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沉澱下來的“斬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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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澤薰擂台賽經驗不少,雖然聽不懂裁判的話語,但眼前的場景是怎樣的結果卻一清二楚。

    她鬆開還沒來得及爆發的肌肉和筋膜,讓凝聚的自身之氣散去,弓起腰背,莊重行禮道:

    “多謝樓君指教。”

    說完,沒管對方有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已提著藏於鞘中的太刀,往關外盟更衣室方向行去,腦海思緒紛呈,略顯淩亂。

    對一位以劍術聞名的武士來說,被人打斷必殺,將長刀直接按回鞘中,是絕對的恥辱,尤其這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同層次之間!

    換做幾十幾百年前,剖腹自殺將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之一。

    心齋流不會追求這種極端,但少不了佛前枯坐,遠離享受,以自虐的方式苦修身心,期望洗刷。

    最近這幾十年,類似的精神早已淡去,隻殘存影響,可這不是心安理得接受的借口!

    剛才被樓成按住刀柄,無法拔出,主要是犯了兩個錯誤:

    第一,他之前從未將“行”字訣和自創的噴射絕技疊加使用,無人能想到他能快至這種程度,與自己為隱蔽殺意,掩藏前兆,刻意放慢的“飛龍取”準備形成了鮮明對比,不過這不是絕對的原因,因為根據他掌握了“行”字訣,自創了噴射身法的事實,能夠合理假設,提前戒備!

    第二,他的“臨”字訣確實讓自己散去了戰意,丟掉了急躁,仿佛回到了修煉心眼的佛堂,進入師父才具備的“心齋”境界,有了減少“飛龍取”征兆給對方驚喜的能力,但現在想想,樓成不是出現失誤,給了自己機會,而是已然預想到類似的情況,故意如此。

    也就是說,自己被對方影響後,以為在陷阱裏發現了敵人的疏漏,找到了反擊獲勝的辦法,其實是掉入了他精心準備的第二重陷阱!

    正是由於“勝利即將來臨”的感覺充塞,自己才忘記了提防樓成雙重疊加的速度!

    如果不是這樣,即使輸,也不會那麽快,不會被人將河豚丸按回刀鞘中!

    我真笨……唐澤薰想明白之後,忍不住自責了一句。

    她心裏泛起了濃濃的莫名的委屈,但都被強大的精神和壓製,沒怎麽表現在外,隻是嘴巴緊緊抿了起來。

    “哇,薰醬委屈的樣子超級卡哇伊!”

    在日本各大論壇上,瞬間出現了諸多類似的話語。

    “我的心好疼,想安慰她呢!”

    “可惜啊,薰醬不像以前那樣了,我記得她十幾歲的時候,如果輸了,會試圖忍住卻無法忍住地哭鼻子。”

    “畢竟已經是神鬼境界的強者了。”

    “我記得有賣過薰醬的眼淚這種東西……”

    “她的對手真厲害,竟然能把薰醬的刀按回去!”

    “給人一種上擊下的感覺!”

    “我已經提醒過你們,樓君的成長幅度超過你們的想象!”

    “太變態了,太可怕了!”

    “這樣的變態和可怕的強者,華國不止他一個。”

    “我們已經落後了很多,而那些保守頑固的老頭子卻看不到!”

    “天誅老賊!”

    ……

    華國的網絡上,相近的討論滿坑滿穀,但他們表達喜愛的詞匯更加直接,處處能見類似“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字樣。

    龍虎俱樂部的更衣室內,“洛後”寧梓潼站在玻璃窗戶前,聽著現場觀眾們的驚歎和歡呼聲,輕吸了一口氣道:

    “確實擅長戰鬥!”

    “他躍過龍門才六七個月,這個節點下,最近二三十年,恐怕隻有‘武聖’比他做得更好,‘龍王’都頂多和他相差仿佛。”呂嚴語氣波瀾不驚,評價卻相當得高。

    “……”寧梓潼緩慢轉頭,笑了出聲,“還好‘龍王’在養傷,要是被他聽見了你剛才的話語,以後我們就很難看見樓成這小子每周都被揍一次的事情了。”

    “遲早會有這麽一天,我在想,他會不會像龍真,主動挑戰。”呂嚴嘴角微動,難得開了句玩笑。

    寧梓潼揉了揉太陽穴,歎氣道:

    “我們當初為什麽要以‘龍虎’命名?每當現在這種時候,我就想到一山難容二虎這句話。”

    她旁邊的郭潔凝望著外麵,神情略顯複雜,眸中多有奮進追趕之意。

    樓成贏唐澤薰是能夠發預料的結果,但以這樣的方式拿下,誰也想不到!

    客隊更衣室裏,“蜃龍”朱小韻和李平凹、鄭世鐸等人一片沉默,無人開口,唯有路永遠眉頭微動,提著那口逆斬過絕代雙驕的“斬神刀”站了起來。

    他神情平和,透出幾分自得其樂的味道,就像昨晚看見第一場春雨落下時的樣子,絲毫沒有因為唐澤薰的失敗出現凝重、沮喪、震驚等表現。

    腳步不快不慢邁開,路永遠推門而出,看見了臉色沉重嘴巴緊抿的東瀛女孩。

    他微笑頷首,沒有一點責怪,接著越過對方,走向了火焰地獄中央。

    唐澤薰的視線隨著他的身影怔怔移動,一時之間有種自己才是獲勝者的錯覺。

    路前輩的心境比之前又有提升啊……

    樓成立在原地,腳下赤色岩漿在裂縫裏緩慢流淌,周圍一股股地火向上噴發,眼眸鎖定了悠然行來的路永遠。

    和去年宗師戰遭遇時相比,這位“斬神刀”氣勢完完全全不同了,不再有那種吸納天地光線,讓黃昏提前到來的感覺,也不再有神兵利器的鋒芒抵住自身額頭,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他就像一位滿載過來的樵夫,或是邊釣魚邊靜思的老者,與天地有著說不盡的和諧,仿佛這幅畫卷裏不可缺少的部分。

    越是內斂,越是自然,長刀出鞘後的鋒芒越是恐怖……路永遠已洗去了“塵埃”,找到了“自我”……一個個念頭在樓成心裏閃過,明白對手又強大了幾分。

    宗師戰時,路永遠是走出自己道路,迫不及待試刀的狀態,顯得鋒芒畢露,浮躁相隨,而現在,他徹底沉澱了下去,已然返璞歸真。

    隻有這樣的“斬神刀”,才能觸及“煉化”頭部的領域!

    路永遠停了下來,剛好是唐澤薰最初站立的位置。

    他看向樓成,立體深刻的五官輕動,露出一抹微笑道:

    “這一次,不止九刀了。”

    ps:打鬥沒理順,隻能斷在這裏,字數比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