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三呼公孫聖,死公孫聖算計活範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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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儂過來殺了本王。”夫差指著一名吳國軍士道。

    那軍士不言隻是磕頭不已,夫差大怒,再喝。

    那軍士實在忍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拿起吳鉤,狠狠的紮進了自己的腹部,刨腹自盡了,屍體轟隆一聲,倒在了血泊當中。

    夫差見軍士刨腹自盡,以表忠勇,他堅強的心如同被擰水的毛巾,不停的滴著悲痛的血淚,他看著那幫跪倒的吳國軍士,張口欲言,誰料那剩下的吳國軍士們,皆是撕心裂肺高叫:“大王無罪,吳國無罪,天日神,我吳國臣民不服,不服啊!”

    仰天大叫罷,剩下的吳軍兵士一致的拿起吳鉤,刃對腹部,然後狠狠的按了下去,噗嗤,鮮血汩汩:“不服,不服……”一個個屍體倒在了血泊當中還在喃喃自語著不服,不服。

    夫差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他覺得是自己的話逼死了這些忠勇之士,他拿起吳鈹就要橫鈹自刎,這時殘軍中唯一還活著的公孫聖說話了:“大王,就讓我動手吧?”

    夫差看著眼睛空洞的公孫聖,很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公孫聖是他伯父吳王僚一脈的子孫,算起來還算是有殺祖之仇的堂兄弟,讓這位堂兄弟殺了他,也算是讓他替了先祖報了仇。

    “來吧,王孫聖!”

    “來啊,王孫聖!”

    “來吧,王孫聖!”

    夫差看著他,感情裏充滿了複雜,愧疚,欣賞,感謝……他連聲叫道。

    公孫聖哆嗦著,從磅礴大雨中站了起來,雨水擊打著他的身體,就如同天公之手不願意他站起來一樣。

    齊軍三位主將看著他的背影很是沉默,甚至有些慚愧。

    雨水嘩啦嘩啦,傾暴如盆。

    當最猛的閃電襲來的時候,夫差的頭顱被公孫聖斬了下來,他掂著血淋淋的夫差頭顱,慢慢的走向祠堂門外。

    “三位將軍,敢問你們的姓名?”公孫聖看著齊軍主將淡淡道。

    齊軍主將下意識的一一回到:“國書,高無坯,宗樓”。

    公孫聖點了點頭,他把夫差的頭顱扔給三將後,臉現詭異的笑容:“國書,高無坯,宗樓,你們回去告訴範蠡,我姬聖很想念他……哈哈……”

    三將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公孫聖什麽意思,就見公孫聖仰天用劍刺進了自己的腹中,然後來回攪動了幾下,身體直愣愣的立了半刻,方才伴隨著雷聲倒在地上。

    三將看傻了,不知過了多久,三將才從方才的一幕醒轉過來,然後抬頭一看,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國書,高無坯,宗樓:春秋末年,齊吳艾陵之戰中被吳王夫差打敗的齊國上中下三軍主將,可是如今何其的諷刺,夫差卻被他們“逼殺”。

    “吳國滅亡了,萬歲!”勝利的歡呼聲從齊軍口中喊出,其聲震於四野。

    “吳國滅亡了!”

    報最新軍報的,齊軍騎士,一邊打馬狂奔,一邊高喊,路途上遇到不少打掃戰場的齊軍部隊,他們見聞後,無不歡欣雀躍,跟隨高呼。

    而那些吳國的遺老遺少們,那些俘虜們,全都沉默的跪在了泥水地上,眼睛含淚的看著吳國宗祠方向,巍巍青山猶在,然而國已亡。

    不一會兒從姑蘇到呂荼所在的大營,都傳遍了吳國滅亡了的消息。

    守帳衛郎熊宜僚聽罷高興的一拍大腿,大喝一聲:幹!

    “萬歲,萬歲”在營帳中安睡的呂荼被眾軍的歡呼聲給聒噪醒了。

    “吳國滅亡了嗎?”呂荼眼睛呆呆的盯著營帳的布帷,像是自言自語,他此刻內心知道這亡了的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夫差也死了。

    夫差?

    “敢問公子荼,儂這是從何處而來?”

    “從來處來”

    “少踏馬給我說迷話,我知道儂是從越國而來,說,儂和越國佬密談了何事,是不是要對我大吳不利?”

    ……

    “呂荼,若儂想害我大吳,我夫差定與儂玉石俱焚!”

    那個在博望坡瞪眼自己,懟自己的大英雄死了!

    呂荼看慣了生死存亡,但是由自己主動斷送英雄的死亡,他還是第一次。

    雖然是第一次,他知道,第二次也不會遠了,隻是第二次會是誰呢?

    呂荼腦中閃現了很多人的臉。

    晚宴是在姑蘇進行的,呂荼對所有有功將士進行了大肆獎賞,並對當即宣布,吳國劃分兩郡,淮水和古長江之間土地為淮南郡,任命季紮之子微生(征生)為淮南郡郡守,至於古長江到錢塘江,齊軍控製的土地,化為吳郡,任命巫狐庸為郡守,另並封二人為齊國上大夫爵位。

    眾軍將見任命郡守之人皆是吳地之人,也沒有不服,因為這是齊國獲得新土地後的慣例,再說各地的城令早已經被計然換成了齊國人,這兩位吳國人就算想耍花腔,也耍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呂荼封賞所有將領但是唯獨一人沒有封賞,那人是範蠡。

    範蠡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他沒有多言,一直在宴中等待他的命運。

    “範蠡,你枉顧君令,私自殺君,你可知罪?”酒宴進行到最高潮時,突然呂荼眼睛通紅的拔出劍來,喝指著範蠡。

    這一幕出現,嚇壞了宴中眾將,這什麽情況?

    眾將癡呆中,範蠡不急不緩的走到殿中,撲騰一聲跪倒道:“君上,臣下有罪!”

    “既然知道有罪,那就拉去砍了”呂荼憤怒的咆哮著。

    齊軍眾將這次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趕緊走出宴席,跪倒在呂荼麵前為範蠡求情。

    看著宴席上隻剩下吳國的降將和大夫們仍然坐於席上不動聲色,呂荼似乎更怒了,他劍指著那些求情的齊國群將道:“你們好樣的,真是好樣的!寡人病了,昏迷了,於是不得不把這場戰爭的指揮權交給你們,交給你範蠡”

    “難道這就是你們給寡人的結果嗎?”

    “他夫差是寡人的夫兄,是寡人的親人,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誰給你們的權利去殺他?”

    “又是誰給你們的膽量去殺他?”

    呂荼咆哮到這涕泗橫流,那些吳國降將和大夫們見聞還是坐在席上巋然不動。

    國書,高無坯,宗樓三將見聞眼睛一紅,請罪道:“君上,有一事,末將等有罪”

    “為圖戰功,末將謊報說夫差是我等殺的,其實不是末將等殺的,是公孫聖殺的,和末將等無關,更是和中軍將無關,君上,天地為鑒啊!”三將言罷砰砰的腦袋磕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