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除夕越來越近，時間越來越緊迫。

    除夕對弗萊徹來說……嗯，她獨獨比較特殊。不管任何節日，妹妹想要出去玩了，她才知道節日到了。除夕對鎮守府大多數艦娘來說，她們沒有那麽深刻的感受。然而這個節日，在蘇顧和漁政船心目中，一年中最重要了。

    必須要離開了，需要收拾東西，蘇顧看到重慶合上藤箱，問：“你隻有這些東西嗎？”

    其實一開始公寓中除開幾個小箱子，隻有編織袋。不管怎麽想，氣質出眾出塵的美女拿著編織袋，太出戲了一些。沒辦法，蘇顧隻能再去買了。隻是在這個小鎮，不比作為大城市各種東西都可以買得到，即便在最大的商店買不到拉杆箱和皮箱，最後買了幾個藤箱回來。

    重慶提起藤椅在客廳中走了兩步，她道：“隻有這些，衣服、書、照片、鬧鍾、以前買的玉佩……反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顧想起大學畢業從學校離開，除開帶走幾本重要的書，隻有一大箱子衣服了……當然，還有最大的物件電腦。在這裏，大家顯然沒有電腦，唯一算得上高科技，隻有一個收音機。

    想到這裏，他又想起清早發生的事情，道：“早上那些服務員真是厲害……”

    逸仙道：“她們過得不容易，尤其是劉姐和男人離婚了，獨自帶著女兒。”

    鍋碗瓢盆肯定不會帶，大件的被褥同樣不帶。不準備留給房東，早上逸仙叫來在服務員中相對生活比較艱難叫做劉姐的服務員，一些衣物、棉被和家具全部送人了。

    如今作為提督算是上層人士，不缺錢，蘇顧依然記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居住的地方還有生活條件，可以說得上是淒慘，底層人活得從來沒有那麽容易。像是這些別人用過的棉被，對於很多人來說，還是好東西。不得不說，那個服務員也挺實在，來者不拒。而且相當有力量，相對貴重又沉重的縫紉機，一個人抬著走了。

    環顧四周，看到每個人都收拾好東西，蘇顧道：“收拾好了吧，我們走了。”

    事實上從晚上便開始收拾了，這是第二天。處理了一些事情，做一些收尾工作，一直到現在中午前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

    緊接著大家從公寓離開了，倒是又一次走過茶樓，逸仙在茶樓前駐足。

    作為艦娘最重感情，告別了經營了好長時間的地方，還是有一些留念。

    站在門前，看到周圍不少人議論紛紛，重慶給蘇顧指了一個人，道：“那個人以前看我們都是弱女子，專門跑過來欺負我們。”

    縱然古香古色的江南水鄉一般的小鎮，不是人人都是溫柔如水的女子，同樣有潑婦。把藤箱放在地上，蘇顧作勢擼袖子，道：“需要提督幫你們報仇嗎？”

    “算了吧。”作為艦娘，沒有那麽睚眥必報。

    頓了頓，重慶露出溫柔的笑容，說：“提督你想要怎麽報仇？”

    蘇顧惡狠狠道：“殺人放火。”

    “變成罪犯了。”

    “隻能耳光了。”蘇顧捏著下巴，他其實知道重慶不會讓他這麽做。

    果然，重慶道：“你不覺得太掉份了。”

    蘇顧聽平海說起過，很多人喜歡嚼舌根，尤其是對逸仙。想一想，過分很過分，但是沒有到要把人搞得家破人亡、斷手斷腳的地步。現在再過來潑婦罵街，或者當著人搬弄是非，不介意反手給一記耳光好了。既然都沒有做，好像也不好做什麽。

    沒有站多久，逸仙朝著蘇顧微笑：“我們走了。”

    出了小鎮到馬路邊，沒有車，隻能等待每天發幾趟的班車。好不容易等到班車過來，車速比起自己駕駛慢多了，磨磨蹭蹭好久才市區。

    到了市區便一切好辦了，招呼計程車，首先去牧誠的家中。

    盡管打定主意在今天離開了，做任何事情有始有終，離開起碼要打一聲招呼。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茶樓不再營業了剩下了許多點心和茶葉，沒有全部送人，挑了一部分包裝起來準備拿給牧誠。其實打算全部給牧誠一人的，倒是看到秦凱和霧島還在，隻能夠給兩個人分了。

    然而這個中午，牧誠收下了點心立刻翻臉不認人。

    他質問蘇顧：“你說，這兩天你和逸仙晚上發生了什麽？”

    “什麽也沒有發生。”逸仙、腿仙，當然很棒了，奈何沒有給過戒指，終究沒有精彩的展開。

    “那就好、那就好。”

    一邊說，牧誠放下心，隻是片刻後他陡然注意到蘇顧身邊沒有見過的漂亮艦娘：“誰？”

    “輕巡洋艦重慶，我家艦娘。”

    “想要殺人了，可以嗎？”

    牧誠喜歡開玩笑，對蘇顧來說，拿自己的艦娘和別的男人開玩笑不喜歡。不過拿自己來開玩笑，沒有關係。他道：“殺吧，我光棍一條。”

    “你還好意思說光棍，你這種家夥。”

