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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小茅屋中各自找了一方,沒有點火堆,當入夜之後,小茅屋中一片漆黑。
可他們誰都沒有睡去,一方麵是擔心,另一方麵是心事重重,今天發生了太多大事,太多人失死去,見到了他們一生中最不願見到的場麵。
江湖人死了很多,其中有他們關心的人,有他們的親人,許多人或多或少都和他們有所交集,那麽多的人死去,每一個人在早上都還是好好的,結果整個被顛覆,參與到了這等巨變中,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你睡了嗎?”牧婉容輕聲道。
“還沒有,怎麽了。”陸悠翻了一下身子,在黑暗中看向牧婉容所在的方位,隻能隱約看到一個她坐著的輪廓,其他就看不清了。
“你覺得我們還有希望嗎?”牧婉容隨後又補了一句,說道:“我是說的江湖,你不要誤會。”
說這話的時候她語氣有些匆忙,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臉色都變了一下。
好在林遠凡在黑暗中並沒有看出來,認真道:“我不清楚,或許這就是我們的終結吧。”
當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注定的時候,而他們還必須去接受這一切,這才是讓人無法接受的,死亡是恐懼的,沒有人不懼怕死亡,林遠凡也一樣,活著怎麽都比死了要好。
可他們卻必須迎接這死亡,和自己最在意的人一齊,不願逃避。
牧婉容想了下問道:“你後悔嗎?”
“後悔什麽?”陸悠不知道她到底在指的是哪件事,以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牧婉容繼續說道:“我是說在山裏的時候,你為了救我自廢了武功,你後悔嗎?要是你武功還在,今天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了,那些人也就不用死了。”
對於此事她還是耿耿於懷,放不下,也許這一輩子也會放不下。
“我說我後悔了,你信嗎?”陸悠歎了一口氣,要是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那時候或許真的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牧婉容點了點頭,認真道:“我信,而且我現在也還是希望你那天沒有救我,讓我死了就好了。”
她到現在都覺得陸悠救了一個最不該救的人。
陸悠歎息道:“算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你不該為他們的死自責,最該自責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當錯誤一旦開始,就無法再挽回了,等我們到下麵的時候再給他們賠罪吧。”
“下麵麽?真的有下麵麽?”木婉容怔怔道。
“睡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走。”陸悠又把身子轉了過去,不願去說這件事,默默背負就好了。
牧婉容再看了陸悠一眼,搖了搖頭,拋去心中的那些雜念,也躺下強迫自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陸悠便和牧婉容騎馬離開了。
陸悠在後,牧婉容在前,和那時陸悠遇到莫思秋的情景頗有幾分相似。
看著自己身前的美麗的女子,陸悠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顯得有幾分尷尬,畢竟他已經是和莫思秋結婚的人,不想對不起莫思秋。
兩人騎在馬上似存在著一種奇怪的氛圍,誰也不好說什麽。
就在兩人行了沒多久,陸悠似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回頭一眼,隻見一道非常迅速的人影急速而來,他認出了來人,暗河副殿主,嶽無空。
他沒想到這嶽無空在他們逃走了這麽久還能跟蹤到他們,鍥而不舍地追他們到了這裏。
既然他能夠出現在這裏,陸悠明白王奇正和古心水兩人應該是身死了,心中閃過一絲心痛,而現在沒有時間容他悲傷了。
“婉容,快走,快走。”陸悠疾呼。
牧婉容也察覺出了有人追來,趕忙駕馬朝著前麵奔去。
“他怎麽追上來的。”婉容開口問。
“我不知道。”陸悠大聲道。
“哈哈”嶽無空大笑,“你們逃不掉了,你的兩個手下都被我殺了,現在我看還有誰能救你。”
嶽無空身為暗河副殿主,一身追蹤暗殺本領可以說是登峰造極,江湖中能比他的高沒有幾個了。
在殺了王古兩位張老之後,憑借陸悠和牧婉容騎馬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追蹤,後來在夜晚丟失了痕跡,他也沒能繼續,今天一早的時候再度開始,終於找到了陸悠的所在。
陸悠和婉容共同坐一馬,速度慢很多,後方的嶽無空越來越接近。
一逃一追,半刻鍾不到,雙方已然近在咫尺了。
他們衝出山林,突然在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條大河攔去陸悠他們去路,無路可逃了。
“籲。”牧婉容急忙拉住了馬韁,在河邊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追來的嶽無空,一臉的決然。
逃不了那就不再逃了,兩人下馬,牧婉容長劍已然出鞘,冷冷地望著追來的嶽無空。
嶽無空也停住了身子,笑意盈盈,見陸悠逃不掉了,心裏想著到底該怎麽炮製陸悠。
“跑呀,繼續跑呀,你們怎麽不跑了?”嶽無空嘲笑道。
陸悠大聲道:“嶽無空,你想殺的是我,放她走,我可以跟你走。”
“陸悠,你也有今天,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嶽無空淫笑道:“你的這位紅顏知己我可是會好好品嚐一番的。”
“你這無恥之徒,我牧婉容就是死也絕對不會落入到你們手中。”
說罷牧婉容手中長劍便向自己的脖頸抹去。
就在這時,嶽無空手指一彈,一粒圓珠打到了牧婉容有手背上,她手中長劍落地。
“小姑娘,想活沒那麽容易,當然想死也沒那麽簡單。”嶽無空自信道。
牧婉容又驚又氣,說道:“你,你這惡魔。”
嶽無空五指一合握拳,沉聲道:“對,我就是惡魔,今天你們沒有一個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跟你拚了。”陸悠不顧危險,雙手握拳衝了過去,
“不自量力。”嶽無空冷笑,看著陸悠破綻百出的身子,一拳轟在陸悠胸口。
在這一瞬間,陸悠身體中布置的陣法全部受力破碎開來,身子向後倒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在牧婉容麵前停住了。
婉容花容失色,蹲下來看著嘴角溢出鮮血的陸悠,焦急萬分。
就在這時,一艘小船十分突兀地出現在了河麵上,一位老者站在船尾搖著漿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