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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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生提前安排了人,讓朱慕雲很欣慰。 vw雖然他也注意到,勝利街合作路口子,有幾名乞丐。但在沒跟華生溝通前,他也無法斷定,那些乞丐,是華生的眼線。至於憲兵分隊門口的黃包車,除非朱慕雲之前見過他們,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竟然也會注意日本憲兵的行蹤。

    自從到憲兵分隊後,朱慕雲以前,更加小心謹慎。他會特別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讓日本人有所察覺,那太得不償失了。不管日本人的暴行多麽凶殘,自己都必須正視。

    總不能說,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不去知道,日本人的暴行,不發生了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像鴕鳥一樣,遇到問題將頭埋在沙子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呢自己是一株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草。

    胡惠芹是野草,朱慕雲也是野草,所有的共產黨員,都是野草。哪怕日本人再殘暴,他們也會不屈不撓。不管環境多少惡劣,野草都能生長。

    朱慕雲到憲兵分隊後,主動去找小野次郎。雖然昨天,他一整天都不舒服,可是他的不滿,隻能留在心裏。作為一名潛伏者,悲傷和喜悅的時間,都是短暫的。自己的情緒,隻能埋在心底。與敵人交鋒,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朱慕雲得牢記著自己的身份:除了是憲佐隊長外,還是憲兵分隊的翻譯。而且,幾乎是小野次郎的專職翻譯。既然是翻譯,得盡翻譯的職業。雖然拷打胡惠芹的場麵,太過殘暴,可是自己不去看,事情依然會發生。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小野老師,那個女人招了嗎朱慕雲見到小野次郎後,平靜的問。

    朱慕雲必須像一名專業的演員那樣,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昨天,他實在控製不住,提前離開。想必,小野次郎是不滿的。當然,那也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連那些一直參加拷打的日本憲兵,眼都是不忍,遑論他這個國人了。

    還沒有。小野次郎的心情,並不太好。特別是當朱慕雲,問起胡惠芹的情況時,他更是覺得惱怒。

    一個軟弱的國女人,竟然讓憲兵分隊的十幾人,輪番陣。她途昏迷多次,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算偶爾開口,提供的也是早準備好的假情報。要不是他機警,差一點了當。

    昨天晚,小野次郎也反問自己,如果皇軍遇到的,都是這樣的國人,那這場戰爭,還有勝利的希望嗎哪怕他們食不果腹哪怕他們裝備原始,這樣的人對手,都是可怕的。

    今天還要審訊嗎朱慕雲問。

    昨天的朱慕雲,與今天的他,表麵沒有什麽變化。可是,他的心理思想,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今天再看到胡惠芹被拷打,他哪怕內心再激動,也會表現得很漠然。

    你還想參加審訊麽小野次郎問,昨天,對胡惠芹的審訊太過血腥,不要說朱慕雲看不下去,連一直參加用刑的憲兵,也顯得有些沮喪。胡惠芹用她堅強不屈的意誌,給了日本憲兵,一記猛烈的還擊。

    這樣的人,如果審訊一直沒有進展,對日本人的信心,也是一次極大的打擊。皇軍可以失敗,但是不能當著國人的麵,被人打敗。胡惠芹雖然沒有與皇軍決鬥,可是她用堅強不屈的意誌,與皇軍正麵交鋒。

    隻要老師需要,我隨時願意效勞。朱慕雲一彎腰,全然將昨天的事情,都拋之腦後。

    今天暫時不用了,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查找抗日分子的電台。至於你,等會押送兩名土匪,轉交給行動隊吧。小野次郎說。

    土匪朱慕雲詫異的說,這件事,他還沒聽說呢。

    這兩個土匪,是昨天晚,憲兵盤查時,偶然發現的。政保局的鄭思遠,對土匪一直都有興趣,交給他吧。憲兵分隊的主任任務,是對付真正的抗日分子。小野次郎說,他自然也知道,鄭思遠真正的身份。

    既然大家都是日本人,很多事情好說話了。當然,昨天晚的人,他還沒有審訊。但據觀察,很有可能是九頭山的人。憲兵分隊抓到的人,未必全部是抗日分子。但是,通過這樣的抓捕,卻能讓憲兵分隊在法租界,迅速立威。小野次郎得讓他清楚,他現在已經是法租界,最有權勢的人了。

