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炮擊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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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時候,便也不由見到,在數百艘黑衣軍戰船的護衛下。四十餘艘承載了火炮的鐵壁鏵嘴平麵海鶻戰艦聚在了一起,並調轉了火炮,將火炮口對準了巴陵城的方向。

    “嚇,這賊人竟又是借火炮之力而攻我!”那邊,在巴陵城的城牆之上,作為嶽州路總管的裴長青,見到黑衣軍這般舉動,心中自也是驚怒非常。

    “黑衣軍火炮威力非常銳利難擋,快給我傳令下去,讓水師暫避鋒芒!”

    裴長青高聲下令,讓立在城牆上的令旗手忙揮舞手中的令旗,讓護衛在巴陵城前的萬餘水師,向著兩側閃避開來。

    不過此時卻還不及護衛在巴陵城前的水師戰船閃避,鐵壁鏵嘴平麵海鶻戰艦上那九十餘門鐵製火炮,便也不由在各自火炮手的掌控之下,齊齊對著對麵數百步開外的官兵水師,傾瀉他們的怒火。

    “轟轟轟!!!”一門門火炮之聲真可謂是驚天動地。

    雖然說在長江上的公調站那邊,裴長青麾下的官兵水師也曾直麵過黑衣軍的火炮。但像今日這般,四十餘艘戰船近百門火炮的齊射,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而忽的見到這樣一幕,即便那些個水師官兵心中早有準備。

    可當他們看到近百發炮彈,如同流星一般向著他們砸來時。那萬餘水師官兵卻還是不由被駭的心驚膽寒。

    以至於在見到一發發炮彈如雨般的對著他們劈頭蓋臉的砸來時,對麵的那些個水師士卒,一個個的都下意識的抱頭蹲在了甲板之上。

    “砰砰砰!!!”因為黑衣軍的火炮之上加裝了照門和準星。所以黑衣軍的火炮打的極準。

    足足近百發炮彈,差不多半數都準確的擊中了官兵水師的戰船。

    故而伴著一陣木板的碎裂之聲,水師官兵們的慘叫和驚呼聲便也不由響徹了洞庭湖上。而聽聞此聲,在放眼望去,入目則也盡是一片哀鴻。

    就像裴長青他說的那般,黑衣軍的火炮威力非常銳利難擋。故而被黑衣軍火炮擊中的戰船,形狀也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而在這之中,像多槳船或鐵壁鏵嘴平麵海鶻戰艦這樣的大型戰船倒還好。因為戰船體積大,用料十足。所以即便是挨了黑衣軍兩炮,對於這樣的大型戰船來講,也不過就是在甲板上開了兩個小口子而已。

    但同樣的傷害,對於那些個隻能承載十幾二十人的中小型戰船卻是不同了。

    一個雙拳大小的實心鐵球以快若雷電的速度砸下來,被擊中的這些個小型戰船,根本就難逃船毀人亡的結局。甚至在這之中,有些用料不怎麽講究的小型戰船,被這樣一炮砸下來,竟然就直接被打成了兩節。

    所以縱然這一番聲勢浩大的炮擊到頭來不過就造成了幾十人的傷亡,但火炮齊射所給巴陵城的官兵們所帶來的威懾力,卻依舊是大的驚人。

    這不,守備在巴陵城牆上,那些個隻是用來守城,而從來都沒怎麽上過戰場的陸軍官兵們。此時都已經被這樣的一幕給嚇呆了。一個個在城牆上瞪大著眼睛,微張著嘴巴,簡直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該死!混賬,發什麽愣。給我繼續向水師們發令,讓他們趕緊給我向兩側避開,不要在哪裏像個木頭一樣繼續挨打了。”在這個時候,忽的一聲怒吼響起。

