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鹹城，離開徐小湛，原本在劉攀計劃中這在短期內絕不會發生。不過現在的他卻是不得不離開了。

    對於徐小湛的手段與想法，劉攀所知有限，但毫無疑問，這次天峰大陸的動蕩絕對是徐小湛弄出來的。

    徐小湛要做什麽劉攀不能確定，但劉攀知道，這一切都是徐小湛的選擇，否則與雷宗接觸這麽大的事情他不可能現在才知道。

    既然這是徐小湛自己的選擇，劉攀自然不準備幹涉，他也沒那個能力去幹涉。

    宗境以上的修士，劉攀雖然自信，卻絕不盲目。他很清楚，如今的他別說對上宗境強者，就算對上武帝級別的修士也隻有死路一條。

    空間之力，這是硬傷。武帝之下皆螻蟻，這不是說說。

    事實上，武帝境修士之所以會被判定在天峰大陸最大的舞台，空間之力就是最關鍵的因素之一。

    劉攀現在能為徐小湛做的隻有祈禱。就算此刻忽然收到徐小湛將要被殺的消息，他能做的也有祈禱。他不會回去，因為沒有意義……劉攀相信，即便是劉狂處在與他相同的位置上，劉狂也不會回去。不僅因為沒有意義，更關鍵的在於這是徐小湛自己的選擇，如果真有什麽意外，徐小湛也絕不會希望看到他們兩人回去送死。

    人生路，人一生的路。說到底，人的一生能實實在在的在這條路上做出自己內心深處的選擇又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

    茫茫海麵，一路疾馳，劉攀並擔心自己會飛出自己傳信飛劍能夠感知的範圍。

    真湖境的精神力，感知範圍雖然跨越不了天峰大陸五塊陸地兩兩之間的距離，但一塊陸地的距離卻是足以。這一點，還是之前初到北原之時留的那道精神印給予的證實。

    當然，劉攀也沒想過真要跑一塊陸地那麽遠的距離，畢竟，身處的位置是大海。海上風暴這種東西，越是遠離陸地越恐怖。劉攀可不想一不小心的就葬身在大海。

    劉攀是打算去漁民給的海圖上所標注的距離最遠的那座島嶼。以他的速度，禦器也隻需要大半天的時間，這在尋常修士眼中也算不得太遠。

    到了海島自然是閉關，而這一次，除了提升自身修為以及丹道水平之外，劉攀又多出了一個迫切需要研究的情況——武皇境，沒有掌控絲毫空間之力的“渣渣”，為何能在那短短片刻就看出至少是宗境以上的修士留下的神識印記？

    劉攀有預感，他無法突破到武帝境，無法掌控空間之力。而隨著修為提升，這種預感也是越發的清晰。

    既然無法掌控空間之力，那又為何會有超越自身境界與實力的能力？

    劉攀很困惑。他是不自覺的想到了地球上“上帝給的門窗”那句名言。

    既然武帝境這條路走不通，那怎麽的也該給他另一條問鼎巔峰的路吧？要不然他的修煉真就如他所想的那般沒有任何意義了……

    …………

    鹹城。

    劉攀離開兩個時辰之後，三道麵容以及衣著都很尋常的身影禦劍抵達了鹹城。正是徐小湛與雷宗來的那兩人。

    “南焱域已經有村鎮開始用電，這是你故意讓人散播出去的消息？”陳玄霆望著鹹城內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看著徐小湛開口，眼中有著莫名之色閃動。

    “確實是晚輩派人散播出去的。實在是逼不得已，還請前輩不要見怪。”徐小湛說話間身體微欠，一臉溫和。

    “你很不錯。”陳玄霆聞言沉默後再次開口。這是他第二次對徐小湛說出這句話。

    “前輩過獎。”徐小湛又一次欠身，道：“東西是放在晚輩的商會之中，前輩是想現在就過去，還是想先在鹹城之中逛逛再去？”

    “自然是正事要緊。鹹城雖然富饒，但要閑逛，恐怕得等以後有時間才行了。”陳玄霆開口，似很隨意，但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徐小湛身上沒有離開。

    徐小湛笑了笑，他自然明白陳玄霆話裏的意思，而這在他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情況。

    畢竟，南焱域與雷宗的距離可謂是天南海北。

    在這裏停留，若是尋常時候自然無礙，可如今整個中州都知道有發電機的存在，並且有傳言說南焱域有村鎮在使用電力。

    如此特殊時期，若是被人發現北天域雷宗的宗主以及太上長老同時出現在南焱域，那後果會是怎樣，恐怕真沒人敢打一個十足的包票。

    “兩位前輩請隨晚輩來。”徐小湛開口，說完便是當先向著鹹城內走去。

    而陳玄霆與陳一清兩人對視了一眼，也沒遲疑，跟著徐小湛一同進入了鹹城。

    鹹城很熱鬧，跟幾天前徐小湛離開之時的熱鬧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當然，這熱鬧之中最顯眼的還是身著八大宗門弟子服飾的那些修士。

