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心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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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工部員外郎不知道的是,佘曼詩身體的好轉卻遠遠的快過他的想象,陳德昭的中藥湯劑和“雷火金針”擁有西醫無法比擬的療效。而且,當陳德昭在單人房間裏獨自為佘曼詩進行診療時還用一種近乎於“鳥語”的語言同佘曼詩交談著——他把外麵的情況告訴她、把敵人的動向分析給她聽、又把最新的指示口述給她。

    浙江南部的瑞安是一個美麗的山城,瑞安的人們勤勞善良,他們的語言比上海話還要複雜好幾倍,就算在中國生活了幾十年的外國人也聽不懂一句瑞安話。

    佘曼詩和陳德昭恰好都是瑞安人。

    其實,以陳德昭在這次行動中的身份他本沒有必要親身涉險,來到上海侵華日軍的心髒裏幹那本應由下級的交通員來幹的工作。但他又別無選擇——隻有他才能不引人注目又暢通無阻的通過敵人的層層設防來到佘曼詩的身邊。

    佘曼詩所在病房的窗戶依然緊閉著,還拉上了厚厚的窗簾。隻有好心的女護士鬆島萊萊子為她在窗簾上留了一條縫隙,讓她偶爾能一窺窗外的天色。

    當吉野那個“下流的倭狗”離開後,窗簾的縫隙中透過一縷金色的夕陽,在她的被單上留下殷紅的一抹亮色。兩隻麻雀在窗外的梧桐樹上“嘰嘰喳喳”的吵鬧著,不久想必是往來的行人驚動便瞬間停止了吵鬧,隻有它們揮動翅膀的“撲騰”聲還依稀仿佛。

    “如果……哪怕我隻是一隻小小的麻雀,也許我可以在天空飛翔……”佘曼詩望著窗外那空空的、冒出幾枚鵝黃的嫩芽的梧桐樹的枝頭不由感慨萬分。

    而現在,送晚飯的鬆島萊萊子已經下了班。窗外的天色已經變成深藍,佘曼詩甚至可以看到一顆孤星就掛在梧桐樹的枝梢邊,那麽的遙遠,卻仿佛就在窗前。

    漸漸的,那顆星星幻化出一張熟悉的臉龐來——石心的笑臉正在天際深藍的背景中向她甜甜地笑著。

    佘曼詩終於發現原來自己在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留戀的那個人卻不是自己的老公、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石心。

    “我們是不可能的!”不知不覺中兩行珠淚滑出她的眼眶、洇濕了她耳旁的紗布。在沒有燈的病房裏,她睫毛上的細小淚珠卻晶瑩剔透,像是春夜的露珠。

    “他在延安還好嗎?”佘曼詩想著。

    她不知道,她思念的人兒此時正和她一樣,被紗布纏滿了頭部,而令她無法忘懷的那張俊臉已經在迪士華大夫的手術中永遠消失了。她更不知道的是,此刻遠在陝北延安,她日思夜想的石心卻正躺在窯洞醫院的炕頭上由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服侍著——楊蓉在給石心擦身。

    楊蓉本不想替石心擦身,但小王護士的一句:“你已經幫他如過廁了,再擦擦身又能怎樣?”卻重重敲打著她的心坎,那話裏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他已經算是你的人啦,你就對他負責到底吧!”

    小陳護士也在一旁推波助瀾道:“你不去替他擦身那誰來幫他擦身?反正連你都不去的話我們兩個也不去,就讓他臭烘烘的生跳蚤吧!”

    這句話更是正中楊蓉的命門——她也許矜持、她也許害羞,但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偶像邋遢。

    所以,當她端著一臉盆的熱水又一次走進石心的窯洞時並沒有前次的緊張和羞怯,甚至,有一點點的——期待。

    “對我來說他的身體已經不是秘密了!”楊蓉暗自想著,心中頗為坦然。但是,當石心那肅然挺立的關鍵部位在她的腦海中浮現時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我來幫你擦身!”楊蓉的聲音平靜而又純淨,如同冰山般的不帶一絲熱情——她可不想給石心留下一個諸如“此女很色”之類的映像。

    石心的心一動,但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醫院裏的女護士都是這麽做的。他隻能用同樣平靜的聲音回答道:“先擦上半身。”

    這是楊蓉第一次見到石心那健美的體魄,他古銅色的、倒三角的上身肌肉群充分詮釋了男性的力量之美,令楊蓉不禁有些暈眩。

    她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抨抨”的劇烈跳動著,連拿著毛巾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對石心來說這何嚐不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多少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如此親密的為他寬衣解帶、為他清潔身體。以至於楊蓉的毛巾剛接觸到他的軀體時他的肌肉竟然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輕顫,害得楊蓉以為是水溫太高燙著他呢。

    擦到後背時,為了避免石心動過手術的頭部晃動,楊蓉特地讓石心坐起,她用自己的肩膀頂住石心的下巴、麵對麵地抱緊了他的身體把手伸到石心的身後細心地擦著。

    楊蓉根本沒有意識到,她那對天生渾圓、豐滿、富有彈性的雙*峰緊緊地頂在石心的胸膛上時石心的身體簡直要爆炸了——那性感的訊號不停地刺激著石心的感官。

    楊蓉不是有心的,但石心的神經卻無法抵擋她這無心的攻勢。

    即便被紗布包住了一隻眼睛,石心的眼前仍然浮現出一對盈盈顫動的豐滿胸器來——紅豔豔的、嬌嫩欲滴的……就在這一刻,石心的心底裏驀然生出了一個自以為邪惡的念頭——他隻想摟住這柔軟的身子、吻住她嬌嫩的臉龐——就像他曾經對穆玉露做過一樣。

    “你是個人,不是個禽獸!”石心在條件反射之際仍然保持著難得的清醒,他一邊告誡著自己,一邊把身體往後挪了挪——他可不想被楊蓉那惹火的身材引燃了男人最原始的欲火。

    但石心才往後一讓,楊蓉為了給他擦後背就又往前一湊,她甚至誤以為石心是手術後第一次直起身來有些頭暈。因此她索性用左手摟緊了石心,不再讓他亂動,右手則繼續細致地為他擦背。

    石心真是哭笑不得,暗忖:“我是不想和她接觸,以免被她的‘胸器’俘虜。可她倒好,竟然抱得這麽緊……哎,這下我是想讓也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