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章 休養生息過後,是時候打響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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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也正如蕭唐所說,公孫勝、喬道清、樊瑞、馬靈雖然一並前往薊州二仙山紫虛觀同拜於羅真人門下,齊朝卻也需要有道派教門協同管理治下道教乃至諸宗教事務。
故而二仙山紫虛觀得贈璽書,多少年下來,因薊州本與大名府、燕京地界相距路程不算遙遠,而也曾與移駕前來的蕭唐多有來往相談的羅真人羽化登真之後,公孫勝、喬道清先後也曾接任過掌教事務,除了閉關修道之外,也曾於薊州地界開壇說戒、弘道傳教,自是滿還濟世安邦願,來作道門潛修人,各能達償所願。
直到後來那個於陝西地界也曾作為一方治理民政,卻也懷道心的官員離家棄俗的修道生涯,而更名為王嚞,也曾前來拜見公孫勝、喬道清、樊瑞、馬靈等人,參悟玄虛道法,而後開宗立派,收了七個嫡傳弟子四處立觀度人,甚至被稱作太上玄門正宗的道門教派,這卻是後話......
除了由李俊力諫策劃的水陸奇襲江南沿海州府戰事之外,齊朝從容的休養生息,將近三年的時間裏雖然與宋朝邊界衝突不斷,可治下絕大部分領土也盡是太平無事。當然如今尚不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的和平一統時節,非但宋廷處心積慮的要收複失地,蕭唐自知如今於民政、外交、戰略等方麵已做足了功夫,遮莫如今若是要饋運芻粟,以興兵事,國家的儲備也已能應對即將打響的國戰。
而宋廷方麵,於關西地界由於川陝宣撫處置使張浚內調,又因舉薦主將不當,而導致酈瓊引發淮西軍變使得江淮全境失守而引咎求罷,被貶謫至永州退隱,川陝諸路宋廷禁軍的軍權也為吳玠所掌控。然而齊朝從河東、京東、淮南等方向對宋廷腹地構成強大的軍事威懾,時任樞密副都承旨的劉錡也隻得分領一撥軍馬東往調撥,鎮守中原。關西地界,由吳玠、吳璘又臨危提拔得些軍中將才而勉強維持的宋廷西麵軍旅體係,麵對的則是齊朝陝西經略使韓世忠所統管的諸部齊軍勁旅,壓力之大,也是可想而知;
至於先前曾因剿滅楊進、王善等反軍勢力,而被宋廷加封為浙西江東宣撫使,領定江、昭慶二鎮節度使的張俊,也率領嫡係軍馬收縮南調,開撥至吳頭楚尾地界,以防備由東麵齊朝由兩浙、福建等沿海路治州府也極有可能水陸並進,而大舉侵攻的敵軍;
至於先前因禦軍姑息、無克複誌而飽受詬病,被罷去兵權的劉光世竟然也再複被宋廷啟用,賜封為三京招撫處置使,又拉扯起一路兵馬。遮莫宋朝此舉,也是有意要教劉光世對於當初因他這個主帥被撤職罷免,而導致淮西軍變投從齊朝的舊部能起到一定的招撫作用。隻不過與正史的軌跡如出一轍,當初劉光世麾下最為仰仗的大將,如今卻率未曾因淮西軍變改投齊朝的殘部歸於張俊麾下的王夜叉王德,卻是抵死不願再重返至劉光世帳前聽從號令,想必也是因當初追隨那長腿將軍大多時候東逃西躥的慪盡了鳥氣,也不願再打甚窩囊仗。是以如今的劉光世也不過隻統領的近萬軍馬,再加上他領兵作戰時根深蒂固的習慣,幾乎也不足為慮;
