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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說話之際,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片刻後,屋子的棉簾被人從外麵掀起來,就瞧見聶長遠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衝著屋子裏就喊了起來:“母親,我聽說香兒妹妹已經到了香廬,您……”

    他本想著是想與周氏商量著,借著周氏的口將古嬌香請來母親屋子裏,他也好瞧一瞧好些日子都沒有瞧見過的香兒妹妹,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抬頭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母親身邊的古嬌香,頓時愣在原地,話到嘴邊的話也沒說出口,人也站在原地不動了,意外中帶著驚喜的看著古嬌香。

    “瞧瞧我這傻兒子,一直都說要找個機會瞧瞧香兒妹妹,可是如今見到了人,竟然連話都不會說了。”周氏抓著古嬌香的手,打趣著兒子,同時意有所指的看向古嬌香。

    古嬌香低著頭,揚著嘴角對周氏的話並沒有往心裏去,小周姨娘的意思她很了解,就是要在她的耳邊念叨念叨自己兒子的好,已經對她的在意,好讓她心有所感,分明就是在有意撮合她二人。

    可是古嬌香卻絲毫沒有這般的心思,她見聶長遠在周氏的打趣聲中回過來神來,往這邊與周氏行了禮,她立刻從榻上下來,屈膝與聶長遠打了聲招呼:“長遠哥哥!”

    “香兒妹妹,你已經到了呀,我還以為你會晚些,還想著要不要讓母親派人去接你來。”

    聶長遠從見到古嬌香在周氏屋子裏後,一想到自己剛才毛毛躁躁的模樣,頓時一陣尷尬,臉上火燒火燎的一陣發燙。

    “多謝長遠哥哥惦念。”古嬌香隻是輕輕的扯著嘴角,麵色不冷不熱的回道,讓人一時間看不出喜怒來,這震驚自若的神色,與聶長遠的殷切熱絡大相徑庭。

    古嬌香將他的囧相看在眼裏,也隻是在心底覺得有些愧疚的,她並不希望如同她兄長一般的長遠哥哥一廂情願的將感情放在她的身上,他表現的越是明顯,她就越是覺得愧疚。

    她怕遲早有一日,他會因為自己無法回應他的感情而對自己產生怨懟心裏,所以古嬌香在心底暗下覺心,一定要盡早將他的念頭打消。

    周氏看著麵前兩個娃兒,心頭突然就湧出一絲絲的怪異來,可是瞧了半天,她也沒瞧出來這莫名其妙的怪異感在哪裏,眼看著二人快要相對無語的杵成了石頭,趕緊笑著伸手將古嬌香拉到自己旁邊坐下。

    三人說了一會兒的話,基本上都是在聽周氏將聶長遠小時候的糗事,講的聶長遠好幾次都想尷尬的奪門而去,偏偏抬頭看到古嬌香揚著笑在認真聆聽母親的話,頓時又覺得心中微微一暖,到底還是沒有舍得出門。

    等到天色見晚,周氏才驚覺自己竟然講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難得兩個小的竟然沒有半分不耐的,聽她一直講到現在,立刻有些羞愧的住了口,開口挽留古嬌香:“天色不早了,我看香兒不如就在我這裏吃過晚膳再回去吧,反正今兒也沒有什麽事情,等明兒一早就要去上課了,怕是到時候姨母想要找你說說話,都沒時間了。”

    古嬌香知道周氏向來疼愛她,所以也隻是點點頭,並沒有拒絕,就留在了周氏屋子裏,一起吃了晚膳。

    吃過飯以後,天已經擦黑了,古嬌香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怕是太晚了自己就不方便在憑自己回去院子,這才起身告辭。

    周氏原本著是打算讓青竹送古嬌香回去,結果還沒等她礙口吩咐,自己的寶貝兒子就已經率先開口了:“正好我還要去父親房,與香兒妹妹一道,不如我送香兒妹妹一程吧。”

