口登時凹陷了半截。
右手一探,抓住摔倒在地上的戰馬後蹄,戰馬如同巨大的斧子一般被他掄起來,劃開一個半圓弧,周圍的馬賊紛紛被戰馬擊倒、飛出。
右手脫開,那戰馬登時被甩飛而出,不知道撞到了多少的人馬,一時間人仰馬翻,慘叫聲配合著戰馬嘶鳴聲一片。
獨孤安哈哈大笑,右手一抓,抓過了一柄彎刀,身子一點,如同大鵬展翅一般飛出,半空之中又多了數具無頭的屍體。
……
相比大殺四方的獨孤安,陸無塵就悠閑多了,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壇子的酒,拍開酒壇的封泥,酒水如同鯨吸長水一般吸到了嘴中。
濃烈的酒香透出,讓人口生涎液。
一騎策來,賊騎舉矛直刺,破空之聲讓人絲毫不懷疑這一矛會將他當胸刺穿。
毫不在意那即將刺來的長矛,陸無塵一抖手腕,長劍輕飄飄地與那長矛碰撞在了一起。
“當!”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
勁力微吐,那契丹惡漢登時七竅流血,摔在地上斃命。
“哈!痛快!”陸無塵大喝一聲,酒壇被他隨手一拋,直射而出,將迎麵撲來的契丹人從馬上擊飛,馬兒卻向陸無塵衝來。
身子一點,陸無塵落在馬上,一夾馬腹,真氣順著雙腿灌注在胯下戰馬之上,戰馬一陣長嘶,人立而起,陡然間奮起蹄子奔出,長劍帶著優雅的弧線,如同一陣狂風般掠過,周遭的賊寇登時被一陣劍光劃過,人頭落地。
“痛快!痛快!”
劍芒暴現,宛若長虹一般。
三丈長的強橫劍氣凝結成劍,一劍刺出,地上的青石板如同被斷開的海浪一般,向兩邊翻滾著。
被劍氣迎麵斬中的賊騎連人帶馬被斬成了兩段,一時間血肉橫飛。
劍氣的餘勁鼓蕩,震得眾賊寇胸口發悶,有如千鈞壓來。
“窟哥,給我滾出來,不要像隻死狗一樣躲在一邊!”
極盡冷嘲熱諷的能事,陸無塵目光一掃,便看到了臉色有些發白的窟哥,腳下一點,策馬而出。
兩人之間相距兩丈有餘,重重賊騎阻隔,陸無塵哈哈大笑,手腕一抖,長劍劍氣激蕩,剛猛霸殺的劍氣狂飆而出,胯下戰馬奮起蹄子,長聲嘶鳴,人影交錯間,他身邊的賊騎已經被斬斷了腦袋。
“可恨的漢狗,老子要吃你的血肉!”窟哥咬牙切齒,雙目通紅,這些兵士是他縱橫的資本,現在卻傷亡慘重。教他如何不怒?
一夾馬腹,駿馬人立而起,然後奔騰而去。
兩丈多的距離眨眼間掠過,兩騎瞬間錯身而過。
“當!”金石之聲驟然響起。
…………
米放所用的兵器是一柄狼牙棒,棒子橫掃。帶著劇烈的勁風,直讓人呼吸不暢,獨孤鳳卻如同一隻蝴蝶,在米放身邊穿梭著,輕巧地躲開他的攻擊。
腳尖輕點,如同舞蹈一般。讓人賞心悅目,長劍化出美妙的弧線,將那些心存僥幸的賊兵斬於劍下。
劍尖一點,勁道凝結在劍尖之上,獨孤鳳嬌叱一聲,手腕輕抖。劍光如同鮮花般綻放,煞是好看,劍光交織成網,如同漁網一般罩了下來。
米放怒喝一聲,手中狼牙棒猛然揮出,千鈞力道,砸得空氣也發出猙獰的嘶吼聲。一道氣場陡然間出現在他的身前。
所謂一力破百巧,如此勁道,繞是獨孤鳳武功精深,也要避其鋒芒。
手腕一抖,長劍登時刺出綿綿星光,星光組成了一線,登時將狼牙棒擊偏,以卸勁手法將狼牙棒引開,伺機進攻。
“想不到縱橫東北的狼王也不過是如此,老家夥。你老了,是時候休息了!”獨孤鳳冷哼道。
米放冷哼一聲,道:“女娃兒好大的口氣,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讓老夫休息!”
他本是縱橫一方的強者,被一個後輩女娃兒如此嘲弄如何不怒。隻是他經驗何等的豐富,怎會不知道這不過是對方的攻心之計?
當下緊守心房,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風,強橫的勁風讓周遭半丈之內都是棒影,地上的石板早已被勁氣震碎。
獨孤鳳嘴角含笑,每一次都在間不容發的時刻躲過了他的攻擊,左手拂出,在狼牙棒上輕輕一印,身子借力在半空之中翻了個跟鬥,長劍輕舞,直刺米放的後心。
劍光乍現,一劍化九劍,連刺米放九道大穴。
米放怒喝一聲,謹守門戶,防守得密不透風。
與此同時,米放身後破空之聲響起。
心中一驚,身子硬生生橫移了數步,米放感到麵頰之上一疼,臉頰之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原來是一支勁箭射來,那箭鏃之上泛著幽幽的綠光。
米放臉色大變,隻見一個俏生生的嬌影撲來,一雙柳葉刀如同影子一般貼來。
“不要臉的女娃兒,竟然如此歹毒?”米放怒聲道,盛怒之下,狼牙棒更是強橫了數分。
一陣嬌笑,商秀珣柔美的聲音淡淡道來:“我是女子,你是成名高手,就是卑鄙也是應該的,孔聖人也不是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商秀珣嬌笑起來,聲音如同銀鈴一般好聽,“而且對於漢奸走狗,哪裏需要那麽光明正大?”
