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智氏和中行氏,那倆憨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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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渠繼續說著,似乎沒有覺察到呂荼的不對勁。

    呂荼越聽越是心驚,最後忍不住渾身顫抖的站了起來,指著呂渠的鼻子喝問道:“渠兒,這是誰告訴你的,說?”

    呂荼有被戳穿陰謀後的憤怒。

    是的,呂荼就是這麽打算的,曆朝曆代改革失敗的教訓告訴他,作為君主絕對不能親自主持改革,因為改革一旦失敗,君主輕則失去政治生涯,重則身死敗家。

    而他呂荼現在的改革步子雖然已經結合當前實際邁的很小了,可是他還是擔憂強大的頑固勢力激烈反抗。

    若是政策執行中,一旦出了大規模抵製,甚至是武鬥,而局麵無法控製的時候,伍子胥的頭顱就是最好的撲火劑。

    殺了伍子胥,殺了主政改革一係的人,就可以保護自己,等到再有實力的時候卷土再來。

    方才呂渠的話,讓呂荼這麽多年第一次感覺到在自己身邊可能隱藏著某種可怕的東西,這種東西似乎隻要願意能隨時能吞沒自己。

    呂荼憤怒之後便是焦慮,他焦慮若是有人攛掇或者對外這麽有心宣傳,那麽自己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戰略大計”成了夢幻泡影,而且可能最後還要落個罵名!

    到底是誰?

    難道是東門無澤告訴渠兒的?

    不可能!

    這貨雖然可能想到此點,但絕不會說出去,因為他知道後果。

    是孟談?

    也不可能,他還在曆下。

    伍子胥?

    他更不可能!

    他已經迷身在局中,隻一心的想為他的富國強兵的理想而奮鬥,哪有這個閑心想這?

    就算想到了,以他的忠貞剛正性格,他也會一路勇往向前。

    計然?

    此人智慧如妖,想到此點倒是可能,但此人秉性中有一點是善於順勢和保身,以他的聰明,他是知道一旦說出來的後果的,所以不可能是他。

    範蠡?

    他還在南方率領大軍與楚國對峙,不可能是他。

    冉求?

    他是有可能,畢竟這麽多天來,他經常被自己秘密召見,商談財政賦稅貨幣改革的大事,他應該清楚改革的風險有多大,一旦失敗,他的結局會是什麽。

    可是冉求為人德行高尚,不是嘴碎的人,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嘴碎?

    宰予?

    也不可能!

    一則這家夥沒有如此智慧,二則他一直焦頭爛額忙著應付吳越兩國使者的事。

    ……

    呂渠把朝堂上能排的號上的人一一想了個遍,可是最終全都否決了,最後目光看向了呂渠,心中暗道:不會是渠兒吧!隻是他才不過區區一羊角童子,怎麽可能想到此處?

    呂渠看到父親“惡狠狠”的樣子,卻是沒有絲毫懼怕,他挺胸抬頭道:“父親,這是孩兒自己想的。”

    呂荼看著兒子天真無暇的眼眸許久,最終沒有絲毫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

    呂渠見父親突然大笑,他終於輕鬆了口氣,暗道:三姨母啊三姨母,你方才真是差點害死我了!

    呂渠的三姨母是指西子施夷光。

    原來這些話都是西子施夷光給呂渠講的,隻是為什麽講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還好呂渠雖年幼但嘴巴很嚴,否則呂荼會做些什麽,還真難說!

    孫武和華周聯手終於把晉國大軍打退回了他本國之地,戰火燒回晉國境內。

    晉國主帥魏舒坐不住了,他在帳中不停的來回走動著,他下首站著一個而立之年的將軍,那將軍長相奇特,最顯眼的是額頭有四顆肉痣。

    “大將閣下,現在我軍已經內憂外患,外加天氣寒冷,一年的耕種就在眼前,是該和齊國罷兵了!”那肉痣將領歎息道。

    魏舒自然知道內憂是什麽,外患又是什麽,他急乎乎來回踱步幾次,最後方才一馬鞭子砸在主帥座位旁的案幾上,憤恨道:“娘德,要不是智氏和中行氏,那倆憨貨,咱們何至於此?”

    魏舒說這話是因為智氏和中行氏沒有按照魏舒的將令在預訂的時間內達到預定的位置,結果被孫武逮住了機會,用華周做引子,然後來了個分別擊破的殲滅戰。

    而恰恰是這一次戰役,讓戰火一下子從齊國境內燒到了晉國東南境內。

    可這並沒有完,因為戎狄人在晉國西北邊出手了。

    魏舒發泄一場後,看著肉痣將領有些情緒低落,鼓舞道:“王軍佐,這場戰役之敗,非你之過,本將心裏清楚,你不用自責。”

    言罷又道:“這次回去之後,我魏氏的精銳家兵六萬,全部由你親自訓練,我是看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隻有咱們魏氏強大了,才不會出現這樣的不敗而不敗?”

    “娘得,罷戰回國,幹戎狄人去!”魏舒又罵了一句。

    王軍佐不是別人,正是那曾經打的孫武差點淹死在黃河裏的王詡。

    季紮終於見到呂荼了。

    原因是嘴碎的宰予這貨最終還是中了季紮的計策。

    呂荼先是尷尬的看著季紮一下,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藤玉,此時藤玉身穿素淨的吳服,吳服上繡著幾朵嬌白的梔子花,吳服的背後則是打著一個噠噠的蝴蝶結,很是具有風情。

    呂荼和藤玉目光相視,皆是臉色一紅。

    過了會兒,呂荼咳了咳假裝驚訝道:“先生,公主,你們什麽時候來的齊國,怎麽沒有讓人告訴寡人?”

    “宰予,這到底怎麽回事?”呂荼趕忙把風頭轉向了宰予。

    宰予脖子一縮,暗罵:靠,自己成了替罪羊!

    季紮看著呂荼繼續和宰予一搭一唱演雙簧,心中冷笑,藤玉則是乖順的站在一旁看著聽著,沒有說話。

    呂荼訓斥宰予訓斥的口幹舌燥,最後方才讓宰予趕緊滾。

    宰予一聽,苦瓜似的臉終於笑了,然後一流煙的消失了。

    看著宰予迅速跑走的背影,呂荼酒窩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

    季紮見周圍隻剩下她們三人,便捋著白胡須直接了當道:“君侯,吳越之戰,你怎麽看?”

    呂荼聞言故作吃驚道:“吳越之戰?吳越之戰,難道還沒有結束?哎呀,你看寡人,寡人這麽些月來一直在父親墓前不問朝政,這麽些事,倒是忘了!”

    “你們不要著急,寡人這就找伍相國來,讓他親自來處理此事”。

    季紮聽到呂荼如此說,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

    呂荼這個家夥真是越來越世故油滑了,隻是呂荼的表情演的很真,真的讓藤玉都以為呂荼沒有騙她,他呂荼真的不知道此事。

    “不用了,你就告訴我,吳越戰爭你齊國打算插不插手?”季紮也顧不得老臉了,一下子切中問題的核心。

    因為據他季紮得到的最新消息,齊國已經把戰火快燒回到了晉國,若是晉國大敗或者晉國打算說和,那齊國就會很快騰出北方的手來,把大軍調到南方,到那時候再讓齊國表態,事情對吳國而言則是不妙了。

    所以一定要先下手為強,讓呂荼提前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