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話 寧撫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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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男子每夜都會在亭子彈琴,邊喝酒邊彈作一番,清晨又會拿起劍,隨著日出揮舞起來,雖然撫琴長跪不起,對於他年幼的身體怎麽抗得住,累到不行立馬趴倒睡著,但到了時辰男子也會為他準備一份飯菜,每一次問他,口中所說的還是報仇二字,男子也隻能搖著頭無奈離開。每隔幾天,總會有別山清靈觀的人,送食物跟酒水到山頂,禮貌有序的叫上師叔,並且每次都會竊竊私語的調侃,說撫琴是個傻子吧,整天跪在哪裏,還做夢想學武功。這位高人原來叫墨然,因為跟師兄所悟之道不相為謀,從而獨自一人臨居山頂,因為時間太長的原因,忘記名字後,自己取了一個,名叫墨然,能把一切紅塵往事,七情六欲淡之已然,雖整日與酒相伴,可本意初心未曾動搖,就算是每一粒大米,也是由自己親手打山泉淘,菜葉清洗的十分認真,提筆寫下自己所悟出的真理。桃樹已經開始凋謝,滿地都是花瓣,隨著微風飄動起來,撫琴整個人神情恍惚,眼睛忽睜忽閉,一陣大風襲來,懷中的絲巾飄出來,伸手去抓沒能夠到,立馬站立起來,再次伸手也未能抓到,但跪的時間太長,立馬又倒下去,看著它就這樣飄走,在絕望時,掛在樹梢上,看到以後欣然的露出笑臉,墨然依偎著圍欄斜躺著,扭頭看上一眼,又繼續喝著酒,僅僅靠著雙手,艱難的爬到絲巾前,雙腳雖然顫抖,但還是用出全力站起來,一把抓住拿回絲巾,再次摔倒在地,非常開心的看著絲巾,已經忘記雙腳傳來的痛感。男子走到他的身旁,甩出衣袖背著手,“你想學武所為何事?”低沉的話音剛落,露出失落的眼神欲挪步離開,卻聽到男孩口中講出“保護想保護的東西”男子抿嘴一笑,往前邁步哈哈大笑出口:“心之淡然,心之所以然,坦之淡然,坦之不為然,心存仇殺意,不配學我的武功,心留愛之情,相得益彰也”這天過後,男子遲遲還是未傳授任何武功招式,內功心法給扶琴,整天隻讓他學習怎麽,伸手撥琴弦演繹曲聲,淘米洗菜洗衣做飯,隻能憑借天賦,手握木劍跟隨著師傅清晨比劃招式。人如其名,天賦異稟,短短數月已然有一定的造詣,除去師傅所受曲歌,便能舉一反三造出新曲,羨煞旁人,師兄們送東西來,都目瞪口呆遲遲不願離去。三年時間過去,從師傅身上學習到很多武功,輕柔簡單每一招都無殺氣,劍招飄逸鋒利卻不失君子之風,琴聲動聽悅耳,原來墨然所教授他的,從一開始練就的就是他的心境,讓他先學會放下所有仇恨,用平靜的心去對待世間。為了能更好的造就出他,打著想吃魚的幌子,讓他下山曆練,臨走前師傅給他一把木劍,叮囑他不許用武功傷害別人,忍時風平浪靜,萬萬不可妄動殺念,給上些許盤纏,來時帶回布料針線。幾年未曾下山,身旁的景色陌生起來,追著小蝴蝶跑了許久,喘著粗氣打算放棄,小湖反射的光打在臉上,清澈見底的湖水,魚兒歡快的遊動著,蹲下雙手捧起水灑在臉上,清爽哇出聲,剛想再捧起喝上一口,卻被不遠處的聲響打斷。“你上來呀,你有本事就上來呀,衣服在我手裏看你怎麽上來?!”水裏是剛探出頭的女孩,湖邊是幾個小子嬉戲打鬧著,手裏緊攥著女孩的衣物眼神裏透著懇求,泛著淚花,女孩不知道該怎麽辦,帶頭的小子卻不知所以然,樂此不疲哈哈大笑,竹條打在臉上,瞬間出現紅腫的血印,疼的大叫起來,甩手間衣物拋向空中,倒地的大叫起來,慌亂的小子們衝向他,伸手欲攙扶起,扶琴接住衣物哼出一句“堂堂男子漢,欺負一個弱女子,簡直可笑”伴隨著男子一聲令下,幾人便握拳撲向他。