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禽滑釐正式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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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落魄寒士離去孤傲背影,賈人暗自罵了一聲:“牛氣什麽?你雖然名譽上比我身份高貴,可是如今還不是把薪柴賣給我,才能換取活下去的希望嗎?”

    “身份?嗬嗬,落魄的身份,一文不值!”

    落魄寒士,粗布麻衣,麵色黎黑,手腳布滿老繭,身材卻是修偉,氣勢頗為不凡。

    任人打眼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不甘有誌青年。

    青年叫禽滑釐,父邦本是鍾離國人。

    第一次伐楚之戰時鍾離國被齊國吞並,建城慎邑,他和父親成為了齊國治下人氏,後來第二次伐楚之戰,齊國大敗,鍾離國複國,慎邑因為戰略位置獨特,被楚國占據,他們變成了楚國人。

    後來年輕的楚昭王把此地分封給了白公勝,他們變成了白公勝的“人”。

    白公勝也就是楚平王嫡孫,太子建之子。

    呂荼在鄖國遊曆時曾經和鬥懷別有深意的對話曾經提到過此人。

    按輩分講,白公勝應該叫楚昭王有熊軫為小叔。

    楚昭王為了凝聚“三戶”力量,所以平反了當年他父親楚平王犯下的冤假錯案,其中白公勝就是他平反的重大典例之一。

    當然現在白公勝還不叫白公勝,隻能叫有熊勝或者王子勝。

    有熊勝治理慎邑,好兵重士,采取全民皆兵的戰略,這讓少年時的禽滑釐很皺眉頭,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後,最後他打算離開慎邑,去北上齊國,在離開時,對著城門前送別的友人曾撂下言語道:“王子勝,其心不純,慎邑遲早將陷入兵禍當中,望諸友防範之”。

    那些送別的友人皆是不太相信,要知道王子勝現在的名聲無論楚國內外都是極好的,那麽一個極好名聲的人怎麽可能是其心不純呢?

    他們隻當是禽滑釐杞人憂天,並未放在心上,當然後來白公勝作亂的事真的發生後,那些人才突然想起禽滑釐臨走前說的話,可惜已經晚了。

    此是後話暫且不講。

    禽滑釐離開慎邑後,曾經想找遊學的孔丘,拜入他的門下,可是他運氣顯然是遇了鬼,各種不好,要嘛是剛追上孔丘所在之地,孔丘就離開了,要嘛是追上了卻失之交臂,最後無奈他去了臨淄。

    現在他住在東郭,以狩獵賣柴做些木匠活為生。

    可是他並不認為這就是他所要的生活全部,他所要的除了滿足生存之外,積攢下來的錢全都購買了書籍。

    齊國賣的書都是用齊國文字寫的,他是鍾離國人,自然不識得齊國文字,他從零開始,或偷聽或求教,一一學著字,終於最常用的齊國八百文字,在一年之內他全學會了。

    他學會的字不像別人,或許隻是認識了字,能讀出來,能寫出來,可是他不僅能做到那些,更難得可貴的是能理解字內字外的意思。

    有了這做基礎,禽滑釐的文化知識修養一日千裏。

    今日他打算把積攢下來一年的錢去桃花文坊買一本墨翟手書。

    墨翟不僅是泰山書院的山長,更是齊國聞名的大國士,禽滑釐自然是仰慕的緊,當然仰慕也隻是仰慕而已。

    可是偶然一次,他便把仰慕變成了五體投地的佩服。

    那一天他在桃花文坊的書架上,看到了《墨翟手書》,他打開看了第一頁,頓時就被裏麵的內容給吸引了。

    他本想當場買下回家好好研讀,可是看到書槽下標注的價格,他望而卻步了,不過他沒有灰心,積積攢攢總會把它買下的。

    不知賣了多少柴,做了多少木匠活,終於今日攢夠了錢,所以乘著城門還未關之前,他要迅速的來到桃花文坊內,買下那本書。

    邁進文坊後,他立馬找到那書,然後交了錢財,意滿興奮的舉步就要離開,就在這時莊薑明日打算在杏壇挑夫的信息傳到了他的耳邊。

    他身體不由震住了,他得天幸曾經見過莊薑的模樣,想到她笑容時醉人的大酒窩,想到她萬種情絲的明眸善睞,想到聽過她說話的聲音,她真的好好,好好!

    禽滑釐此時隻有這兩個字來形容。

    可是再好好又怎樣,她是公主,自己又不是王孫,也隻能遠遠相望罷了。

    可是如今九公主別出心栽要自己挑夫,難道冥冥之中不是給自己一次遠遠相望變成依依相守的機會嗎?

    夕陽照在禽滑釐的身上,金燦燦的,突然他攥緊了拳頭大喝一聲:“我一定要參加”。

    言罷舉步離去。

    他這話引得書坊內人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眾人反應過來,所謂禽滑釐的參加是什麽意思。

    不少貴族樂了,是為這個布衣寒士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有多少斤兩的行為,給逗樂了。

    天還未亮。

    杏壇已經排隊站滿了人,頭前的一圈全都是各國太子,第二圈是諸侯國的勳貴子弟,第三圈就亂了,什麽都有,最後麵的那幾圈基本上都是普通士族或者有奢望的寒士。

    宋國“太弟”二娘子公子璫秦今日著一身地道的宋國禮服,頭冠到鞋履一個底的新,其他的太子太孫們也不遑多讓。

    他們個個相互看著,彼此敵視著。

    “文大夫,您一大把年紀了湊合什麽熱鬧?”燕國太子姬桓見文種竟然也來了,不由嘲問道。

    文種聞言抖動一下鼻翼,看著腰間掛著四個香囊的姬桓,冷笑了一句:“有些人的嘴臭,就算掛了多少的香囊也無濟於事。”

    文種的話引得不少人竊笑,其實他們也比較惡心姬桓掛如此多香囊的行為。

    “你!”姬桓見聞大怒。

    越國和燕國一個是天之南一個是地之北,誰也挨不著誰,所以雙方敢撕破臉,明鬥。

    晉國趙氏趙無恤見狀忙拉架,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嘣的勸雙方和氣,和氣。

    可是怎麽可能和氣呢?

    趙無恤的結巴讓躁動的雙方更加躁動,再加上彼此在當日齊侯宮門前又結下了梁子,所以雙方一點,眼就紅,口水唾沫橫飛,對罵的難聽至極。

    這也不算什麽,可是事情漸漸演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