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

    在全球許多文明中，所提到的死後世界都有一條河流存在，而且這條河流普遍都是才死亡的靈魂所到達的地方，譬如中國神話裏的奈河，還有日本神話裏的三途河，又或者西方希臘神話裏的冥河等等。要知道，這些文明在古代時的交流非常之少，甚至有些文明壓根都沒有任何交流，被分布在地球的各處，而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幾乎不約而同的產生出了對死後世界同樣的河流描述。

    這其實便是氣運共振的表現，凡有大氣運者，或人或物或概念，均會被投影至多元宇宙中，從古今來均是如此，就像蚩尤所說的三山五嶽，七洲四洋；又如同伏羲，三清，耶和華等人的傳說，冥河也是其中之一。

    而真正的冥河，存在於更高層次的緯度上，非得是聖人才可以直觀看到與理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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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河……諸神對著它簽訂誓約後，一旦違反誓約，就會被剝奪神格和神火，永世不得安生的那條冥河？”

    這是《無限未來》裏提到的，正麵者張恒正是用了這個契約擺了養殖者一道。但當楊雲說出的時候，蚩尤卻是眉頭一皺：“奇怪，你複蘇的記憶怎麽記得全都是這種莫名其妙的細枝末節？”

    “……算了，誓約，確實是冥河的一個能力，卻不是它的本質。若一定要將其形容與解釋的話，那麽冥河可以說是一種概念，一種規則，就像洪荒海眼，無底深淵那樣。”

    說話間，蚩尤身後的血紅色長河開始逐漸清晰起來：“洪荒有位被稱之為‘仁聖’的聖人……也就是一般標準位麵中所說的孔子有句話，叫‘逝者如斯夫’。說的就是這冥河之水從根源流向盡頭、從不止息、從不停歇，而死者就猶如這冥河一般一去不回。從始至終，它都葬送著一切。”

    “總而言之，冥河就是多元宇宙之中一切‘時間’法則的具現，也就是所謂的‘時光長河’。多元宇宙中所有的位麵，都以其為始源、以其為終末，而冥河又分出無數的支流，每一條支流便代表著一個衍生位麵……一條新的時間線。如果用量子理論解釋的話，這最為主幹的長河就是一切包含一切可能性的概率雲，而一旦我們這些觀測者進行了觀測或是做出了什麽選擇，可能性就會坍縮為一個確定的支流，而支流又會有支流，如此衍生出無數的時間線……”

    楊雲開始還勉強能夠聽得懂蚩尤在說些什麽，但是後麵的話語，就完全是有聽沒有懂。但是他卻隱約覺得自己的心中傳出一股奇妙的悸動，自己的心靈之光，“神農量天尺”仿佛歡呼雀躍了起來……

    【該死的，這究竟……】

    “發現了麽？也對，這本就是與你有關的東西啊。”望著楊雲身上越來越盛的綠色光芒，蚩尤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身影：“生與死輪回不止，但對你來說，生死也隻不過是表象吧……誕生之時，其名為起源不朽者；終結之時，其名為永劫輪回者……”

    “用出你的心靈之光吧，我最後說一遍。”

    “你……想得美！”

    在蚩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雲不由得半跪了下來，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幾乎完全失去了對於心靈之光的掌控，甚至開始與體內壓抑住它的生命能量相對抗。然而，楊雲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按照蚩尤說的那樣做，自己很可能真的會變成一段記憶，而並非“楊雲”……

    對於楊雲的回答，蚩尤也並沒有動怒，隻是搖了搖頭道：“果真，世事無常……那麽對不起了！”

    隨著虎魄刀的再次揮下，楊雲頓時便感覺到了這片空間整個都在顫動，蚩尤身後的血紅長河投影也猶如台風過境般，掀起濤濤巨浪。然後……那代表著不同可能性的不同支流，竟然都如同大江改道一般朝著虎魄刀聚集！

    隻是瞬間，虎魄刀便凝聚起了腥紅色的恐怖血風與漆黑而純粹的毀滅殺氣，一紅一黑兩股能量互相衝突、互相旋轉，瞬間便化作了一道暗紅色的刀氣龍卷！而這龍卷，不過是龐大風暴中的一縷清風而已，通過直接用眼睛觀察這血海中的無數支流，楊雲發現至少上萬條支流當中都浮現出了同樣的刀罡，而這一道道刀罡互相呼應、互相吞噬，竟是同時朝著楊雲襲來！

    【風暴……不同的支流……不同的可能性、不同的未來！】

    【原來如此！我懂了！所謂風暴之刀……就是將無數時光支流的力量聚集於一處，同時從不同可能性發出攻擊！】

    以楊雲的悟性，經過剛才的洗禮，自然瞬間便明白了這一刀的本質。剛才自己之所以沒有看到蚩尤動手便受到了傷害，那是因為他受到的並非是眼前那個蚩尤的攻擊，而是被蚩尤跨著時光的支流遙遙一擊！

    並非是從上下左右前後這六個方位將自己包圍，而是從更高的層次，從無數的可能性中將自己包圍，將自己躲避的可能性都一一抹殺，卷起多次元重疊的刀氣風暴！

    死局，毫無疑問的死局，楊雲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避或者接下這一刀的方法。想要活下去的唯一道路，那便是……

    “來吧！用出你的心靈之光，神農量天尺吧！”

    確實，想要活下去，就隻能用出自己的心靈之光。活下去……多麽熟悉的一個詞啊，自己進入主神空間的時候，不就是想要活下去嗎，不就是為了活下去嗎……

    “楊雲，你覺得為了活下去，可以髒了自己的雙手嗎？”

    “若是為了活下去，不僅髒了自己的手，更連心也汙了呢？”

    不，不是這樣的，就算手髒了，心汙了，還是可以活下去，因為我們內心深處遠有比這些東西更加珍貴得多的寶物存在，那便是一起戰鬥過的記憶，一起並肩過的信念啊……

    若是這些都沒了，都消失了，那麽我也就不是我了，就像“李瀟毅”那樣，隻是一個頂著“楊雲”名字的其他人了……

    對不起，中洲隊的大家，不能陪你們一起活下去，迎接最後一戰了……

    對不起，櫻空，沒辦法完成與你的約定了……

    看來我的路也就到此為止了，就讓我最後作為楊雲，而非“農”，迎接自己的終末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