“給我打死他”三兩下打的對方無力反抗,自信的昂起頭,剛想說出話,詞句在腦海裏遊蕩,心底裏盤算,就差脫口而出,卻被一腳踢在下巴,沒來得及反應倒在地上,麵容清秀的男子從眼眸傳入大腦,站立在身前。側過身子,必恭必敬單膝下跪:“公子受驚,屬下來遲還望莫怪”男子托著自己的臉頰破口大罵:“給我殺了這個混蛋,竟敢打我,不知天高地厚”慢慢站立低頭領命:“公子先行一步,接下來交給在下”伸出手故意挑釁,來回招手,爬起身子立馬瞪大雙眼,露出笑臉大叫出來:“小唐,是你嗎?”慢慢放下手臂,疑惑的雙眼半眯起來,絲毫未動,遲遲沒有緩過神來。“小唐,我是扶琴啊,你是唐雞屎對不對?”放下戒備,看上幾眼大笑的立馬撲上去,兩人相擁在一起,活蹦亂跳起來女孩出現在身旁,久別重逢的喜悅掩蓋所有,讓他們已經忘記身邊還有其他人存在,扭頭看過去的一瞬間,女孩眼裏充滿淚珠,不知是喜是悲,那個一直魂牽夢繞,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怎樣的想念也促使不及衝上去緊緊抱在一起,可不知道現在的身體為何不聽使喚,無法往前邁出一步,恰逢其會,絲巾從懷裏飄出,推開小唐的一瞬間,拚勁所有全力伸手去抓住,落腳卻被女孩抓住,四眼對視回憶起了曾經,保護自己的男孩出現在自己麵前,想去見的女孩就在眼前。不想打破美好相遇的小唐還是分開兩人,時隔多年,寧扶琴再次和禾露相遇,有太多的千言萬語,實在無法說清,再一次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一番言論才得以明之。小唐名為唐建任,因自小家境貧困之由,為求一條生路,而自斷陽剛之氣進城,才能出眾的他得城主提拔謀的小官之職,借於關係繁瑣調遣回出地,擔負起薛家的護衛,因薛家長子薛平頑皮胡鬧,終日陪伴於左右照顧周全,官命壓身迫不得已為之。伴隨著成長的時光流逝,富家壓迫眾人的行為變本加厲,早已訂下婚期的二人,如同趕鴨子上架的禾露,自始至終心存不願之意,相反的薛平卻把婚姻大事當做一場兒戲,所以整日用不尋常的方式來逗禾露,隻求自己開心,戰火紛城置百姓水深火熱中,頑固子弟卻常樂此不疲。小唐臨走時未對扶琴伸出一拳,可身不由自還是給出警告,隻是回眸一眼便邁步離開“現在的我不想與你為敵,現在也好將來也罷,我都不希望,就當我今天跟你講了一堆不入耳的廢話,你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哪怕再辛苦我也知道你能行,但,可能我會看不見,也許下次再見麵,我們便是敵人了”雖能略知一二,可撫琴不知他為何要跟自己講這樣的話,看著背影離去的他,心中泛起的思念還是身旁的禾露。當從她口中得知兩年後便是婚嫁之期,心裏一陣顫抖,渾身冷的不停打著哆嗦,雙手攥緊拳頭不知該怎麽鬆開,看著眼前自己欣喜若狂的女子,眼裏充滿淚水祈求著保護,自己卻是如此的無能為力,她想讓撫琴帶自己離開,逃離這個地方,哪怕粗茶淡飯遠離這些東西,也心甘情願。握緊她的雙手,拿自己的一生去承諾:“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道別的時刻,禾露的家門口,微微踮起腳尖親吻他額頭,往家走去的時候,一步一回頭依依不舍,揣緊手帕,辦完師傅交代的事情,往山走去。