至於接連取得大捷,儼然已經取代早已分崩離析,半數軍旅叛從齊朝隻得由吳氏兄弟勉強維持餘部的西軍,而成為宋廷戰力最為強悍的嶽家軍眾部......以平鍾相之功而加檢校少保,進封武昌郡開國公,後又升荊湖北路、襄陽府路招討使的嶽飛率軍抵達鄂州,督促眾將戮力練兵、日夜訓閱,由於齊朝也極有可能侵攻入從河南、江西地界,嶽家軍坐鎮鄂地,也立刻能興兵調度,給予駐守於京畿、江南路治的宋軍提供強援支持。
當初對於討滅洞庭湖義軍或是招撫、或是生擒的各首領乃至鄉民部眾,按嶽飛鈞旨不得濫殺無辜,凡是精壯之士,也盡皆收編入伍,至於其他老弱家眷,則皆各給米糧令歸田。當地本來畢竟曾從賊造反,按例多半也要受株連相害的二萬七千餘戶幸免於難,卻得安置歸業,如此本來對宋廷恨之入骨的義軍部眾對嶽飛感恩戴德,使得嶽家軍又擴充壯丁軍健五萬餘眾,全軍編製已達近十萬人,軍力之強盛壯大,也致使齊朝但凡要以京東路、兩浙路為據點往宋廷大舉進攻,也絕對不能忽視嶽飛所統管的那一支龐大的武裝集團所將能造成的強勢反撲。
而當初討滅鍾相過後不久,嶽飛之母姚氏病逝,悲慟已極的嶽飛奏報朝廷,自行解職,扶母靈柩至廬山安葬,並上表乞請為母守孝三年。時逢齊朝也處於休養生息時期,何況朝廷因國事險急以奪情(官員因父母喪應棄官家居守製,服滿再行補職,而朝廷詔臣子出任複職,不再棄官去職謂之奪情,對於臨戰時節戎衛要地的朝廷軍旅武臣更是常見)之製催促複職,如今嶽飛也已返回鄂州,接手張憲,重新掌握嶽家軍諸部兵權,並且又向宋廷上呈《乞出師劄子》,似乎也已是力諫官家下達禦旨,詔令各路宋軍做好部署,誓師北伐,攻討齊朝而收複淪陷失地......
又何止是你想大弄,我也正要大弄。
大名府內廷禦書房當中,蕭唐看過傳報呈來的軍機奏折,忽的冷聲一笑,悠聲說道:“秦檜那廝,到底是善於迎合君意,論權術手段在宋廷那般政體下能夠出頭發跡的佞奸。趁著張浚引咎辭相,那廝又煽風點火,挑唆得反複無常、猶豫多變的趙桓又罷黜了本來也可讚他為賢相的趙鼎趙相公,非但與張邦昌所供說宋廷中那幹惶惶不能自安的朝臣來往密切,也招攏得一幹黨羽聽他號令,排擠朝中議論不合朝臣...如今竟也做到樞密使恁般要職,想必終得拜相,獨攬大權,也是指日可待了......”
蕭唐對麵,燕青默然片刻,也不由歎聲言道:“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當初那秦檜維護宋廷皇帝威嚴,倒敢當麵頂撞哥哥,誑瞞得他人以為這廝是忠烈秉直臣子。還是哥哥有識人之明,教我與其多加來往,看清這奸賊為人。我雖已知這廝底細,可如今看來到底仍是小覷了他,秦檜善把弄權術,得勢躥升之快,又於朝廟之上結黨營私、排除異己,若是任由著其做大聲勢,加以時日...於宋廷專權怙寵、壞法敗國之害,他遮莫也未必會輸於當初那蔡京老賊。
隻是當初我等兄弟隨哥哥共聚大義,誅殺誤國害民的奸佞權賊,如今以國事而論,這等奸佞反倒於我等倒有大用,雖說是國家權謀戰事之間,不厭詐偽手段,我也難免五味雜陳,心裏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好歹蔡京、童貫之流...對於宋廷還是忠心耿耿的,然而這秦檜......”
蕭唐沉聲說著,隨即又意味深長的說道:“按探覷得東京汴梁那邊聲息,倒也因秦檜時常向趙桓進言嶽飛雖屢建大功,可如今掌握的兵柄忒大,枉動兵戈也難免使得他功蓋天下,威略震主,是以前些時日宋廷幾番已打算大舉興兵,而北伐部署到底是無疾而終,可是事到如今...我齊朝與宋廷對持局麵,到底不能長久維持下去,事到如今宋廷既又複萌生興兵打算,卻是我等須先下手為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