    秦凱說：“我一早知道他那副德行，雖然對流浪艦娘蠻好奇的，還是決定不去，不想看歐洲人的可惡嘴臉。昨天，不對，前天我帶霧島在市區轉了一圈，中午去吃了鬆鼠鱖魚，味道真不錯。就是不太敢吃河豚，雖然聽說很美味，總是擔心處理不好。”

    牧誠回頭便是一句：“秦凱，你閉嘴，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我是看透你了，總是帶著霧島，你是想要刷好感然後婚吧。”

    李鈺在旁邊說道：“整天婚誰、婚誰，突然感覺你們做提督真的好墮落。”

    牧誠滿不在意道：“我可沒有，隻是他們兩個……害蟲、渣滓、不要臉，尤其蘇某人特別墮落。”

    李鈺道：“女提督才好。”

    “女提督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邊說，蘇顧心想，男提督變態太多。隻是回憶一下自己認識的女提督，魚瑾好不到哪裏去，婚了白雪的女百合。原本鎮守府繼承上任提督，想到許願牆上麵神奇的留言，後麵去調查了一下上任提督是誰，據說是女提督。

    認識那麽多人，在比較熟悉的提督中，唯獨劉建樹大概是挺不錯的老實提督。要說最靠譜還是前輩提督陳南，除開妻子，沒有一個婚艦，作風最正。

    閑聊了幾句，蘇顧準備走了，看到秦凱沒有形象靠在沙發上麵，問：“你還不準備回到鎮守府？”

    “我隔壁鎮守府的提督不是東方人，對除夕沒有興趣。我拜托他多關注我負責的海域，我是決定帶著我艦娘回家過年去了。所以不用我做準備了，在除夕前趕回家好了。”

    蘇顧聽到這裏感覺有些心酸，自己大概沒有辦法回去了。和家人在一起，以前不覺得如何，多在玩手機，這時才知道想念。不過終究那麽久了，傷感也沒有持續多久的時間。

    和幾個人告別，蘇顧順手拿了一把棗子，一邊分給大家，然後一邊離開。

    在下午趕到火車站，火車站回鄉的人實在不少。買火車票費了不少勁，等上了火車，位置還不在一起。隻是通過逸仙和重慶的溫柔拜托，最後大家還是輕而易舉換好了位置。總之大家剛好滿了迎麵兩張座位，平海和寧海坐在窗邊，蘇顧和逸仙坐在過道邊。

    一路上倒是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即便艦娘漂亮，流氓、搭訕終究是少數。

    路上蘇顧給大家說白蛇傳，同樣魔改的故事。唯獨逸仙聽出不對，她微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白蛇傳，本來很淒美的愛情故事，提督你都說了什麽……”

    弗萊徹更是在心中吐槽，淒美的愛情故事變成某許仙打怪、升級、爆裝備、收妹子的故事，糟糕。

    這個年代的火車速度實在談不上快，僅僅普通綠皮火車的水平，等到達浮江市是在第二天。接著又乘船去了川秀，到了川秀已經到了黃昏了。

    這個點基本不會有船到鎮守府旁邊的縣城了，蘇顧陷入了猶豫中，到底是讓弗萊徹回到鎮守府，開一艘遊艇過來，還是幹脆在川秀過一夜好了？

    最終還是決定在川秀過上一夜好了，赤城在這邊有宿舍。同樣想想大家一直居住在那樣的小鎮上，恐怕沒有好好體驗城市的繁華。沒有機會就算了，有機會當然要好好逛逛，然後買買買。

    晚上去學院，學院如今基本是放假的狀態。正式提督還需要擔心負責的海域會不會出現敵人，新人提督不需要。

    意外，或者說沒有意外，巨像跑過來串門了。

    “我在樓下看到這裏燈亮了，還以為誰來了，就過來看看。你又過來了啊，哦哦哦，你又換了姑娘呀，真是厲害。喂，我過年可以去你們鎮守府嗎？學院沒有課了，新人提督都走了，待在這裏好無聊。一個個有事情可以做，唯獨我沒有事情可以做。”

    少女的要求沒有辦法拒絕了，隻是感覺是真太奇妙了，對巨像自己完全沒有心思的，畢竟這少女嘰嘰喳喳實在太能說了。

    晚上蘇顧再次帶著大家去吃了夜宵，吃火鍋。

    看著紅彤彤的油，還有辣椒，蘇顧問：“重慶你最擅長火鍋吧。”

    重慶懵懵懂懂：“沒有呀，我不是很懂火鍋。”

    蘇顧笑起來：“重慶居然不會重慶火鍋……嗬嗬，新奧爾良一定會烤雞翅，拉菲一定很好喝。”

    一邊說，他又看向正在涮羊肉的金發少女：“巨像能對空。”

    巨像頓時警惕起來，她道：“我當然能夠對空了，我的艦載機都是戰鬥機。我告訴你，不要打我的艦載機的主意。”

    吃完火鍋，回到赤城的宿舍，沒有幾間房間，晚上隻能將就著睡了。

    次日中午回到鎮守府，看到逸仙，列克星敦少見的眉頭蹙了起來，複又綻放笑容。

    “逸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