    周氏在心裏讚揚了兒子一番,心喜兒子有眼色之餘,有不免有些抱怨起兒子,眼中隻有她的香兒妹妹,反倒是她這個娘親都要一邊站了。

    想歸想,到底還是巴不得兩個人多接觸接觸,立刻揮揮手,讓兩個人離開。

    一等到二人離開,周氏突然靠在軟榻上深吸了一口氣,伺候在旁的青竹見狀,立刻將周氏腳邊的毛毯子拿過來給她蓋上。

    周氏突然就歎了口氣,有些神色奄奄的看著青竹,開口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做的太明顯了,這玩意把香兒嚇跑了可怎麽是好”

    青竹先是一愣,到底在周氏身邊伺候久了,立刻就明白了周氏的話,她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周氏。

    “夫人,恕奴婢直言,奴婢總覺得古大小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青竹給周氏改好了毛毯子,聽見周氏的問話,立刻皺著眉,試探的開口,瞧著周氏並沒有反對,她還是想了想措辭,小心翼翼的開口:”雖然奴婢還是幾年前瞧見過古大小姐,間隔時間有些長了,可是這幾次相處下來,總覺得好像一點都沒有了當初那個總喜歡拽著柳夫人衣角,瞧見生人就怯怯諾諾的樣子了,有時候奴婢與古大小姐對視上,甚至都有些害怕,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遇到了廬主似得。”

    周氏眉頭一挑,她知道青竹是有多麽的害怕聶峰,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先前有一次,她沒有聽著青竹的勸阻,大雪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染了風寒,被聶峰知道後,險些要了青竹的命,死裏逃生後的青竹,每次瞧見聶峰,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如今她說自己瞧著香兒也有這種讓人恐懼的感覺,她確實有些難以置信。

    在她的眼裏,香兒一直都是當初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因為自己隻有遠哥這麽一個孩子,又是個淘氣極了的男娃,所以麵對著棉花糖人一樣的小丫頭,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

    這也是她為什麽總想著要提兒子將香兒娶過門的理由。

    周氏歎了口氣,突然又聽見青竹對她講話:“夫人,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您可不要生氣。”

    青竹一臉遲疑的看了一眼周氏,見她點點頭,才又語重心長的開口:“奴婢覺得,古大小姐好像對少爺,並沒有那般心思呢。”

    青竹說完話,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周氏,見她像是在出神,以為是當真因為自己的話氣到了,垂著頭趕緊忐忑的喊了一聲:“夫人?”

    周氏並不是在出神,而是聽了青竹的話後,突然就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先前一直覺得怪異的地方。

    她剛才看著兒子與香兒麵對麵談話的時候,就覺得那畫麵有些怪異尷尬了,兒子分明是將香兒這丫頭放到心裏去了,麵對她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害羞的紅了臉,可是反觀香兒的神色,確實太過於平靜了,絲毫沒有那種激動甚至一絲絲的歡喜的感覺,麵對著兒子說話的時候,太平靜如常了。

    青竹的話,突然就將她的思緒提醒到了這裏,周氏想著這些,突然就有些心塞的皺了皺眉頭,難道真的如青竹所說,香兒那丫頭,對自己兒子沒有一點點心動的感覺?

    周氏當下思緒有些紊亂。她可是一直以為這兩個小家夥,從下識到大,兩小無猜的,應該對彼此也是有些額外的情分的,隻要她努力撮合撮合,自然就可以水到渠成,哪裏想到還會有這種意外。

    不行!

    周氏咬了咬唇,突然在心底下了個決定,有機會一定要與香兒問清楚,她對自己兒子到底有沒有意思?

    總不能兒子總是這麽一廂情願的下去,剃頭挑子一頭熱,到時候得不償失,耽誤彼此。

    打定主意後,周氏並沒有立刻就將古嬌香在請回來,這種事情,她若是明著問出去,隻怕是一時間將麵薄的小女娃嚇跑了,問題還沒有解決,就先錯失良機了,一定要選個合適的機會,探尋清楚。

    古嬌香並不知道周氏已經對自己與聶長遠的態度產生了質疑,她跟在聶長遠身邊走到自己住宿的院子門口,才笑著對聶長遠屈了屈膝,疏離又客氣的謝道:“謝謝長遠哥哥相送,相比長遠哥哥這幾日必定很是忙碌,香兒就不耽擱長遠哥哥了。”

