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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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菲出院後回到家中,看著一室的空蕩,突然就有些泄氣,怎麽轉來轉去,還是她一個人。
她仰麵躺在床上,無奈的看著吊燈的花紋,她知道這次前去,一定艱難重重,閆母不會那麽容易就讓她去探視。
如果是在之前,她借著夫妻的名由,還有去看的希望,可現在,閆母更是聽信了周雅莉的話,她認為自己和男人鬼混,多麽可笑的理由,根本經不起推敲,但是因為是她邢菲,偏偏閆母就會相信。
她閉上眼睛,回憶著閆遠抱著她時的溫暖。
他會從身後抱住她,將他俊逸的下巴放在她的頭上方,他的手會環住自己的腰,他會用溫柔的讓她沉醉的嗓音說著話。
他說,菲菲,你困不困,不困的話,不如我們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邢菲笑了,然後她睜開眼,猛的坐起身,走到鏡子前梳洗打扮。
“邢菲,這點事怕什麽,你經曆的事情哪個不比這個可怕,你還是挺過來了。”
她看著鏡子裏瘦了一大圈的人,努力做出一個微笑。
她還沒有出門,賀昀便打來電話。
“在你家樓下,正好順路,送你過去。”
邢菲聽著他這懶散的語氣,都可以感覺到他依靠著座椅,一手搭在車窗口,神態也懶洋洋的說著。
她想了想,開口回答:“好。”
出了小區,果然已經停著輛寶馬,她看見窗口的賀昀,他朝邢菲招招手,邢菲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誰知道根本打不開,她疑惑的看著他。
賀昀頭朝後示意,“坐後麵去。”
她隻能拉開後座門,她隻是習慣了閆遠開車時坐在前麵。
“副駕駛是最危險的座位,你難道沒有點常識?”他發動車子,語氣帶著嫌棄。
邢菲總是能輕易的被他點燃怒火。
“那照你這麽說,幹嘛還要設置副駕駛座位?”
賀昀從後視鏡看她一眼,邢菲也隻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看起來你狀態不錯,還有心情跟我爭辯。”
邢菲被他的話噎到,不再張口。
“有沒有信心贏她?”
邢菲被他問到這個問題,正戳中她擔心的問題,依舊沉默。
“嘖,正是冷酷,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邢菲瞥他一眼,“你不是一向高冷嗎?話怎麽那麽多。”
賀昀又瞟她一眼,這次換他沉默。
邢菲知道如果這次沒有他,自己現在恐怕屍體都已經冰冷,那麽就更不用她還操心和閆遠的問題了。
態度不免放緩,“這次真的謝謝你,你的恩情我會銘記在心的。”
路口紅燈,賀昀回頭,看著邢菲的表情說道:“那你就是這個表情對待救命恩人的?”
邢菲對著他笑一笑,賀昀嫌棄的轉過頭。
“笑的真夠醜的。”
邢菲幹脆又沉下臉,眼睛看向窗外。
不論怎麽樣,經過和他的對話,邢菲心裏的擔心減少不少,害得她的肌肉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喂,賀昀,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沒有。”
邢菲沒想到這樣的大帥哥竟然沒有戀愛經曆,不免來了好奇心。
“為什麽?”她的手扶著座椅,身體前傾看著他的側臉問。
賀昀目視前方,“太忙,沒有時間打理。”
“戀愛又不像案件,打理什麽。”
“我的時間很寶貴,容不得半分浪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任務,沒有時間去陪伴。”
邢菲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身體又回到座位中。
過了一會,賀昀聽著邢菲在後方說,“不過你這樣的男人,以後的伴侶一定也很優秀。”
他笑出聲,“不用很優秀,像你這樣的就...”
突然意識到什麽,他住了嘴,誰知身後的邢菲不依不饒,“像我怎麽樣?”
“像你這樣笨的就算了。”
他的腦袋被拍了一下,他驚訝的嘖一聲。
“你還會打人?”
“我不光會打人,經過這次的事情,我還會殺人呢。”
賀昀被她逗笑,“行,你厲害。”
邢菲的笑容漸漸的凝固,因為眼看著前麵就要到達目的地。
車停下,賀昀說:“祝你好運。”
邢菲點點頭,打開車門。
“喂!”賀昀從身後叫她。
邢菲聽聞,回頭看他,等待著他的話。
“什麽時候回去,用不用我接你?”