    嗨。朱慕雲大聲說。

    法租界以前,是各種勢力生存的溫床。可是,憲兵分隊一成立,他們的生存土壤,被大大壓縮。這段時間,設在法租界的各個哨卡和檢查站,都會一切可疑人員,進行仔細檢查。

    這種檢查,對早得到消息的軍統和地下黨,不會有影響。可是,古星外麵的土匪,沒有及時掌握消息。他們還像以前一樣,在法租界吃完飯聽戲,聽完戲,去找樂子。哪想到,街突然有了憲兵。這些憲兵,可不像巡捕廳的人,隻要發現可疑分子,馬逮捕,絕對不會被金錢所誘惑。

    昨天晚,憲兵分隊抓的人不少。這其,自然不可能全部抗日分子。事實,真正的抗日人員,早提前避開。所有的人,都被關在後麵的臨時看守所內,這些人,由兩名憲兵看管著。

    朱慕雲見到人的時候,發現自己都認識。一個是九頭山的草飛宋三,另外一個,他也有印象,是九頭山的二當家:巴衛煌。他個子不高,不到朱慕雲的肩膀,可是,臉卻有一條長疤。有這種明顯特征的人,豈能不被憲兵抓回來

    喲,這不是九頭山的好漢麽朱慕雲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

    他觀察著巴衛煌和宋三,並沒有看到他們身有傷痕。特別是下巴,那是憲兵隊動刑之前,必須留下的印記。將人掛在鉤子,哪怕再威風的人,都會變成卷毛狗。

    朱長官好。宋三見是朱慕雲,臉一喜。他們被抓之後,正愁沒辦法找到熟人呢。突然見到朱慕雲,自然大喜過望。

    我可不好,你們跟我出來吧。朱慕雲指了指宋三和巴衛煌。

    朱長官,我們隻是下來找找樂子,沒有犯任何法啊。這幫日本人,一點也不講道理,一見到我們,給扣了起來。宋三自持與朱慕雲熟悉,出來後,跟在朱慕雲身邊,喋喋不休的說。

    憑你們這副長相,非奸即盜。要是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抓你們。朱慕雲冷冷的說,身有明顯特征的人,隻要被人見過一次,會永遠被記住。這樣的人,不適合外出活動,更加不能在敵占區活動。

    雖然法租界相華界,要安全些。可是,隨著憲兵分隊的成立,日本人的人,也伸到了法租界。據說,日本人的最終目的,是將法租界收回來。到那個時候,古星將是日本人真正的天下。

    朱長官,你是老熟人,能否高抬貴手宋三邊走,邊塞了根金條在朱慕雲的口袋裏。

    你們身還有這樣的東西朱慕雲詫異的說,他們被日本人抓了起來,身竟然還能有金條,真是太意外了。

    日本人隻抓人,但隻要沒有武器,他們還是挺規矩的。宋三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規矩嘍來了,將他們銬起來。朱慕雲見到諸峰帶著常務憲佐過來,喝令道。

    朱長官,你這是什麽意思宋三大急,他原本還想跟朱慕雲套近乎,可哪想到,朱慕雲竟然翻臉不認人。

    搜他們的身。朱慕雲冷冷的說,他順便將金條拿了出來,放在手裏把玩。這可是憲兵分隊,朱慕雲怎麽還敢,像原來那樣,到處早手要錢呢。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任務,是在憲兵分隊站穩腳跟。

    很快,又從宋三身,搜到了一根金條。另外,還有十幾塊大洋,以及一把法幣和軍票。土匪的錢,都是搶來的,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古星認可什麽錢,他們會帶什麽錢下來消費。現在,市麵,已經禁止金條大洋和法幣流通,但在法租界,這些都還是硬通貨。

    朱長官,你不能這樣啊。宋三大急,如果身沒錢了,他跟普通人一樣了。

    你們身的東西,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朱慕雲貪婪的說,錢可是個好東西,他想要在憲兵分隊站穩腳跟,也得讓小野次郎知道,自己很喜歡錢。如果自己一處缺點也沒有,以小野次郎的精明,豈能不懷疑,自己是別有用心

    朱長官,既然身的錢,都給了你,是否可以讓我們走宋三哭喪著臉,原本以為,落在朱慕雲手裏,能被放出去。可現在看來,沒出虎穴又入狼窩。

    做夢。朱慕雲罵道,他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像毒蛇一樣,在暗處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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