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守株待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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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吉野壓低了帽子穿行在仄仄的上海的小弄堂裏時,雨滴夾雜雪珠打在他的帽子和風雨衣上“啪啪”作響,又順著衣帽表麵的防水層滑落下來。獵文網lieen
吉野少佐在迷宮般的小弄堂裏穿行著,向著廣末良子家的方向走去。小弄堂的路麵是用一塊塊十厘米見方的石塊鋪成,為了增加摩擦力特地鋪得不平整,在上海話裏,這種路麵叫做“彈格路”。雖然有些硌腳但卻從來不會滑倒。
這小弄堂裏“彈格路”反射路燈的黯淡亮光、兩旁屋簷滴水的“嘀嗒”聲和偶爾傳入他耳朵的某戶人家男女主人之間的話語聲總使他不由自主的以為自己正在回家回他自己的家、回他和廣末良子的家。雖然,廣末良子是個熟婦兼寡婦,但這並不能阻礙吉野對她臥室和身體的無限向往。
小弄堂的盡頭是一道鐵門,上著門栓、掛著鐵鎖。吉野少佐走到鐵門前,透過鐵門上的柵欄,他已經可以望到廣末良子家的後門了廣末良子已經把自己家後門的鑰匙給了吉野一把,隻要他願意任何時候都能去她家。
鐵門上的鐵鎖是掛在門的那邊的。吉野從鐵柵欄間伸手過去試了試這把大鐵鎖,這才驚異的現鐵鎖並沒有鎖上,隻是虛扣著,不用手試還會以為鎖是鎖著的。
“原來如此”吉野輕輕地吹起了口哨。他擰開鐵鎖、打開鐵門,又重新把鐵鎖掛上、虛扣好再向前走了幾步就來到了廣末良子家的後門口。他四下裏張望了一番,小弄堂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動靜。
他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後門的小弄堂實際上正是廣末良子在危險時刻逃走的一條捷徑,所以她才有意不把鐵鎖鎖上。如果哪天她真的需要從這條路逃走的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穿過鐵門再鎖上,從而可以擋住追兵的道路。
“她一定有鐵門鑰匙的”吉野猜想著,“萬一社區裏負責巡夜的人鎖上了鐵門,她還能打開。”
這時,吉野忽然明白了廣末良子的良苦用心她竟然把自己逃生的路徑也告訴了他,這證明她對他有多的信任
吉野的心裏暖暖的,他走到廣末良子家的後門邊,豎起耳朵傾聽了片刻,除了聽到廣末良子在樓上走動時出的聲音外沒有其他可疑的聲音。
“謹慎絕對不是多餘的”吉野提醒著自己,“就算出來偷情時也是這樣。”他掏出鑰匙,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廣末良子的後門。為了防止門裏有自己同事的埋伏,他特地拉起風雨衣的領子遮住了自己半張臉,又閃身在門邊免得被從門裏撲出來的同僚們抓個正著。
沒有情況,他所設想的埋伏並不存在。吉野躡手躡腳地走進後門又輕輕的把門帶上。他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再一次觀察著房子裏的情況。沒有情況,屋子裏靜悄悄的。於是,吉野決定上樓去給廣末良子一個驚喜。他並沒有在樓下脫鞋,而是在鞋墊上擦幹淨了鞋底他可不想把鞋子留在門口,告訴可能會出現的來訪者他在樓上接著,吉野便如同一隻貓般無聲無息的走上了樓梯受過特種訓練的他自信的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出任何腳步聲。
吉野的心激烈地跳動著,這種偷偷摸摸去會情人的事兒他還是第一次做,所以心裏滿是做賊的緊張與的激動。當他悄沒聲地走到還亮著燈的二樓,正打算跨進開著的廣末良子的臥室門時突然之間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了腰他這麽輕的身手居然還被人給現了
雖然很吃驚,但吉野少佐到底是受過特種訓練的特工,對付眼前這種情況的招數他早已爛熟於胸直接反手抓住偷襲者的雙肩,再躬身來個背摔就可以擺脫對方了。但在他出手前的一刹那他卻停住了,因為偷襲者那柔軟的雙峰正緊貼在他的後背上,而偷襲者此刻正溫柔地把臉貼在他的肩膀上摩挲著。她的青絲滑過他的後頸,癢癢的感覺正如他此時的心境。
“你嚇了我一跳”吉野輕聲責怪著。
“你怎麽才來啊”廣末良子嬌嗔著,“人家等了你這麽久。”
吉野掰開她的手,轉過身來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抱:“親愛的,我加班到現在,待會兒我還要回去工作。今天我可是忙了一整天呢”
“哼,你個小特務就知道工作,一點兒也在乎人家”廣末良子撅起了小嘴、撒嬌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
吉野知道她會這麽說的,也知道此時對付廣末良子最好的辦法不是和她解釋什麽,而是他直接捧住了她的頭,用他的吻封住了她的唇,一隻手習慣性地捏住了她的胸脯。
廣末良子“咽嚀”一聲便喪失了抵抗能力,閉上眼享受這期待已久的溫存。
正當上海的廣末良子和吉野少佐聽著窗外的雨滴和雪珠敲打著屋頂和窗欞的“沙、沙”聲,在臥室的門口相擁著、熱吻著、燃燒著彼此的激情時,陝北延安的窯洞醫院裏,石心也正捧著穆玉露纏滿繃帶的小臉吻個不停。
申南把石心和穆玉露安排在一個窯洞裏進行治療的初衷是為了監管方便,更何況穆玉露已經對外宣稱石心是他的愛人了,她目前的身份隻是“進步青年”並不是“黨員”,所以她的婚姻和戀愛組織上是管不著的。而以石心的資曆也早就符合“二五八團”的黨員幹部結婚標準,他此時特殊的“叛徒”身份更是使申南無法對他的婚姻狀況進行控製,所以便對石心和穆玉露的關係來了個默認。所謂“二五八團”就是由於根據地裏男多女少,黨組織規定男性黨員的年齡必須在二十五歲以上、參加革命工作八年以上、職務在團級以上的才能經組織批準戀愛、結婚。
申南當然不會知道,穆玉露是在從上海到延安的路上擊敗了鍾心桐、齊冰等一眾“情敵”後才在渭河邊懸崖上的山洞裏,因為石心一時的衝動與石心結合的。能夠與石心以“愛人”的名義被安排在同一個窯洞裏對她來說無疑是天賜的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