    而在此時,炮彈剛落下還能發出這樣的怒吼的。在場的官兵之中,自然也隻有嶽州路總管裴長青了。

    因而,城牆上的一些個守卒,被裴長青這樣的虎吼猛然一嚇,便也不由瞬間回過了神。

    不過在這般猛然回過了神之後,一下個膽小的士卒腳一軟,卻是不由砸倒在地。而在這個時候,即便就是那些個膽子較大的士卒,卻也依舊不由發寒一般的打了個擺子。

    但萬幸,傳令兵們膽子還是比較大的。

    所以在裴長青的話音落下後,站在城牆上的令旗手便也忙不由揮動手中的令旗,將裴長青的軍令傳達了下去。

    而巴陵城前,當那萬餘水師官兵再度看到裴長青下達的軍令時,也終於從慌亂之中反應了過來。

    因而在這般情況之下,這萬餘水師官兵便也忙不由架勢著戰船,在黑衣軍再度開炮前,讓眾多的戰船向著兩邊閃避了開來。

    “哈哈哈哈!”不過見此,另一邊張世華卻是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諸君且看。方才韃子還妄圖以麾下敗軍之師迎我。可如今呢?我軍不過炮擊一輪,韃子便就抱頭鼠竄進退失據。這般表現,也真可謂是色厲內茬了!”張世華拿手指著對麵的水師官兵這般言笑著,語氣之中自是充滿了鄙夷。

    所以周圍的眾將官聽到張世華這樣的一番話,受張世華之感染,對於擊破巴陵城,便也不由一個個變得信心十足起來。

    “主公,如今韃子為避我軍火炮,將呼吸戰船主動撤到了兩側,致使的中部位置空門大開。如此,我軍不若揮師壓上,直擊敵巴陵城。”心中有了信心,作為張世華麾下秘書郎的黃載倒也不由說出了這樣的建言。

    不過他這話說出來之後,張世華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在意他的建言。

    畢竟嶽州的水師官兵現在乃是依城而守。即便他們現在為了躲避黑衣軍的炮擊而向左右閃避了開來。

    但其城池依舊堅固如初,而作為最高指揮官的裴長青現在也安立於城牆之上。這般情況之下,有哪裏來的空門大開。

    在這個時候,如果黑衣軍真按照黃載他建言的一般,貿然向著巴陵城發起總攻。定然就會被巴陵城的堅城阻隔,然後遭到嶽州水師的兩麵夾擊的。

    所以對於黃載他的建言,張世華也隻是聽著,然後笑笑而已。

    乘德他雖然有急智並熟讀經義,但說到底也依舊乃是一個讀書人啊。這般書生,雖長於文案之事,但在軍事方麵,卻過於有些想當然了些。看來,等他日打下江夏之後,卻是要仿照後世那般建立一個軍校,以此來培養帳下的武人了。

    搖頭笑著,張世華他在心中倒也不由閃過了這樣的一個想法來。

    當然,對於張世華此時所想,黃載的心中卻是絲毫不知的。不過黃載他雖是不知張世華心中雖想,但他也並不是一個蠢笨人。

    所以從張世華的反應來看,他便也就知道,自己方才的建議並沒有什麽可行性。

    故而反應過來的他,臉色便也不由微微發紅。

    吾今身為主公帳下之秘書郎,可謂主公之親近人也。安能不知兵事?他日,定是要多多研讀些兵書才可啊!

    心中這般暗暗的下定決心,黃載便也不由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但對於此,張世華自是沒有在意的。此時,他也隻是在腦中閃過了一個建立軍校係統的培養麾下軍官的想法。然後便也就指揮著麾下的戰船,以堂堂正正之勢,向前再度壓進了百步,將巴陵城也括進了火炮的射擊範圍。

    “傳令,讓所有火炮手給我瞄準巴陵城頭,給我狠狠的打。今日我倒也要看看,這些個敗軍之將,還有膽氣主動來攻打我嗎。”張世華這般說著,自信的將手一揚,再度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顯然,張世華是想要在這個關頭,借著大勝之威,一次來削減嶽州官兵的士氣和鬥誌了。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每一個人都有七情六欲。所以在兩軍對陣的時候,還沒有聽說哪一方隻挨打而不能還手還能有士氣的。

    因而在占據了這樣的優勢之後,盡管巴陵城池堅固,但張世華卻也是自信的很。

    不如十日,巴陵城也定為我掌中物也!