    聶長遠馬上就要回京述職,隻怕這幾日留在香廬中,會有諸多事情要做。

    “無妨的,香兒不必客氣。”聶長遠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可是又覺得如果自己不說話的話,香兒妹妹一準就轉身進了院子,自己再與香兒妹妹說話的機會就更少了。

    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麽,看著古嬌香站在他麵前,巧笑嫣嫣的望著自己,他心中微微一赧,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在見到香兒妹妹後,自己越發的不爭氣了。

    古嬌香原本著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與聶長遠開口,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聽,可是突然眼角有道黑影,她立刻止住了話,望向黑影處。

    因為天黑的原因,拿到黑影有些遠,瞧不清容貌,不過確實很明顯的往這邊走來,古嬌香皺了皺眉,開口:“有人來了?”

    聶長遠聞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瞧見有人往這邊走來,立刻眯著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好在那人是越走越近的,也漸漸的讓人瞧清了容貌。

    古嬌香看著來人,突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那個人並不是別人,正是她今兒在此處見過的葉心蘭。

    葉心蘭邁著輕盈的步子款款而來,走到二人邊上後,顯示衝著二人點點頭,才開口對著聶長遠笑道:“聶公子也在這裏呀?”

    “葉姑娘!”聶長遠抱拳衝著葉心蘭行了個禮。

    他是知道這位葉心蘭姑娘的,撇開在香廬,她是隨著慕閣主一道來的貴客,就是在京城中,說道這位葉大小姐,也算是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畢竟身為定西國葉相爺的嫡女,卻拋開自己貴女的身份,屈身進了一品香閣習香,因為成績優異,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小小的香徒身份,躍居到了大香使的地位,而且聽說似乎也備受慕閣主的信賴。

    這不,分明是隱匿行蹤而來的慕閣主,偏偏會帶著這位未出閣的相府大小姐,可見二人的關係是多麽的緊密相連。

    聶長遠在一品香閣習香,也並不是閉目塞聽的,對於外麵的傳聞,不管好的壞的,他也都是略知一二的。

    而其中傳播甚囂的,就是說這葉大小姐,唐唐的相府千金不當,偏偏要跑到香廬中來學這種為商為利的調香術,分明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為了年少有為的慕閣主而來,並以美色侍人,才會在不出一年的時間裏,成了香閣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大香使。

    聶長遠雖然對這般傳言並不怎麽相信,畢竟葉心蘭的成績都是有目共睹的,不過所謂空穴來風,若是沒有發生過什麽,大家又怎麽敢私下裏談論這些。

    眼見著幾乎不與慕閣主分開行動的葉心蘭,居然會在這個時辰來這裏,讓他著實意外。

    古嬌香一開始也有些意外,不過等到她聽到葉心蘭開口,她就知道了她的目的。

    葉心蘭衝著聶長遠點點頭,才巧笑嫣嫣的對他開口:“不知道聶公子可還有其他事情,我想找古大小姐說幾句話,可否行個方便?”

    她說的話客氣極了,偏偏很不中聽,這分明是要開口趕人的意思了。

    聶長遠對於葉心蘭的話心生不喜,可到底是他們香廬中的貴客,也不好得罪,隻好將視線望向古嬌香,見她衝自己點了點頭,才有些不放心的離開。

    “古大小姐。”等到聶長遠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葉心蘭才忘了一眼聶長遠離開的方向,笑得一派純真:“古大小姐與聶公子,關係還在很是不錯呢。”

    “不知道葉姑娘找我有什麽事情?”古嬌香盯著葉心蘭,麵色有些冷漠,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

    葉心蘭這才尷尬的收起玩笑的神色,衝著古大小姐開口:“也沒有什麽事,隻是聽說古大小姐調香本事了得,香考的時候無緣一見,今兒難得見過一麵,也因為閣主大人太忙,沒能好好與古大小姐認識認識。”

    年底了,最近真心的好忙,大腦有些不夠用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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