身形一展,商秀珣登時撲上去,一雙柳葉刀展開,隻見一團銀光憑空浮現,直讓她宛若舞動的仙子一般。
“秀珣說得真好,對於狼王這樣的畜牲何必說那麽多?”獨孤鳳忍俊不禁,手上卻沒有放慢下來,那長劍如同毒蛇一般攻出,兩女雖初次配合,但是女子天生的細膩心思,讓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欺人太甚!”米放怒喝一聲,狼牙棒揮舞,登時形成了一道氣場,將兩女擋在外麵,兩女也不強攻,隻是纏鬥,順手將附近的馬賊斬殺。
憑著一股怒氣的強橫力道畢竟不能夠長久,雖然功力精深,但是時間長了,米放也有力不逮心的感覺。
相比米放的狼狽,商秀珣兩女卻愜意的很,或左或右,或上或下,配合得密其非常,柳葉刀一雙,交織成纏綿刀網,漩渦一般將狼牙棒上的勁道卸去,長劍一柄,卻氣吞萬裏,雖是女兒身,確有著不讓須眉的強橫勁道。
米放左支右拙,狼狽非常,臉頰之上一陣酥麻發癢的感覺傳來,如同千萬隻螞蟻在上麵爬行一般讓他心神恍惚,心中頓時有不好的想法。
“狼王,是否覺得臉上酥麻發癢?”商秀珣嘿嘿一笑。
米放怒目圓睜,喝道:“箭上有毒?”
商秀珣嘿嘿一笑,道:“看起來你還不是很笨!”
一刀斬去,隻聽到“當!”的一聲,商秀珣借力飛了起來,此時獨孤鳳長劍已然殺到,劍光一點,正點在狼牙棒之上,使得米放渾身一顫,一股強橫勁道讓他虎口一麻。
“這毒雖非鶴頂紅一般,見血封喉,但是時間長了也是會死人的,何況狼王你如今運轉真氣,若不運功逼毒,時間長了,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使無力回天!”
此刻米放隻感到四肢八骸漸漸無力,心中驚駭,隻是這麽分心,便讓他飲恨一生。
獨孤鳳電光般飆射而來,長劍刺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米放心中想到:“這來那個小妖女心腸歹毒,怕是那毒也是難辦!”
心中打定主意逃跑,見獨孤鳳長劍刺來,當下真氣運轉,周身之上狂風獵獵,狼牙棒砸去。
隻是這一劍卻是個虛招,半路之中,獨孤鳳手腕一沉,劍訣一引,一劍已成了九劍,刺向他周身大穴。
“中招了!”獨孤鳳低喝一聲,“著!”
米放一棒子擊出,陡然間一陣氣場出現在身前,而他已經迅速後退。
獨孤鳳臉上露出了冷笑,而米放心中暗道不好。
雙腿一涼,一陣疼痛傳來,他已經摔倒在地上。
商秀珣一雙柳葉刀已經將他雙腿斬斷。
此時獨孤鳳電射而來,長劍一圈一引,他雙手已經被斬斷,可憐一代狼王,縱橫東北的一代強者竟然成了人棍。
“啊!”疼痛讓他慘叫起來。
與此同時,一陣戰馬嘶鳴,隨即一陣轟然倒塌的聲音響起。
兩女順手將偷襲的馬賊殺敗後,循聲望去,隻看到窟哥正被陸無塵單手捏住了脖子,提了起來。
長劍將窟哥胯下坐騎砍翻在地,那戰馬後腿已經被斬斷,正倒地上嘶鳴慘叫。
窟哥對著陸無塵怒目而視,嘴角之上鮮血迸流,不斷地吐著血。
陸無塵哈哈大笑,神情說不出的愉快,順手將不開眼的賊兵斬殺,朗聲笑道:“窟哥,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有這麽一日?”
窟哥也使硬氣,怒視著陸無塵,喝道:“人生不過是一死,我窟哥今生英雄,有何後悔的?”
“漢語說得不錯,就是嘴硬了點!”說罷,陸無塵目光之中凶芒一閃,一掌擊在窟哥的天靈蓋上,隨手像扔垃圾一般將其扔在地上。
窟哥被摔得七葷八賽,萎頓在地上,細細感受一下,發現自己的一身武功已經被廢了。
周圍的賊兵看到首領如此,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卻聽聞喊殺聲大振,隻見無數的兵士朝這裏奔來,一場殺戮在此上演……
……
城外的賊兵正要攻破城門,卻見城門已經打開,一騎率先衝出,手執彎刀,一身火紅衣裳如火一般直殺入賊其之中,當真是所向披靡。
“窟哥敗了!”
城牆之上,陸無塵提著窟哥,仿佛提死狗一般。
瞧得臉色蒼白的窟哥,那些賊兵頓時軍心散亂,窟哥乃是他們之中武功最為高強的一員,如今正被死狗一般提著,這些賊兵哪裏有心思戀戰,惶惶逃竄。
斯役,賊兵僅有數十人逃離,其首領窟哥被擒,被擒的還有還有助紂為虐的狼王米放……
兩日後,契丹馬賊大敗的消息傳出,梁都城漸漸有了生氣,大道之上是絡繹不絕的車馬隊和拖男帶女的回城住民。
碼頭上也是船隻林立。
本變為死城的梁都在短短兩天內已回複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