    隨著又一番炮響,看著城牆上的守城官兵狼狽的模樣,張世華在心中便也不由這般自信滿滿的道了一句。

    “轟轟轟!!!”一聲聲雷霆之聲響徹雲霄。而伴著這一聲聲雷霆一般的火炮聲,巴陵城牆上的官兵守軍,也不由被打的像是喪家之犬一般。隻敢抱頭蹲於牆垣之後,頭也不敢露一下。

    畢竟這火炮的聲勢實在是太過駭人了。而且相對於火炮這駭人無比的聲勢,更加駭人的卻是這炮彈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

    一發炮彈砸下來,無膽懦夫也好,勇悍過人的萬人敵也罷。在這實心鐵球所做的炮彈之下,卻是俱為齏粉。而且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偏偏還是隻能挨打而不能還手。

    如此一來,巴陵城牆上這些個平日來隻能欺負欺負普通百姓的無能兵痞,不恐懼才奇怪呢。

    “該死,這黑衣賊欺我太甚!轟!!!”巴陵城的城牆之上,也就是在城門樓那堅固的牆垣之後。嶽州總管裴長青半蹲在地上,背靠著堅固的牆體,聽著一陣又一陣,似接連不斷的火炮轟鳴聲,在看著眼前被火炮打出一個有一個窟窿的城門樓,也終不由怒氣衝衝的破口大罵起來。

    不過在這個時候,卻是罵聲剛落,兩發炮彈就好巧不巧的從城門樓的房頂砸進了這城門樓之中。

    而後,自也是木屑紛飛、瓦片齊落,一片煙霧升騰的狼藉之景。

    “嗚,咳咳……咳咳。”樓屋中木屑紛飛煙霧升騰,被這煙霧猛的一嗆,裴長青雖是即使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卻還是被著煙塵嗆的咳嗽連連。

    “啊!!!”而伴著這咳嗽之聲,屋中卻是又不由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顯然,這兩發從天而降的炮彈傷到了不少人。要不然,這慘叫聲也絕不至於吵鬧的久經戰陣的裴長青耳膜生痛。

    “該死!”見此,裴長青自是不由再度發出了一聲怒罵來。

    不過伴著這聲怒罵,他麾下那滿身塵土的親衛統領卻是不由滿臉緊張的來到了他的身前。

    “將軍,城外的黑衣賊在這個時候,顯然是下定決心要將這城門樓夷為平地了。將軍,此地萬萬不可久留了,您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去城中的安全之地吧。”親衛統領擔憂的勸說著。

    但看他的神情便也知道,雖然他此時的話語中盡是擔憂裴長青的安危。但黑衣軍這一輪接著一輪的火炮,顯然也讓這個軍中出了名的猛士恐懼害怕了。

    畢竟炮彈麵前,人人平等啊!任你血肉之軀再怎麽勇武難當,可要是遇到這不講理的炮彈,卻也不過就是一堆碎肉罷了。

    這般無力之下,再怎麽勇武的猛士,也都會必不可免的害怕的。

    所以對於帳下親衛統領的恐懼,看出來的裴長青也並沒有責備。因為在這個時候,莫要說這個親衛統領了,就連他這個曾在洞庭湖上孤軍入敵域剿賊的總管大人。

    在這個時候也依舊不禁感到腳步有些發軟。

    畢竟生存乃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又有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懼”。在黑衣軍一發接著一發的炮彈之下,身為嶽州路總管,整個嶽州路水陸官兵最高指揮官的裴長青能堅持到現在還不下城牆。

    這點,就連城外的張世華都是未曾想到的事情。

    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裴長青卻也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而這倒也並不單是裴長青恐懼怕死,更重要的卻也是因為城外的黑衣軍儼然將裴長青他當成了必除的目標。

    在這個時候,隻要是裴長青的裴字帥旗露出麵的地方,都無一例外的遭到了黑衣軍的猛烈攻擊。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裴長青自也明白,自己繼續待在著西端的城牆上已然是弊大於利了。

    雖說他繼續待在城牆之上可以更好的鼓舞士氣,但萬一他裴長青走背字,被黑衣軍的炮彈一炮砸死。那豈不是更加冤枉的事情。

    故而在這般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裴長青他一咬牙,便也不由下令道:“走,帶著帥旗,跟我去黑衣軍炮彈打不到的城牆西北角!”

    “是,屬下遵命!”聽到裴長青這樣的話,作為裴長青的親衛統領,裴韜也是不由在大鬆了口氣,歡喜的應聲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