    不過，相較之尋常修士，八大宗門的弟子也隻能算是少數。如今的南焱域，有太多修士匯集，都是為了一睹那“傳說中”的發電機而來。

    雷宗的弟子，在這鹹城之中相較之其他幾大宗門可以說是最為勢單的存在。徐小湛神識擴張到最大，也堪堪隻發現了兩人。

    不過，雖然隻發現了兩人，但這兩人的修為卻是不低，以徐小湛的修為是看不透絲毫。甚至經過與其他宗門弟子實力的比較，徐小湛很懷疑這兩人的修為達到了武帝境以上。

    一路徑直回到百寶商會，徐小湛神識中是沒察覺到那兩個雷宗弟子的行為有什麽異樣。顯然，陳玄霆與陳一清兩人並沒有招呼這兩個弟子自己的到來。

    想來也是理所當然，畢竟發電機是直接關係著雷宗未來的氣運，在不能保證絕對“安全”之前，忽略掉所有的一切就是最好的選擇。

    百寶商會地下的一間密室中，在看到徐小湛從一枚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沒有任何特殊氣息波動的“垃圾”玩意兒，並且借著這個垃圾玩意憑空生出了電之後，陳玄霆跟陳一清兩人真的是驚呆了。

    而在看到徐小湛借助變壓器自由的控製住電力大小之後，兩人是直接就驚傻了。

    雷電之力竟然可以這麽“聽話”？這……什麽情況？

    良久之後，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至於說徐小湛，在兩人完全回過神的時候，便適時的將一本小冊交到了兩人手中，那是發電機的製作與運轉原理，由劉攀口述記載得來。

    說到底，雖然徐小湛已經翻過這本小冊數十回了，甚至根據小冊上的內容他也可以製作出發電機了，但有些東西他依舊理解不了。

    對此，徐小湛隻能是默默的感歎，那個世界的人真的是太聰明，太可怕了……

    陳玄霆跟陳一清兩人幾乎是懵逼完了接著懵逼再懵逼的度過了在地下室裏的那一點時光。如此陌生而又真切的信息，對他們這種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已經根深蒂固的“老年人”來說，衝擊簡直不要太大。

    甚至，在與徐小湛商議後續事情一直到與徐小湛告別離開鹹城的時候，兩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這發電機的製作，以及運轉原理之類的這些東西，真的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這是臨了之時，陳一清最後向徐小湛詢問的問題，而徐小湛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是！”

    …………

    兩天之後，雷宗主峰大殿極雷殿的一間地下密室中。

    陳玄霆渾身焦黑，甚至有肉香自其身體上飄散，不過他卻是恍然未覺，目光一直盯著身前閃爍的電弧，其中莫名之色流轉。

    “如何？”陳一清開口，打斷了陳玄霆的思緒。

    “確實是可以下定論了，這發電機所發出的電力比之自然存在的電力少了一些道韻氣息，隻能助武帝境以下的修士修煉。一旦突破到武帝境，就算將電力調得再大，也不會再有絲毫幫助，反而很容易傷到自己。”陳玄霆道。

    陳一清聞言點頭，這結果跟他前一天得出的結果一模一樣。

    “既然已經做完了嚐試，那就按商議好的準備實行第一步吧，你盡快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勢，接下來可是需要你親自出麵的。”陳一清道。

    “這個我知道。”陳玄霆應了一句，而後忽的想到了什麽，道：“那個葉良辰，你覺得如何？”

    “應該是了。”陳一清想了想道：“之前我又去翻了一些資料，雖說資料上沒有記載過發電機以及跟發電機類似的東西。但如此簡單卻又複雜的東西，應該是隻有那一類人可以做出來。”

    “你說有沒有可能……葉良辰跟劉狂是同一個人？”陳玄霆道。

    陳一清聞言怔了怔，而後也是明白了陳玄霆話裏的意思。笑了笑道：“這有什麽關係？反正接下來一百年裏我們也不能有其他的什麽動作，在意這些有什麽用？”

    “說得也是。”陳玄霆也是反應過來，想了想道：“不過話說回來，如今的局麵真的是有些複雜了。如果葉良辰不是劉狂那還好說，可如果葉良辰就是劉狂，那些老家夥努力那麽多豈不是完全多餘了？”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