邢菲想,此去結果是什麽還不知道,如果再讓閆母看見別的男人來接她,恐怕會更麻煩。
她搖搖頭,“不用了,謝謝了。”
說完便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賀昀看著她堅定的背影,心疼的無以複加,這樣的女人,怎麽就不能被歲月善待呢。
看著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邢菲看著麵前的大宅,深吸一口氣,剛靠近大門,大門便緩緩的打開,她沒有太多的驚訝,看來閆母早就在等待她的到來了。
她走進鐵門,穿過別墅前院,才來到門前。
“哢擦”,門開啟,裏麵的保姆站在門前,邢菲見過她很多次,因此並不陌生。
“邢小姐,閆夫人已經在等你了。”保姆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說。
邢菲點點頭,才邁開腳步走進門,在換鞋時眼睛向內看去,閆母果然坐在沙發上,細細的品著茶。
她暗自揪緊衣衫,慢慢走進去,但她走的並不畏畏縮縮,反而抬頭挺胸,她必須自信,她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事,也不用覺得抱歉和心虛。
“給邢小姐上茶。”閆母吩咐下去,但眼睛卻沒有看醒的一眼。
邢菲坐下,直奔主題,“閆遠在哪?”
她想她也不用跟閆母說什麽奉承的話,自從上次幾個人在這裏鬧掰以後,她已經做好了兩人再不想見的準備,如今雖然有求於她,但說那些無用的話也不能改變什麽,弄不好反而會得來閆母的嘲諷。
“他自然是在醫院。”閆母又喝了一口,然後才放下茶杯。
“我要見他。”邢菲堅定的開口。
閆母的眼睛終於看著邢菲,“看他可以,不過要答應我個條件。”
邢菲知道,她終於說出口了,她等待了這麽久,就是為了說這個條件。
“什麽條件?”
“和他離婚。”閆母冰冷的說出口。
嗬,邢菲不免冷笑,果然,她想象到了這點。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他了。”
“離婚是需要雙方都同意的,盡管我答應了,閆遠也不會答應的。”
“我自然有辦法讓他簽字,隻要你答應了,我可以讓你看他一眼。”
邢菲看著閆母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現在卻說著這樣冰冷的話。
“我不會答應的。”邢菲堅定的回絕。
閆母表情迅速變化,露出狠厲的神情,“那你就趕快滾出去吧。”
邢菲想,這才是她的真麵目,之前她一直偽裝的和善,難道就不累嗎。
“我是他的妻子,是法律承認的,我想看他也是合法的,並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既然她不客氣,邢菲也不必再跟她客氣。
“有本事,你就去看他,我就不信,你能見到他一麵。”
邢菲站起身,轉身準備離開。
轉身時看見樓梯口,她想起上次在這裏發生的鬧劇,閆遠選擇毫無條件的相信她,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妥協的。
她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在玄關處換鞋時,邢菲聽見閆母在後方傳來話語。
“你最好想清楚,是決定一生不再相見,還是同意後可以看著他。”
聲音殘酷又冰冷,一下一下紮在邢菲的心上。
她走出了大門,感受到了正午的陽光,在室內的冰冷感覺才漸漸消融。
她知道兩個人會談不妥,但也沒想過會這麽短暫。
她們兩人的見麵從來都沒有愉快過,她恨閆母,恨她多次的幹涉,但無論她再恨也無濟於事,閆母是閆遠的母親,她不能拿她怎麽樣,相反的,她也不願因為自己,弄的閆遠和閆母反目成仇。
那樣的話,她不就成為一個罪人了嗎?盡管外人不會說什麽,她自己心裏還是會有愧疚。
邢菲感覺有些疲憊,天天漸漸的移向十一月,她攏緊大衣,加快離開的腳步。
無功而返,她頹廢的坐在沙發處。
閆遠現在怎麽樣,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同樣的擔心著自己?她也無從而知。
兩個人就隔著一個銀河,在銀河的兩端遙遙相望,卻什麽都看不見。
她相信閆遠對自己的愛,經過這麽久,她不會再有疑惑,閆遠愛她,甚至會比她想象的愛她。
她該怎麽辦?
去找季北?齊昊廷?讓他們同樣有權勢的人幫幫自己?
可是他們誰能有閆家有權勢呢,這是她的私事,她不能自私的拖他們下水。
經過他們的插手,說不好會牽扯到他們的公司,她放棄了這個念頭。
那麽該報警嗎?
她又搖搖頭,閆家連五年前的假死都敢偽裝,還有什麽是他們辦不到的?
......
直到室內變的昏暗,邢菲還沒有任何思路,她有什麽出路呢,想了再多的辦法,都被她自己一一駁回。
這時賀昀打來電話,她如夢初醒,找到自己的手機接聽。
“你父親的案件確定了,於下個星期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